結束完警察廳爆炸案的歸責，降谷零又開始去處理有關帶連他在組織的事情——

那些照片是定時炸彈，必須以一種妥帖的方式去確保組織不會相信這件事。

連夜把檔案加固，在組織那邊布置好正常的攀扯關系後，熬了一晚上的降谷零又開始兢兢業業在咖啡廳上班。

看着迎來送往的各按其時過着平淡生活的顧客，降谷零在忙碌的過程中眼底不自覺升起一抹笑意。

見到降谷零依舊精力充沛的模樣，剛應付完貝爾摩德的伏見千明鏡片下的眼眸一挑，在點完餐後，她半倚着卡座靠背，眺望着玻璃窗外一如既往因上下班而擁擠的人羣。

就像是裝在蜜糖罐子中……循環往復的工蟻。

攪動着玻璃杯中的冰塊，日暮逐漸灼熱，周圍的人羣也隨之減少，輪班的夏本梓也從門口走出。

伏見千明放下已經融化成溼漉漉液體的冰激凌，她抬眸瞥了眼放上暫時“停止營業”招牌的降谷零：

“怎麼？這家咖啡廳也是你們的產業？”

“只是照常的歇業整理。”

降谷零放好玻璃杯，他視線略過桌面上完全融化的冰激凌，結合她現在的態度，語氣頓了頓，主動問道：

“有需要幫忙的嗎？”

伏見千明手臂搭在桌面，她偏過頭意有所指道：

“只需要你與水無憐奈不要在做出什麼‘危險’舉動，涉及到我的安全——廢了我全部的布置。”

“以後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

降谷零神情自若彎身收走桌面餐具的同時，又側過臉補充了一句：

“我保證。”

“呵。”

伏見千明從喉間發出意味不明的冷哼，掃過光滑空蕩的桌面，她指節輕輕敲擊桌面，開始提及正事：

“你別告訴我，你把我叫過來，只是說這些不痛不癢的話。”

“照片的事情我已經處理好。”

降谷零脣角勾了勾，露出“波本”慣常的笑容，他的語氣頗具暗示意味：

“畢竟，身爲朗姆手下的人，還是會有很多人希望我跌落的。”

“如果你處理不好，我就只會立刻切割。”

對此不置可否，告誡一句後，伏見千明託起下頜，她依然是笑着的，欣賞着從玻璃面折處的光暈，道：

“我可沒有時間去管你們的事情。”

“哪怕我們爲你提供保障？”

佯裝思索片刻，降谷零開口循循誘導道：

“你最近一直也沒有過多的去管那位小姐，她們姐妹按照現在的發現極大可能不會再去涉及到裏世界，你的創作也需要換個地方，不是嗎？”

伏見千明驟然脣角拉平，良久，她突然捂着臉，喉間發出細碎的笑聲，抬起的紫色雙眸定定的望着降谷零，語氣冰冷警告：

“波本，你過界了。”

隨着伏見千明話語中迸發出的濃厚情緒，兩人的談話就此結束。

望着伏見千明從玻璃門中離開的背影，降谷零神情有些復雜，在將食盤放入水池，在水龍頭流淌的譁譁聲中，波動的水面倒映出他深紫色眼眸。

即使國家已經消失，卻依舊擁抱着往日的餘燼中不舍離去，不停循環往復直至不知未來的盡頭。

關上水龍頭的按鈕，降谷零少見爲自己的試探遞出憐憫同情，他微微嘆息，目光投向玻璃處因爲炙熱而扭曲模糊的門廊。

恰如一具外表光鮮實際隨時處在崩潰遊走的行屍走肉——而事實也的確是這樣，任何轟然倒地的大廈下，多的是信仰破滅與血肉模糊的軀體。

……

有些煩躁的推開書本，辻萊握着話筒，語氣無語道：

“你別跟我說，你打電話過來就是爲了讓我當你情緒的垃圾桶？”

“……處理完警察廳爆炸後，我是想和蘭說清楚的。”柯南糾結的聲音從話筒裏傳來，“結果出現新案子，就又擱置了。”

“你是不是想我壓着你說？”

辻萊唰得起身，她握着話筒氣的在房間裏來回踱步道：

“你要真想和她說，出現新案子能擱置多長時間啊？”

“咚咚”

就在辻萊恨不得通過電話線把柯南打一頓時，門外傳來敲門聲，她沒好氣的捂着話筒，對門外道：

“有什麼事進來說。”

身着白衣的研究員推了推眼鏡，見辻萊在通電話，他有些支吾開口道：

“儀器進行成功。”

聽到這個消息，辻萊掛斷電話，她轉身向屋外走去，邊朝着放置主機的方向走去，邊對跟在她身旁的研究員問道：

“實驗結果怎麼樣？”

“剛開始運行通常，但實驗人員進行上傳時，中間會有意識斷聯。”提及專業知識，研究員頭頭是道：

“我們初步估計是構建鏈接中的程序錯誤，已經進行回返與修復。”

“那名實驗人員的狀態呢？”

辻萊側過臉，她敏銳地察覺到研究員的隱瞞：

“神志清楚嗎？”

“我們緊急斷開後，他的心跳達到峯值。”立在門外，研究員有些緊張的吞了吞口水，靠近門口的他抬起手按動開啓鍵：

“現在……他的精神狀態不太好。”

兩道扇形門從中間移開，辻萊目光徑直落在蜷縮在角落裏的實驗人員，他瞳孔處微張，顯然精神狀態如研究員所說的那樣不好。

“既然他精神不好，先觀察，等他情緒穩定後再去詢問，後續的實驗再發布志願者公告，等人過來再度實驗。”

示意將人帶下去，辻萊抬頭看向正在播放實驗畫面的屏幕，問道：

“你們有問過他斷開的那段時間體感是多少嗎？”

“呃……他剛開始能夠自如數數，但到後來，已經沒辦法感知到時間，體感大概是半個小時。”屋內的研究員勤勤懇懇的接話，說出關鍵性信息：

“但我們恢復通道與強制退出一共只用了十五分鍾。”

“2:1嗎？”

辻萊的語氣有些遲疑，她望着面板上的數據，在觸及到一串數字後，倏地開口改變主意道：

“等等，先不要發布志願者通告，這個技術現在依然不成熟，即使對身體沒什麼損傷，但對精神上傷害太大了，一般人無法忍受這種崩壞後帶來的無盡黑暗……我們還是先讓小白鼠進行實驗，通過對裏面投放各種生物，檢測它的大腦皮層活躍度。”

“是！”

聽到這層指向性很明顯的命令，研究員中有人隨欲言又止，但大多數都開始繼續進行忙碌的工作。

下達完指令後，辻萊轉身離開的同時視線不經意掃過剛才在她話語中展露出些許不同的表情研究員們。

新衣已經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