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歸大放厥詞後,就抬起手,看着褚子川他們緊張的樣子卻遲遲沒有揮下,而是好整以暇地欣賞了一番。
周圍一圈人等待着何歸的指示,見他抬起手 ,紛紛調動起精神力和異能準備攻擊。
林述北幾人嚴陣以待,卻發現陸仁繹慢悠悠地打了個哈欠,見他們望過來,陸仁繹還好心解釋道:
“不好意思,這兩天沒睡好”
林述北他們了解陸仁繹的性格,但何歸不了解,他看見陸仁繹這無所謂的樣子,冷笑了一聲,隨後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小玻璃瓶。
玻璃瓶裏裝着水,但不是透明的,而是紅色的水。
“這是用一個預言系異能者的血調制出來的毒,那麼多年過去,你們是第一個用上的”
何歸打開瓶子,瓶子裏的水慢慢順着瓶口爬出來,沒有碰到何歸,只朝着下方滴落。
陸仁繹和褚子霽能看見水的流動,是朝他們這個方向來的。
“退後!”
褚子霽聽到何歸的話,再笨也知道不能讓其他人沾上那水,可他的異能對那個水沒用,精神力和異能統統沒用。
但褚子霽完全無暇顧及這些東西,因爲他發現除了陸仁繹以外,其他人都在無措地看着他,就在他喊完那句“退後”之後。
褚子霽意識到自己剛剛因爲着急而忽略的東西:林述北他們是看不見“水”。
林述北和褚子川是在發現褚子霽的目光慢慢移動時,才發現不對勁的,又去看陸仁繹,發現他正抬頭看着天空。
這裏樹木林立,天空被遮擋得嚴嚴實實,再加上南方的冬天會比較潮溼,現在他們待在這裏,感覺身上的寒意都加重了不少,甚至連身上穿的衣服都沒辦法抵御了。
——就像是從身體裏散發出來的寒氣一樣。
陸仁繹發現那些水已經順着草地流向了自己的鞋面,現在正慢慢爬上來。
水流像是有生命一樣。
陸仁繹建立起來的精神力屏障完全沒辦法攔住它們,就像之前一樣,抵抗不了,只能任由水流沾染上自己的皮膚。
“褚子川,你的異能是只要把自己完整碰過的東西都創造出來,沒錯吧?”
陸仁繹一邊問着,一邊抬手摸了一下已經爬到自己腰上的水流。
溼潤的觸感不似作假,可偏偏就只有他和褚子霽看得見。
周圍一圈人在何歸的示意下沒有輕舉妄動,而是看着他們幾人的一切動作,就像是欣賞一出詭異的戲劇。
而等陸仁繹問出這句話後,褚子霽突然扭頭看向他,像是知道陸仁繹會幹些什麼一樣,他出聲道:
“不可以”
褚子霽面對陸仁繹的時候從來沒有過這樣的表情,冷臉,嚴肅,還有一點被壓下的憤怒。
褚子川想說些什麼,被褚子霽瞪了回去,林述北和沈浮嵐也想先緩和氣氛,畢竟現在何歸還在看戲,不能讓別人看了笑話,而且要是陸仁繹生氣了,直接撒手不管鬧起來,那才是丟臉。
可陸仁繹一點也不生氣,甚至覺得挺好玩,讓系統記得拍照留念後,就一只手拉起褚子川的手腕,另一只手摸了一把已經爬到自己胸口的水流,再拍了下褚子川的手,將水珠都蓋了上去。
褚子霽沒來得及阻止,瞪大了雙眼憤怒地看着陸仁繹。
“你要死嗎陸仁繹?”
褚子川有點懵,沒搞清楚狀況,但嘴裏還在幫忙找補:
“不好意思啊陸哥,褚子霽不是故意的,只是有點着急了,我馬上就...”
陸仁繹抬手,示意褚子川閉嘴,盯着他的手看了一會兒才移開目光,用手將爬上自己身體的水撥了撥。
沒意思,他還以爲褚子川能在摸完這個水之後創造出一樣的東西來,結果褚子川的手根本沾不上這些水珠。
像是有一層無形的屏障,隔在了褚子川和那些水珠之間,剛剛陸仁繹拍了下褚子川的手,那些水珠大半都沾在陸仁繹的手上,褚子川的手依然幹幹淨淨的。
褚子川本來就是毫無所覺,現在更是半點不知道陸仁繹和褚子霽在搞什麼名堂。
而那邊的何歸倒是先忍不住笑出來了:
“你們這羣人啊,就是太傲,有什麼東西,有什麼事情就是不願意拿出來說”
何歸把玻璃瓶子丟在一邊,看着對面幾個面色不善的人,突然想到了什麼,看向陸仁繹說道:
“你是第一個發現房間不對勁的,也是第一個發現有“水”的,可是你一直都沒說,我很好奇是爲什麼”
但還沒等陸仁繹回答,何歸就直接繼續說着,語氣惡劣:
“是不是因爲你也覺得他們幾個很煩啊,就像現在褚子霽應該也很煩你一樣”
如何歸所說,陸仁繹確實覺察到了不對勁,他身體裏有一種很奇怪的情緒。
很煩躁,很不耐,很想動手。
可是這不該是陸仁繹現在的情緒,應該是褚子霽現在的情緒才對。
陸仁繹想到這裏,再去看何歸時,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耐人尋味了起來。
他先是盯着何歸的脖子,又慢慢往下,一路看到何歸的腳踝,最後又看向對方的眼睛。
“這個東西不是你們何家研究出來的”
陸仁繹說得篤定,他上前兩步,站在林述北等人前面,剛剛他和褚子霽鬧的那一出讓他們幾個都不敢說話了。
現在陸仁繹站在他們前面,和他們有了幾步的距離,而林述北幾人看起來像是跟何歸約好了一起來圍攻陸仁繹的幫兇。
林述北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有這個想法,但他還是下意識也往前走了兩步,沒有和陸仁繹並肩,但也沒有落後太多,不至於形成剛剛那種三方勢力鼎力的局面。
而林述北不知道的是,陸仁繹確實是故意向前走了幾步的,他在腦海中和系統交流道:
“這一段到時候記得放到漫畫上去,一定會有人扒的”
“...好的宿主”
系統記下之後就給創作部發了消息,然後思索着把陸仁繹拉回它們創作部當畫師的可能性。
而對外,何歸依然發揮着自己炮灰的作用,甚至這次陸仁繹自己都真的覺得煩了,他還在那邊洋洋得意地說着:
“不是我們的東西又如何,你和褚子霽已經中毒了,現在問這些還有什麼別的用處嗎?爲了等會兒死得不那麼難看?”
陸仁繹和褚子霽中毒,原因在於房間裏接觸到了水,他們中毒後產生幻覺,以爲自己正體驗着被水淹的痛苦。
可是剛剛何歸倒完那瓶子水之後,那種幻覺就消失不見了,隨之而來的是陸仁繹非常陌生的煩躁情緒。
而這種情緒,陸仁繹覺得來自於褚子霽。
一瓶水還能把他們的情緒調轉?陸仁繹不相信,如果說是異能還好,畢竟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但如果說是毒,那陸仁繹能想到的只有一個人:
“這東西,你們是從平衡協會拿來的”
聽到陸仁繹提及平衡協會,何歸的臉色陡然變化,他不再用輕視的眼神打量陸仁繹,而是重新審視了他一番。
陸仁繹像是無所覺般,繼續說道:
“平衡協會的首領拿這個東西給你們,應該是想把我們一網打盡吧,把褚子霽的情緒換到我身上,把我的情緒換到褚子霽身上,你們還挺看得起我的”
從何歸的表情上,陸仁繹判斷出自己的猜測沒錯,不過他覺得很奇怪的一點是:
“爲什麼你們會覺得情緒能夠影響我的行爲?”
先不說僅僅只是一點煩躁,不會對陸仁繹造成什麼影響,更別提以此讓他對林述北幾人產生什麼威脅。
但在陸仁繹問出這句話後,對面的何歸反而松了一口氣,說道:
“我還以爲你能看出多少東西,原來也是個以自我爲中心的,你是覺得除你以外,我們無人可用了嗎?還是覺得褚子霽,不足以對你們產生威脅?”
何歸的聲音落下時,褚子霽突然蹲下捧住自己的腦袋,嘴裏是壓抑不住的痛呼,褚子川三人也跟着蹲下,心急如焚,打算直接動手衝出去。
可是周圍緩緩升起一道屏障,將幾人包圍,陸仁繹提腳踹了一下,又被屏障擋了回來。
陸仁繹暗自挑了下眉,這個屏障......
何歸見此像是很享受一樣,閉上眼,仰着頭,輕輕地吐出一口濁氣:
“雖然我很瞧不上你,但也不得不說你這個異能用來殺人確實好用”
隨後何歸又轉而看向陸仁繹,說道:
“雖然不知道你心裏哪來那麼多暴虐的情緒,但確實得感謝你,但凡換成他們另外三個人,都不可能對褚子霽造成這種影響”
何歸他們可不是想讓陸仁繹被影響然後對林述北他們幾個動手。
他們是想讓褚子霽對陸仁繹他們幾個動手。
“破開屏障只有一個辦法,當屏障裏只剩一個人的時候,自然就開了”
何歸說到這裏,還頗爲紳士地伸出一只手表示開始:
“你們要不先商量一下?”
商量?商量該誰先死誰後死嗎?
陸仁繹心裏這麼想着,面上倒是沒有表露出什麼,他忽略掉其他人擔憂的目光,揮了揮手,讓他們讓開,徑自走到褚子霽面前,問道:
“現在想殺人嗎?還是惡心的感覺更多一點?”
陸仁繹這話問的奇怪,配合上剛剛何歸的話,幾乎是擺明了現在褚子霽的情緒應該是陸仁繹平日裏體驗到的情緒。
可他說的是什麼?
想殺人,惡心。
不管是哪一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但陸仁繹卻是以非常平和的態度問出這句話的。
像是根本就不擔心會被其他人知道這些情緒的來源以及不對勁,只是一直看着捂着腦袋的褚子霽,聽他不斷發出痛呼,連周身的精神力也開始波動。
褚子霽的精神力一點點流失,陸仁繹估計他現在怕是沒心情聽自己說話,更別提回答了。
陸仁繹抬手摸上褚子霽的腦袋,慢慢釋放精神力,緩緩重復了一遍自己剛剛的話:
“褚子霽,我在問你,你現在是想殺人,還是覺得惡心?”
“...惡心”
像是生吞了一萬條蚯蚓一樣,褚子霽覺得自己喉嚨裏全是想要嘔吐的欲望,腦袋也像是被幾十只手同時拉扯,疼得他幾乎要控制不住想撞牆。
疼得多了,心裏有一道聲音不斷告訴他:
想見血,想看到周圍人全都陷入恐懼然後遠離他,想要這種疼痛被安撫。
褚子霽因爲褚子川剛剛握住了他的手,勉強能拉回一點理智,但也僅僅是一點。
他想到何歸剛剛說他和陸仁繹互換的並不是感知,而是情緒,那麼現在褚子霽感受到的只是足以欺騙大腦的痛覺,並不是真實的。
可褚子霽沒辦法讓自己冷靜,沒辦法告訴自己這些都是虛假的疼痛,要不是剛剛陸仁繹抬手給他放了點精神力,穩住他的理智,褚子霽現在可能直接暈了。
或者還有一種更壞的可能:褚子霽會因爲這種非常真實的疼痛感失去理智,就像是心裏那道奇怪的聲音告訴他的一樣,去殺人,只有看到血,自己才能冷靜下來。
但現在周圍都有屏障,他要是真的那麼做了,受傷的只有自己在乎的人而已,甚至首當其衝的肯定是褚子川。
陸仁繹依然在給褚子霽釋放精神力,慢慢包裹住褚子霽後,又嘗試着把他身上那些水珠全都隔離出來。
又失敗了。
陸仁繹心裏倒不覺得意外,只是褚子霽怕是要受點苦了。
“要是你哥剛剛能碰到水,還能造出來就好了,說不定現在就是我們大家一起發瘋,不過現在只能你一個人痛了”
何序不在,他們這幾個裏面沒有誰會治療,褚子霽只能自己挨着,不過褚子霽身上沒有傷口,就算何序來,也不一定能起到什麼作用。
“你別想動褚子川”
陸仁繹站起身時剛好聽到褚子霽這句話,明明氣都沒喘勻,明明身體還在不受控制地顫抖,但他還是硬撐着抬起頭來盯着陸仁繹,聲音小,但語氣裏全是警告:
“不然你一定會死”
陸仁繹滿不在意地點點頭,在褚子霽腦袋上敲了一下,隨後轉身,看見林述北三人就這麼直勾勾盯着他們。
陸仁繹:......
“系統,他們三個,還有何歸他們,剛剛就這麼一直盯着我們什麼都沒幹?”
“是的宿主,畢竟這裏可是漫畫啊”
好吧,這裏是漫畫,遇見一個值得畫下來的場景,其他人都會因此停留。
陸仁繹已經很努力地在說服自己認清這一點了,可每次都能因爲各種事情不斷刷新自己的認知。
陸仁繹見褚子川欲言又止,這個話嘮難得有這麼沉默的時候,揮了揮手示意褚子川先過去看褚子霽。
隨後看着林述北和沈浮嵐問道:
“你們想好怎麼出去了嗎?可別告訴我要來什麼感人肺腑的犧牲,真要犧牲你們自己犧牲,我惜命”
林述北原本因爲褚子霽的反應和何歸的話,擔心陸仁繹平時展現出來的那些東西都是對方故意爲之,這樣久了容易出事。
可陸仁繹這麼一打岔,林述北的話反而問不出來了,他有些無奈地看着陸仁繹,說道:
“陸哥,在你心裏我們幾個是那種會無私奉獻的人嗎?”
他們幾個都不是,但那是對於陌生人還有關系普通的人,要是放到現在,放到他們幾個身上,未必不會幹出這種事。
只是林述北似乎還有點沒發現這一點。
這算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嗎?
沈浮嵐發現陸仁繹又走神了,和林述北對視一眼,都忍不住嘆了口氣,沈浮嵐抬手在陸仁繹眼前打了個響指,拉回了陸仁繹的思緒,無奈道:
“陸哥啊,我的陸哥,你能不能看看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是走神的時候嗎?我們可是就快要因爲自相殘殺變得死的死傷的傷了”
“你們沒有出去的法子?”
陸仁繹伸手在眼前揮了揮,轉眼間,那已經漫過自己額頭的水流漸漸消散,陸仁繹依舊是那副淡淡的表情,只是稍稍側身看了下屏障外的何歸。
“辦法倒不是沒有,只是可能有點費精神力和異能”
林述北沒有直說自己想要幹什麼,而是直接問陸仁繹剛剛給褚子霽的那些精神力多不多,還能撐多久。
“褚子川要照顧他和他弟,大雲說她前段時間出了點事精神力有點雜,這裏能動手的就我倆了陸哥”
林述北說着,嘴角勾起,偏了下頭,示意陸仁繹看過去,陸仁繹望過去時,發現屏障外的一個人突然跳了一下。
沈浮嵐沒驚訝,剛剛林述北已經當着他的面表演過這麼一出了,見狀也只是抬腳上前和褚子川一起檢查褚子霽的情況,把這裏留給了陸仁繹和林述北。
周圍人被剛剛跳起來那人嚇了一跳,不知那人解釋了什麼,周圍幾人平復下來,像是一個意外,如果陸仁繹沒有感覺到林述北身上慢慢繞出去的異能波動的話。
“這個屏障不知道爲什麼只能防住我們的人,異能和精神力都能直接放出去,周圍的人不少,這裏最適合處理這種情況,就是我們兩個的異能了”
異能可以穿透這層屏障,那麼在敵人人數衆多的情況下,最適合使用異能解決問題的就是精神系異能了。
林述北和陸仁繹又剛好都是精神系異能者。
“不過我記得陸哥你的精神系異能好像是殺招啊,方便直接用嗎?他們不是想讓我們自相殘殺嗎?那就先讓他們自相殘殺給我們示範一下”
林述北也不知道爲什麼這個屏障會不限制他們的異能和精神力流出,但目前來看,也勉強算是好事。
至少他們能夠先把這裏的問題解決了,至於之後,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林述北心裏還是沒放下剛剛褚子霽的異樣,如果說互換情緒後,陸仁繹和褚子霽能夠感受到彼此的情緒。
陸仁繹覺得煩躁,但這個煩躁來自於褚子霽,據他自己所言,影響不會太大。
那麼褚子霽剛剛蹲下發出的痛呼,以及不受控制飄散出來的精神力,掐住掌心的指尖沾染的血跡,自然是來自於陸仁繹。
但林述北現在沒問,他們需要先出去,而在出去之前,需要先解決外面那羣人。
林述北的想法,陸仁繹大概知道了,是想讓他們兩個先精神操控住其他人的思想,讓他們自己內部解決一部分之後,再來處理這個屏障的問題。
老實說,這個想法很不錯,到時候放到漫畫上,不像他們現在看不見異能波動,而是會用顏色來表示他們使用異能的情況,看起來肯定比他們現在肉眼見到的壯觀。
不過這個辦法比較麻煩,而且陸仁繹沒那麼多耐心去關注那麼多人的情況,如果能有一個比較簡單直接的辦法就好了。
陸仁繹想到這裏,抬眼看向屏障外的何歸。
要是何歸死了,應該就能很輕松地破解這個局吧?
林述北一看到陸仁繹這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兩人離得近,林述北無奈地撞了下陸仁繹的肩膀。
結果沒想到陸仁繹的注意力雖然在對面的何歸身上,但依然留了點心神關注自己周身的情況。
所以林述北壓根沒撞上,不僅沒撞上,還差點沒收住力趴地上。
但還沒等林述北控訴陸仁繹不仗義,就聽見陸仁繹問他:
“林述北,你覺得幻術系異能怎麼樣?”
“啊?挺好的啊,用的好了還能殺人於無形,可惜我們幾個裏面沒有幻術系異能者”
林述北剛準備問陸仁繹說這個幹嘛,下一秒,他看見陸仁繹回頭對他笑了一下。
——就像當初向他展示【沉默囚籠】一樣。
“誰跟你說這裏沒有幻術系異能者了?”
陸仁繹抬頭看了下周圍的樹木,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
“南方的常綠喬木就是比我們那裏多啊”
在林述北驚訝的目光中,他緩緩抬起右手,周圍樹木無風而動,像是追隨着陸仁繹舉起的手一樣。
當陸仁繹將右手朝外伸直,打下響指的那一刻,磅礴的異能能量從陸仁繹身體內湧出。
一片寧靜。
但所有人都聽清了陸仁繹說的話:
【森羅萬象】
[還是卡我,後面有一段發不出來,先看着吧,我繼續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