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之中,张百忍与赵仁义两人随意地交谈着。赵仁义自然是为了从张百忍的口中套出更多的话,但张百忍却是为了等候接下来的大餐。
张百忍道:“赵老先生,我看着赵家庄中,百姓多困苦不堪,这又是为何呢?你作为这庄子的庄主,有着千亩田地,总是要承担起一些责任啊。”
“道长,你这话却是大大的错怪我了呀。”赵仁义故作委屈地道:“你是不知晓啊,我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天天忙上忙下,就是为了这不管荒年丰年都能有个好收成。这凡事,终究还是收成的事,粮食的事啊。道长,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张百忍点头道:“赵老先生说的没错,吃饱总是第一重要的。若是人人都能够吃饱,那一定是个好年月啊。”
赵仁义接着道:“道长果真不同,是个明白人。我做这么多,都是为了好收成。可是这些个长工佃户们,一个个的实在是太过懒惰。每天早上我都已经起床了,可是他们还要睡着。每次我去催促他们,要他们好好种田,这群没良心的总是各种抱怨,可真是气死我了。”
张百忍皱着眉头道:“是不是你给他们安排的活计实在太多了,让他们实在是无法承受啊。人毕竟是人,是人就有极限,你不可能让人一直劳作下去啊。若是如此,他们要抱怨,自然是极为正常的。”
赵仁义一听,连忙辩解道:“这可是大大的委屈了我啊。我也没让他们工作太多,仅仅是一天九个时辰,一旬工作九天,一家除了孩子之外,父母,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出来工作而已。你说我这安排,真的过分吗?
之前大家都劳作的好好的,可是最近这庄子里面,偏偏就有一小撮懒惰而又不安分的,平日里就想方设法的偷懒,最近又裹挟了一众无知平民诋毁于我。天可怜见,世上还有我这般的善人吗?他们如此不知感恩,当真是委屈死我了。”
张百忍细细听罢,但是他从未踏足尘世过,也不知道这九九六,到底是过分严重了,还是说太过仁慈。一时之间,他倒也不好表态。
赵仁义又接着对张百忍说道:“道长,你可是不知道。以前我和村子里的人们关系多好。这赵家庄里,无论老少,无论男女,只要是为我种田的,为我养殖的,哪个不是我的兄弟啊?
这十里八乡的,谁人不知晓我赵仁义是最讲兄弟情谊的。但凡有我一口吃的,就绝对不允许我的兄弟饿着。要知道,兄弟的背后,也是有家庭的啊。我知晓兄弟们的难处,所以才一直告诉大家,要好好劳动,好好生产。唯有如此,种出更多的粮食,大家的日子才能过的更好。可是我的苦心,终是被人所辜负。”
张百忍默默不语,虽然这赵仁义口里说着兄弟情谊,但实际上到底如何,他又不可能把赵仁义的的心给挖出来看看。所以咯,这种话听听也就罢了,要是真就这么容易当真了,那才是太过于愚蠢啊。而且一个总把兄弟情谊挂在嘴边的男人,总会给人一种兄弟情谊不值钱的感觉。
赵仁义看张百忍继续不漏声色,心中只觉得这家伙实在难缠。他都将自己屡试不爽的兄弟情谊这法宝给拿出来了,张百忍居然还不感同身受,和他一起大骂那群贱骨头,田舍公。
赵仁义继续说道:“我算是看出来,所谓兄弟,绝对不是口上说说就真的成了兄弟。真正的兄弟,是要敢于在江湖上拼杀的,是要一起承担责任与压力的,是能够一起享受成功的果实的。那些混日子的,可绝对不是我的兄弟。
我们大汉,虽然是已经是世间最强,但在最近几任帝王,不停我等忠贞之人言语,反倒是专宠宦官,导致国力衰败。我们赵家庄,虽然偏远,不在中原,但我赵仁义也有一个拳拳爱国之心,不容质疑。如果所有人都偷懒,都不敢奋斗,只想贪图享乐,老婆孩子热炕头,那么我们大汉还怎么重新崛起。
这奋斗难道是为了我奋斗吗?分明是为了自己的家庭而奋斗,也是为了大汉的复兴而奋斗。我常把国家放在心间口上,以此来提醒大家,共同奋斗,可是这群只想要享受的家伙,不仅不奋斗,还要去蛊惑其他的人一起堕落,实在是让人痛心啊。
赵仁义越说,脸上便越是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张百忍这个刚入社会的家伙见到赵仁义如今模样,也是颇为震惊,心中暗想。
“看来这赵仁义,当真是大汉的忠贞之士啊。他已经有了如此之多的田亩,可是没有沉迷于享受之中,反而不停的激励自己,为大汉而奋斗。
如此忠臣,当真奇人,我又怎可去怀疑他呢?”张百忍叹息道:“看来这赵家庄的人们,当真是些好吃懒做之辈。赵老先生把他们当做兄弟一般,可是这群人不能和兄弟一起奋斗,反而是去要对付他们的兄长,人心当真难测。”
赵仁义听见张百忍表态,心中暗笑:“看来这修道之人,也未必就是真的聪明啊。任你是高人,是什么练气士,法力无边。在我的手中,也不过是个小雏而已。我三言两语之间,还不把你忽悠成傻子一般。”
赵仁义虽然心中嘲讽,但是表面上还是沉痛道:“道长莫要如此说话,他们虽然一时间走了错路,但是终究还是我赵仁义的兄弟啊。弟弟们犯了错,我这个当哥哥的,难道真的能不管吗?
我虽然口上严厉了一些,但心里终究还是关爱着他们的啊。这方圆千里,我可不愿意我的兄弟们,有一个穷人啊。只要他们愿意回归正道,我就还是他们的哥哥,他们也就还是我的弟弟。一世人,好兄弟,哪里有什么理由啊。”
张百忍心惊道:“赵老先生,果真仁义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