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个耳光,已经落在了人这人白皙的脸上,“为何你们男人总是喜新厌旧,为何这女人总是可以将任何一个见到了自己的男人都勾魂摄魄,真是奇哉怪也。”
这人冷不丁挨打,只是苦笑一声,“看得出来,你不是真的仇恨她,你也是知道,这事情从头到尾都不怪她,不是吗?”这人问一句。
“我是真的想要杀了苏然,不过我下不去手而已。”鬼医叶琳琅恶狠狠的说完,人已经拂袖而去,苏然望着他们的背影渐行渐远,这才到了自己的小苑中,以前,这里是冷冰冰的,是让苏然裹足不前的一个地方。
但是现在呢,一切已经不同了,毕竟苏然已经还原了自己是苏然的真相,到了后院中,小红呆愣愣的看着苏然,苏然则是恶狠狠的看着小红。
“你姐姐的死,我不负责任。”苏然望着小红,她终于恢复了苏然作为一个王妃应该有的端凝与沉着,目光冷厉的望着小红,小红跌倒在了地上,一切的绸缪都失败了,一切变成了梦幻泡影。
“姐姐的死,要是与你没有关系,我家道中落也是因为你,你害苦了我,我恨我自己没有早早的杀了你,杀了你!”小红咬牙切齿,不过最后几个字还是逐渐的变得无力起来。
“杀我?”苏然冷冷的望着小红,“杀人就要快,慢了总是夜长梦多,你没有杀我,在你冤枉我折磨我让我吃残羹冷炙的时候,我已经决定,这一生要是有能力,有机会却是一定要杀了你。”
“现在,这机会来了。”小红苦哈哈的望着苏然,那白皙的脸上是一层淡淡的泪液,苏然点了点头。“这机会,我怎会失之交臂,你姐姐的死,我不负责任,但是对于你的死,却是因为我。”
“你有十宗罪,你可知?”苏然冷声问,女子扬眉,不禁冷笑,“你我一样的祸国殃民,我要是有十宗罪,你也是一模一样,莫要以为自己干干净净,清清白白,你是假清高,你看看,你仔细的看一看。”
小红激动的笑着,“齐城,一个萧鸣珂,一个萧子琰,越国,一个莫澜昕,这三个人还不够惨痛吗?”一边说,一般冷声的笑着,苏然没有理会,过了很久很久以后,这才说道:“这是劫。”
“是什么劫,你有什么指教我,你这一生害死的人已经够多了,你让莫澜昕为你死了一次,让萧子琰为了死了一次,但是你永远不会想得到的,现在你终于还是要落在萧鸣珂的手中。”
“你知道吗,她是如何对我的,她一次一次的与我……与我……我筋疲力尽,你知道,他是多么想要疯狂的得到,疯狂的占有吗?你不知道,你不知道。”
真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啊,苏然闻言,没有震怒,没有表态,过了很久以后,小红这才冷冷的说道:“男人,总是会食髓知味的,已经得到过了一次,你以为萧鸣珂不会对你变本加厉吗?你错了。”
“你很快就会明白的,很快……就会……明白的。”他一边说,一边深深的吸口气。
“那么我已经明白了,现在我要告诉你,你会死,你也是很快就会明白的。”苏然说完,一步一步的朝着小红去了,她从来没有这样仇恨过一个人,小红没有躲避,望着苏然,笑着。
笑着。
然后,她的笑容就僵化在了脸上,“我这一生,其实还是被人爱过的,不是吗?萧鸣珂,我们来生再会吧。”小红说完,人已经往俯冲,想必早已经找准了自己死亡的方式。
稳准狠,“嘭”的一声,头颅开花,枝头那红艳艳的江梅在盛夏的风中一片一片的落下来,好像是葬礼上的白色银钱一样,纷纷扬扬,因为这撞击的力量,树身现在还在摇晃。
小红是存在必死之心的,所以那一撞,力量大的让人不可思议,然后,头顶的花瓣已经一层一层密密层层的滚落下来,将小红给埋葬在了里面,苏然到了小红的身旁,看着那颅骨碎裂。
“啊——好恐怖。”小翠惊骇的望着那血腥的场面,热乎乎的脑浆在风中挥发出来一片让人作呕的气味,苏然看着这张脸,这张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脸逐渐的败坏了,她看着看着伸手。
然后捂住了女子那无助的凤眸,眼睛闭合,烟消火灭。
苏然这才回眸,萧鸣珂望着这边,然后挥挥手,有龙禁尉已经明白自己的使命,过来清理了,萧鸣珂始终没有进前看,让萧鸣珂看到一个鱼苏然一模一样的身体破损,那是多么痛楚的事情呢?
萧鸣珂望着龙禁尉将尸体清理走了以后,这才吩咐一句——“往后,这皇城里面,朕不要看到任何一株江梅,将这些害人的东西连根铲除,朕今晚头痛不已,朕要去休息了。”
“皇兄。”苏然看着萧鸣珂,萧鸣珂立即躲避,“朕今晚劳神劳心已经真的不想要说一句话了,朕要回去了。”一边说,一边看着身旁的江梅,江梅在内侍监的摇晃下,一片荼蘼的红色已经纷纷扬扬落了了下来。
萧鸣珂伸手,一拳头砸在了梅树上,梅花全部都落了下来,红色的,红的好像血一样,又像是一片凄厉的泡沫,他不看苏然,看着干枯的梅树。
苏然的嘴角微向上弯,“皇兄,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然然有很多话要给您说。”她望着萧鸣珂的背影,萧鸣珂本能的准备逃避一下,苏然还是在笑,但是笑容里面确实带着点儿淡淡的哀愁。
站立在江梅下,有江梅姨落下,女子简直好似含苞的出水芙蓉,这些红色的花瓣从女子的衣衫上滚落,好像车轮一样,并不留下任何的痕迹,那粗糙的衣服虽然脏兮兮的,不过照旧还是纤尘不染。
苏然的眼睛黑溜溜的,“经历过了这么多,您自己已经发现了,其实您对于然然更多的是照顾,或者是占有,可以说,您已经得偿所愿了,但是您真的开心吗?现在您终于可以正视自己的情感了,对吗?您告诉我,您不喜欢我。”
“我——”他不能言语,望着苏然,红色的梅飞扬,苏然双颊晕红,但是难以掩映暗中容貌的娟秀。“我,我……”萧鸣珂平生第一次有一种无言以对的样子,他没有想过自己这一生会遭遇这样的一种窘况。
爱?这显然已经不是爱,经历了那么多,什么叫做爱,更多的则是扯淡还差不多!他对于苏然是想要呵护的,是想要占有的,小红的出现虽然比较奇异,但是在这个拐弯抹角的迷宫中,已经真正的满足了萧鸣珂对于苏然的爱。
那畸形的爱,以及占有。
“皇兄,您这一生聪明过人,您不会不知道的,这压根就不是爱,后宫中馈犹虚,然然只听您一句话。”她急切的看着萧鸣珂,萧鸣珂被动的,目光呆愣愣的望着苏然,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淡淡的望着苏然。
“我以为,我们在一起会是快乐的……”这是萧鸣珂的开场白,接着苏然知道会说很多的东西,她在等。
不过萧鸣珂这一句以后,再也没有一个字儿。
苏然望着萧鸣珂,鼓励一般的握住了拳头,萧鸣珂望着枝头的红梅,有晚风不停的吹,不知道为何,今晚的风好像很是不同寻常,又好像今晚的风已经进入了秋天一样,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风声比较大,而内侍监劳作的声音也比较大,很快的,即二连三的大树落地声此起彼伏起来,苏然的目光望着江梅,梅树刚刚落地,那不合时宜的朱红色花朵已经轻颤,从枝头跳动,然后越过了地面,滚到了自己也不可能预料到的地方。
萧鸣珂也是望着江梅,良久良久以后,这才深吸一口气。
“如同这梅,开错了季节,经历了这么多,我终于明白,我也是梅,情也是梅,开错了季节的梅。”
苏然闻言,那大眼乌溜溜地望着眼前的萧鸣珂,“皇兄,并不晚,一起还来得及,您还年轻,然然也还年轻,大家都还年轻啊。”
“但是——”萧鸣珂望着苏然,此刻的苏然一脸的精乖模样,他“但是”了很久,居然无言以对,良久良久以后,时间好像凝滞住了。
“或者——”苏然说道:“小红说的是正确的,我这人或者从一开始就是一个祸害,皇兄,我要离开你,现在就走。”
“夜深风露重,你去什么地方?”他紧张的望着苏然,苏然望了一眼屋子,“我要和萧子琰在一起,将废园该重新修建,还要帮助您打胜仗,要您做天下之王。”她说的义正词严,铿锵有力。
萧鸣珂握住了苏然的手,那曾经丰腴的手,现在已变得纤巧已变得削细,“你受苦了,现在就走,还是夜里呢?”说完以后,自觉的将苏然的手手松开了。
他经历了那样多,已经真正明吧了过来,有些事情是这样不合时宜的梅花,不在应该燃烧的时候燃烧,就是灰烬。不在应该拥抱的时候拥抱,就是别离。
苏然唇若点樱,眉如墨画,“有萧子琰与我在一起,我没有什么怕的,更何况是黑夜,五年中还有不停的争战呢,皇兄,我要去了,您会同意的,对吗?”
“天下,朕愈发觉得做天下之主甚是无聊。”
“但是,”苏然神若秋水一般,“这天下,是您的,也只能是您的,所以我们需要共同努力啊。”苏然笑了。黎明的曙光也是透过那白莲花一般的云团一点一点的稀释了过来,落在苏然脸上的一片微光,让苏然看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柔媚与细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