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山忠厚老实却不蠢,听了吕剑的话立即问道:“什么手段?”
挖陷阱、设机关,吕剑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嘎山摇摇头:“那不行,太卑鄙了!”
吕剑反问:“那你们挖坑猎野兽就卑鄙吗?”
“那不一样,那是野兽不是人!”
吕剑:“有时候人还不如野兽!你好好想想,他是你们的敌人呢?敌人会烧掉你们的房子,杀光你们,还会吸你们的血,你不杀他,他就要杀你,不仅是杀你,还会杀光你的亲人。这是战场,你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亲人的恶,到时候亲人就是死在你的手里,因为你没有为他们着想。”
一席话说的嘎山不说话了,而其余的人不少都叫了起来:“说的对,对敌人不能客气!”
“好吧,就按你说的做!”嘎山答应了,挖坑他们会,常用来对付野猪等猛兽,但他们听了吕剑的指导后,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陷阱机关,以前他们那些只是小孩子的玩具而已。
吕剑指点的很细致,不仅指点他们在什么位置挖,而且也讲给他们为什么要在这里挖,为什么在主坑的前方再挖两个次坑,在旁边还要挖几个虚坑,所谓的虚坑就是浅浅一层,没有任何伤害。
然后又教他们怎么设置毒箭,一根细线拉在草丛中,碰到细线,毒箭就会射过来,有真线有假线,这些都是苗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布置这些机关花费了两个多时辰,这还是嘎山领的有五十余人,否则还得慢。
最后吕剑说:“如果敌人敢追来是一定会埋伏的,不过这些埋伏攻击力不足,就算是中了毒箭,也不一定会死,所以你们还有没有更毒的毒药?还有一点就是怕走兽飞禽路过这里触动机关,这也需要一种药,将药物放在这里,走兽闻到气味就不敢过来。”
“这个容易,”喀香笑道,“阿姆有一种蛊,放在这里,保证什么活物也不敢靠近!”
“那就太好了,”吕剑微笑道,“我早听说蛊很神奇,简直是无所不能,本以为是传说,没想到是真的!”
吕剑这是有意套话,是想了解蛊的秘密,在刺客剑域中毒婆子也介绍过蛊的知识,但因为毒婆子不是苗家人,只是一知半解,也不会,当时只提了这么个事儿,具体的就让各位杀手以后有机会再学了。
现在就是一个吕剑学习的好机会,果然毫无心机的喀香叽里呱啦的说了起来,吕剑是什么人,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一听就明白了其中的要点,原来这蛊与符咒、与灵剑是同一原理。
比如某一系的灵剑可以吸收天地中这一系的灵气,吸收了灵气之后,便发挥出这一系的作用,如火凰剑可以自行吸收天地中的火灵气,越吸越多之后,便可以发出火系剑气,用火系剑气生成火圈、火墙、火雨、火箭等等;符也是这样,比如隐身符,就是在符中注入好几系的灵气遮挡住光线,令人掩入黑暗中。
不管灵剑还是灵符都是人为制成的,而蛊则是天生的,是天然生物自动吸收日月精华,天长日久之后便具有了某种功能,比如冬虫夏草,比如力气蛊。
力气蛊的形状像一个蘑菇,其实就是蘑菇吸收日月精华,人吃了之后便力气大增。
食用是一种最低级的用蛊方法,有些蛊能食用,有些蛊不能,比如毒蛇蛊,就不能吃,吃了马上完蛋。
要使用毒蛇蛊,这个时候就需要炼蛊,会炼蛊的人称为蛊师。
蛊师有一套专门的办法来训练毒蛇蛊听命于自己,就与训马训狗差不多,当然炼蛊更多的时候要不同的蛊进行搭配,还要搭配着一些草药,一般要经历三个阶段喂蛊、养蛊、训蛊,等训练成功后,用起来才得心应手。
吕剑忽然想到杀手们用于追踪的那小虫似乎也可以称作是蛊的一种,当然是比较低级的。
喀香说,蛊是很难炼的,到现在为止,她只练成了一种。
吕剑问是哪一种,喀香忽然羞红了脸,就是不说,反而说阿姆炼成了十几种,是寨子里有蛊最多的人。
吕剑赶紧大加奉承,弄的阿姆挺不好意思:“啷里个不算啥里。。。”
她从竹篮里拿出一个鸡蛋,打开后,鸡蛋里盛的泥土,泥土上长着一条黄芽,很嫩很小,开着一朵绿豆粒样的小花,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臭味,这味道一开始闻还好,但闻的越久越觉的难受,令人不由的呕吐,事实上许多人已经呕了起来,就连失去灵气的吕剑都想呕。
阿姆赶紧放在陷阱旁边的草丛里,伪装好,然后催促众人快快离去。
这条黄芽就是阿姆培育的一种蛊,叫作“顶针”,本是一种药物,用来治疗鼻子得病的,连带着的作用就是太难闻,任何生物都不愿闻到这个味道,所以也可以用来驱蚊虫。
当然若是用来驱蚊虫,为了防止自己不被驱走,自己还得先吃上解药。
“停,不要往前走了,向左转,穿花谷溪!”这些苗家人啊,连幅地图都没有,吕剑只好让他们口述,他用仅存的左手画了一幅地图,而且一路走一路在补充,把周围的山水路补上。
不管追击还是逃跑,没有地图就像是没有眼睛,只能像熊瞎了一样乱碰。
“嘎山,你让人分成十组,不断的来回过溪!”
喀香好奇的问:“为什么?”
吕剑耐心的解释:“为了防止敌人追到,一种就是抹去痕迹,第二种是制造错路。这么多的痕迹抹是抹不了的,只有多制造一些痕迹,让敌人不知道该向哪个方向追!”
“哇,你好厉害!你怎么懂的这么多?”少女天生崇拜强者,虽然吕剑现在的样子无论如何与强者都不沾边。
不知不觉间,吕剑已经成了这支队伍的领头人,而本来的头人嘎山则是很听话的去执行他的命令。
“挖,在这里挖!”
“啊?!又要挖?”有的小伙子嫌累,有些不想干了,“这挖来挖去的有用吗?他只有一个人,他敢来,我们一起上不就行了?嘎山,你可别跟你阿大一样胆小。”
这么说的人多了,嘎山又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不由的也这么问吕剑,吕剑冷冷一笑:“一群猫能打过一头狮子吗?我的话你们可以不信,老族长的话你们应该相信吗?如果不是没有办法,老族长会让你们这么急的背井离乡吗?”
老族长跪在家庙的祖像前,深深的磕下头去:“尊敬的先祖啊,四十七年了,今天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又要打扰您老人家了!没想到血魔教还有余孽留在人间,今天就是拼了后辈这把老骨头,也要为民除害!先祖保佑!”
深深磕下头去,老族长迅速站了起来,不再犹豫,他走到祖像前,跳到桌子上,将手贴在祖像胸口,赤青黄三色光芒交替透出,“咔嚓嚓”祖像的胸口缓缓打开了,老族长跳入其中,又缓缓合上。
鸡蛋大小的两个眼窝里燃起火光,“咔嚓嚓”庞大的身躯一动,身上的泥土灰尘便扑簌簌的抖落下来,如果吕剑在这里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这个雕像与他曾经有的蚩尤战甲很像。
本来交叉着腿端坐着的慢慢直起身来,将家庙顶部都顶破了,它有三丈二尺高,只有一面,脸如黑炭,阔口獠牙,如同凶神,身体与人相似却从胁下多长出两条手臂,双脚是牛蹄状。
全身金甲,盔顶上是一张弓,手腕、手肘、膝盖、脚腕处各有一面小盾,四只手中分别是刀斧和铁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