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看到韩严最喜欢的宝贝竟然就是一盒软中华香烟和一个防风打火机时,我就知道,韩严身上一定有个巨大的秘密,也许他和我一样,就是从21世纪穿越而来,不然他怎么会随身带有软中华香烟和防风打火机?
如果韩严真的也是从21世纪穿越而来,那他是怎么来的?难道也是陈抟老祖做的手脚?我突然觉得头好大,我隐约觉得,在这个混乱的五代十国时代,绝对隐藏了无数巨大的秘密。
我正在沉思,耳边响起耶律虹儿的声音:“北平王,你真的愿意帮虹儿完成先夫遗志么?”
我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道:“国师但请放心,本王说话算数,只要有利于大周和大辽两国的和平友谊,哪怕就是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辞。”
耶律虹儿听出我话中有话,忍不住笑了,道:“北平王放心,先夫遗愿只与我大辽有关,绝对不会损害你们大周的利益,更不会损害大周和大辽的和平友谊。”
说完这话,耶律虹儿立即屏退左右,连雅子和信子都赶了出去,只留下我和陆雪阳。
我正纳闷,耶律虹儿突然对陆雪阳揶揄道:“想不到堂堂大周国师,名满天下的全真教天下行走,竟然会冒充北平王的侍妾,看来还是北平王魅力无限啊。”
原来耶律虹儿虽然没有见过陆雪阳,但在章台夜宴的时候,就凭陆雪阳那高妙的手段,耶律虹儿就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再加上刘月娥曾经在临漳城和陆雪阳交过手,肯定认得陆雪阳的全真剑法,所以耶律虹儿早已明白,面前这个化妆易容的所谓雪儿侍卫其实就是大周国师陆雪阳,只是她实在想不通的是,以陆雪阳的清高,竟然会附身冒充北平王的侍妾而甘之如饴。
陆雪阳知道身份泄露,忍不住也笑了起来,却掐了我一把,道:“还是耶律国师好眼力。就怪郑恩这个混蛋,竟然叫我冒充什么雪儿,让耶律国师笑话。”
耶律虹儿见她态度亲昵,对我似嗔实亲,毫不避嫌,心中大为诧异,已经明白过来,陆雪阳和我的关系绝不简单,于是又揶揄道:“陆行走勿怪,我也觉得还是雪儿这个名字好,比做国师亲近多了。北平王,你说是么?”
我是万分尴尬,只好道:“一样,都一样,无论做什么,她都是我们大周的国师。对了,国师大人,你还是说说驸马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吧?本王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耶律虹儿于是说出一番话,顿时吓得我心惊胆战,一身冷汗。
原来这驸马韩严十分了得,文武双全,既是耶律德光的女婿,又是领兵的大将,战功显赫,很得耶律德光信任,乃是契丹的实力人物,在契丹朝廷的影响远远超过耶律吼耶律洼等人。契丹灭后晋之战,就是他作为先锋,率先攻破汴梁,为耶律德光立下汗马功劳。
这韩严出身名门,志向远大,立志要帮耶律德光建立一个强大的契丹;在他的建议下,耶律德光不但征服了女真,而且还征服了高丽;如果不是因为我杀了韩严和耶律德光,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征服东瀛,灭掉日本。
征服东瀛,灭掉日本,这就是韩严的遗愿。
韩严为什么要矢志灭掉日本?他对日本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我是百思不得其解。但征服东瀛,灭掉日本,韩严同学这点要求我是坚决赞成的,因为这也是我的要求。
这个时候我也终于明白过来,韩严生前深得耶律德光喜欢,对其是言听计从,先征服女真,然后征服高丽,最后征服东瀛,灭掉日本,这应该就是韩严计划中的东征三部曲。前两步计划已经实现,现在就剩下最后一步也就是最终的一步计划了,那就是征服东瀛,灭掉日本。
如果不是因为我杀掉了韩严和耶律德光,以契丹目前的实力,估计韩严和耶律德光已经正在热火朝天的准备舟船,准备进攻日本了。
韩严和耶律德光被我杀了之后,这个进攻日本征服东瀛的计划就此搁浅。现在耶律阮掌握政权,要想说服耶律阮进攻日本,对耶律虹儿来说,那绝对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我现在却是耶律阮面前的大红人,不但被耶律阮认做三弟,而且还将萧皇后赐给了我。这让耶律虹儿眼睛一亮,知道只要能说服我,说不定就可以说服耶律阮进攻日本。因为她心里明白,现在的契丹,能说服耶律阮进攻日本的可能就只有我了。
只是章台夜宴的时候,她还恨我入骨,现在却突然改变态度,这让我还是深感惊讶。难道之前她并不知道韩严的遗愿?对了,韩严被我杀了的时候,耶律虹儿不是一直在九龙山跟着金凤老母修炼么?她怎么会知道韩严的遗愿?难道是有人告诉了她?
想到这里,我立刻故作好奇的问:“敢问国师,驸马为何坚持要进攻日本征服东瀛?”
耶律虹儿何等冰雪聪明,看了我一眼,叹了一口气,道:“北平王,先前虹儿多有冒犯,还请北平王海涵。既然北平王已经答应帮我完成先夫遗愿,那我们两人之间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
看到面前这个貌美如花冰雪聪明的耶律国师,我也哈哈大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还请国师继续说说驸马为何坚持进攻日本征服东瀛的事。”
耶律虹儿道:“北平王可能知道,虹儿长期在九龙山学道,很少回家,和先夫在一起的日子也很少。为何先夫坚持要进攻日本征服东瀛,具体原因我也不大清楚。我,我只是听婆婆说起,说日本将来是我们的心头大患,以后一定会祸害中原和契丹,我们一定要趁早灭掉。婆婆一再叮嘱虹儿,务必和北平王联手,共谋大业,以实现先夫遗愿。”
原来是韩严母亲告诉耶律虹儿,怪不得耶律虹儿开始恨我入骨,现在却态度大变,视我为亲人。只是,这韩严母亲也就是韩老夫人到底是何许人?她为何要这般要求耶律虹儿放弃杀夫杀父之仇,与我结盟?
就在这个时候,却进来一个丫环,对我们浅浅施了一礼,道:“启禀公主,老夫人传话,请北平王到内堂一叙。”
耶律虹儿看了我一眼,事到如此,我也只好点了点头,留下陆雪阳陪耶律虹儿闲聊,自己却随丫环进了内堂。
刚进内堂,我就大吃了一惊。这内堂布置得跟灵堂差不多,四处密密麻麻的摆满了灵牌,这让我一下子就想起了碧落庵,想起了史红英。
难道这韩府也曾遭遇过史红英家族那般的变故?
怪不得我和陆雪阳一进韩府,就觉得不同寻常,只见这韩府里男丁很少,除了几个做粗活的下人,竟没有看到一个韩家的男人,难不成这韩府在韩严被我杀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别的男人了?
要知道,在契丹,韩家和耶律家、萧家是并称为三大家族,身世显赫,世代驸马,怎么可能会没有男丁呢?没有男丁,哪里来的驸马?这可真是奇怪。
我看着这密密麻麻的灵牌,正在胡思乱想,身后却传来了脚步声。我赶紧转身,只见一位银丝如雪面色凄然的老夫人在丫环的搀扶下进了房间。我心里已然明白,这就是韩严的母亲,韩老夫人。
我是杀死她儿子的凶手,她会怎么对我?我正想着心思,韩老夫人却看着我,不停打量,慢慢地脸上竟露出一丝极其诡异的笑容,这让我顿时紧张起来。
韩老夫人却笑了笑,说:“我听说北平王少年英雄,在千军万马之中也毫无惧色,为何到了我们韩府却如此拘谨?”
我面不改色,道:“老夫人不知,我实是负荆请罪而来。只是面对老夫人,却又不知如何说起?还有,这些灵牌,恐有上百人之多,不知怎么回事?本王实在不敢揣度。”
韩老夫人叹了一口气,立刻屏退左右,转身看了一眼灵牌,又回头看了我,却是仰天一声长叹,流下两行热泪,道:“北平王有所不知,这些灵牌上,可都是我韩家的男人啊。”
我顿时目瞪口呆,无比显赫的韩府难道真的没有男人了?难道真的绝后了?我正想着,那韩老夫人竟然扑通一声跪在我的面前,一边哭一边道:“北平王,老身有一事相求,还望北平王答应!”
我赶紧伸手去扶,道:“老夫人快快请起,我乃晚辈,实在承受不起。”
哪知韩老夫人却很执拗,坚决不起,一边哭一边道:“北平王若不肯答应,老身就坚决不起。”
我只好说:“老夫人,你若真有什么为难事,我们就起来好好说,千万不可这样。本王答应你,只要我能做得到的,就是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辞。”
韩老夫人这才一边抹了眼泪,一边哭着站了起来;在我的搀扶下,来到椅子上坐好,然后给我说出一番话。
这一番话,顿时听得我是毛骨悚然,冷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