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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钟无艳与夏迎春

很久很久以前,在战国时期的齐国有两个女子,钟无艳与夏迎春,前者奇丑,后者极美。

她俩都是齐宣王身边的女人,并且都喜欢他。钟无艳十分有才,能替齐宣王做事,总能帮他的忙;夏迎春除了美色和哄齐宣王开心玩乐之外一点忙都帮不上他。

齐宣王遇到难处的时候就会跑去找钟无艳,灾难一过就去找夏迎春,薄情寡义地把钟无艳抛到一边。

于是,自古以来口口相传一句俗语:“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

它提醒我们要在生活中保持清醒的头脑和独立的思维能力,不要被表面的现象所迷惑;同时也告诉我们要珍惜身边那些真正值得依赖的人。

巧的是,琴岛这座城市刚好就是春秋战国时期的齐国;

不巧的是,天生丽质的沈月却作了钟无艳,但她不去阻止齐宣王终日与夏迎春为伴,因为她祈盼齐宣王无灾无难。

沈月曾在写给江濛的情信中说过:“我始终愿意做你背后的那个人,你往前走,我一定会在你身后陪伴你,不管你会不会回头看我一眼。”

那天,薇薇安站在商场里委曲求全的告诉江濛,她是受到一位陌生人的警告才迫不得已离开他的。

离开琴岛以后才知晓自己已经意外怀孕两月有余,所以前段时间她只身跑去乡下的奶奶家藏起来,打算偷偷把他俩爱情的结晶生下来抚养长大。

可是她又说,她想通了,一如她曾给出的那个答案一般,只要能待在江濛身边,无论是怎样的境遇都不会怕。

当薇薇安下定决心给江濛拨去电话时,他换号了。

所以她回来琴岛后,欲从章道存那里得到江濛现在的联系方式,对方却告知,江濛即将举行婚礼且门当户对的未婚妻腹中已经怀着他的孩子,并好言相劝薇薇安离开江濛。

几天以后,心灰意冷的薇薇安站在麦凯乐商场的楼下看见一对出双入对的璧人。于是她默默的跟在身后,才有了商场内的见面。

江濛不停的追问她:“到底是谁去警告的你?”

薇薇安对此人外貌上的描述仅用一两句话一笔带过,她双眼躲闪的含糊其辞道:“总之是一位陌生的中老年先生,不要再去追究了。咱俩确实是不般配,我有自知之明。”

江濛听完后不由想起学生时代的沈月,她曾因疯狂的占有欲,在追求过自己的女同学身上嚣张跋扈地做出一些荒诞可笑的事情。

学生时代的朋友经常同他提及,古灵精怪的沈月刁蛮任性起来像极了黄蓉,可惜自小尚武的江濛从未静下心来地细读过金庸老先生的《射雕英雄传》。

他只是隐约记得在《射雕》电视剧中播出过一个画面,是郭靖母亲因为不愿看儿子被威胁逼婚,而抹脖自尽。

根据薇薇安的描述,江濛脑中闪过的画面令他将警告薇薇安之人代入为沈海山。

他后来才知道,那个逼郭靖成婚之人,不是黄蓉父女。

可惜,沈月哪有黄蓉般的福气,江濛虽然骨子里又犟又轴,但他绝对不是金庸笔下那个憨厚老实满眼皆是蓉妹妹的靖哥哥。

薇薇安多年来未曾明说过警告之人是谁,却从不否认与沈月有关。

可惜江濛不知道,他印象里那个对他不择手段纠缠半生的沈月,迄今为止只欺骗过他两次。

第一次,是在道慈医院的电梯内说他有根白头发,却从他头上拔下来一根黑发;

第二次,是在被他追问离婚原因时,沈月说他不值得自己去爱,不再爱他了。

此外,沈月曾同笔者聊到过,虽然她少女时代会对一切追求江濛的异性作出恶作剧,但未曾去破坏过他与薇薇安。

她说,自从时隔七年后再次见到江濛,看见他坐在酒桌前颓废的样子,就知道江濛视让他失恋的那个女人如命。

她亦视江濛如命,又怎会舍得去害江濛丢掉半条命。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沈大小姐明明开口闭口挂在嘴上她恨毒了薇薇安,却自始至终未私下出手针对过薇薇安的原因。

试问天下女人,将心比心,扪心自问,谁又岂能不恨?

笔者好奇,为什么像沈家这样的豪门,能容忍女婿在外堂而皇之的豢养外室及私生子却毫不追究?沈月满怀愧疚地回道:“因为我也是他们的命,这辈子我最亏欠的就是父母。”

归根结底,人与人的情感关系之中,往往充满无奈地恶性循环。

躺在床上失眠的江濛,脑中反复确认母亲在书房内说过的话,他颤栗不已地回首着与薇薇安相伴十几年来的点点滴滴......

他在重遇薇薇安以后,把挺着孕肚的她送回章道存的房子内继续金屋藏娇。

眼瞅着婚期临近,江濛内心惶惶不安,几度摇摆不定,纠结万分。

2010年4月28号,距离他们的婚礼仪式只剩两天,江濛却迟迟还未与沈月去民政局领结婚证。

江父来电质问他:“你还在拖拉什么?

江濛挂掉电话后,坐在沙发上闷声抽完了一整盒香烟。

然后他快步走回卧室内告诉薇薇安,他决定毁掉与沈月之间的婚约。

他对薇薇安信誓旦旦的说道:“我想过了,我只能爱你一个人!咱俩私奔回苏州吧!为了你,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不要沈月和肚子里的孩子,不在意父母会不会跟我断绝关系,就算下半辈子都过着穷困潦倒的日子,我都认!”

薇薇安柔声劝他:“不可以这么自私的。相信我,无论怎样我都不会再离开你了。即便私奔,你爸妈不同意的话,咱俩仍然还是无法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呀。你留在琴岛结婚,既能对沈月有一个交待,还可以向父母尽孝,何乐而不为呢?”

“那你怎么办?”

“只要能让我默默地在你身后陪着你,我就知足。”

“不行!”江濛坚决地拒绝道,“这样对你不公平,太残忍。你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还不懂如果我在已婚情况下继续跟你待在一起,你会承受些什么。”

薇薇安欲言又止般的继续温声相劝:“我懂。可是我不想让你失去那么多......听我的劝,好吗?我对你的爱,不在于一纸婚书之上。实话实说,沈月比我更适合嫁给你,至少她的家庭可以帮助你翻身......我愿意陪着你过穷苦日子,但是你也不忍心让我们的宝宝跟着一起遭罪吧?如果可以的话,你把名分给她,把爱留给我就好......”

那晚,江濛做出了令他此生追悔莫及的决定。他从跟沈月结婚以后,一直履行着对薇薇安的承诺。

不过,在婚后三年左右,江濛的事业已经东山再起,薇薇安曾有意无意的流露出弦外之音,她想让他离婚,给自己一个名分。

江濛前些年偶尔会在心头感叹,如果当年明媒正娶的是薇薇安,就不必害的三个人都如此痛苦了。

但无论薇薇安如何对他进行暗示,江濛始终不曾松口,更没有动过跟沈月离婚的念头。

他会把爱给薇薇安,而百年以后的那个位置却只能给沈月。

想到这里,一宿未眠的男人看着窗外的天色已经微微亮起,他爬起身来离开了家门。

身穿一件羊绒大衣的江濛,晃晃悠悠地走在腊月寒冬的街上,凌晨六点钟低至零下七八度的气温冻得他直打寒颤。

他没让司机小陈开车来接,也没理会街头有意向他驻足的出租车,而是打算沿着冰雪未融化的街头,一路步行走回距离省委家属院三公里开外的沈家别墅。

江濛暗自说道,不管前方的路有多么难走,他都要,回家。

此刻闷头前行的他还不知道,2010年的那个冬夜,沈月担心他在家吐酒无人照料之时,也是一步一个脚印地向他奔赴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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