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炉火烧的旺旺的,宋序的动作略显急躁,渐渐不耐于那些琐碎装饰的束缚,指尖轻弹间,沈若云身上那些精致的首饰便逐一脱落,悉数被他扔下,七零八落洒了一地。
“殿下,那步摇……”她轻声细语,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忆往昔,那时他教她骑马,可那马儿顽劣总是不听使唤,让她难掩惊恐之色躲他怀里哭个不停,面对她的泪眼婆娑,自掌心间奇迹般地拿出这步摇,将她散乱的青丝细心梳理好,再以步摇轻轻点缀其间,而后极有耐心的带着她驰骋马场。
然而,她的言语未及完全脱口而出,便被宋序突如其来的吻紧紧封缄。
他的吻,密集而热烈,如同肆虐的狂风,不容分说地将她所有的思绪卷入其中,只留下彼此交缠的炽热与迫切。
一阵清脆而心碎的落地声随之响起。
喘息间,她的声音又轻颤而出:“那支凤钗……”
沈若云的心头不禁又涌起一股疼惜,那可是她历经波折,从梁艺薇手中抢来的珍物,被梁艺薇追赶着捻了好几条街,此刻已成散落一地的遗憾。
宋序见状,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微澜,她竟在这涟漪关头,仍挂念着那些身外之物。
他眉宇间掠过一抹不悦,随即,那双坚实有力的手温柔而坚决地环住了她的细腰,将她紧紧压制在怀中,一瞬间两人亲密无间的紧紧贴在一起。
沈若云被那一连串炽热而深邃的吻彻底淹没,令她眩晕不已,浑身颤栗,唯余心跳如鼓,轰鸣在耳际,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关心其他。
他松开她低沉一笑,嗓音压低,带着显而易见的蛊惑落在她心湖之上:“怕了?”
她心中确实生出一丝未曾有过的情愫——是惊?是怯?还是已然被彻底征服的兴奋之感。
毕竟从前一直都是她主动,如今成了被动的一方,她竟感到了几分前所未有的忐忑与羞涩,那份“怂”意,悄然在心底蔓延开来。
他吐息落在她的耳畔,沙哑的嗓音似沾满罂粟的钩子,带着显而易见的蛊惑:“还要继续吗?”
她的青丝凌乱的散在他坚实的臂弯里,眸中染着迷离的水色,闪着既羞涩又期待的光芒。
洁白无瑕的肩颈处布满细腻的印记,无声诉说着方才的激情与缠绵,心中那颗跳动的心脏,似乎已不甘于束缚,正欲破茧而出。
要么说,好事多磨,才得圆满!
下一刻,沈若云就觉自己鼻尖汹涌而出的黏腻就这么毫无征兆的洒在了宋序的胸前。
她因过度的兴奋,很没出息的流鼻血了!
滑稽又荒唐!
宋序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错愕,继而迅速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将她脑袋微微后仰。
流鼻血而已,他熟,毕竟,前几日的相似场景还历历在目,让他对此类小插曲应对自如。
鼻血渐渐止息,两人也重新整理好了彼此的衣衫。
然而,沈若云的神色却难掩失落与懊恼,她轻轻依偎在宋序肩头,好似霜打的茄子一般垂头丧气!
眼看就要成了,她也太没用了!
然而,索幸此次亦非一无所获,至少知晓了宋序身心康健,并无隐忧之秘。
两人情意绵绵,言语间缠绕着不尽的温柔与缠绵,又说了许久的话,宋序方轻唤云梦入内,为沈若云细心更衣。
待得妆扮齐整,沈若云才知梁艺薇早已在前厅静候多时。
七公主在金明池未得尽兴,自然不甘心,出了金明池即刻遣人前往梁府,将梁员外与叶乔一勾搭之事一一告诉了梁艺薇。
这消息对梁艺薇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
她虽早已知晓父亲偏好女色的陋习,却未曾料想,竟然连人妇亦不放过,这人竟还是叶乔一!
念及此,她心绪难平,刻不容缓直奔东宫而去,唯有沈若云,能与她共商对策。
沈若云心中明镜似的,自然知晓梁艺薇此番造访的真正意图,却未曾预见兄长沈卓杨竟也悄然在侧。
也不知两人说了什么,那份交织在空气中的羞涩与腼腆,不经意间双双染红了双颊。
令沈若云不禁暗自蹙眉,心中五味杂陈。
她未曾设想过,素来高傲如梁艺薇,竟会对她那木讷的兄长投以青睐的目光。
若真有那一日,梁艺薇成为她的嫂嫂,那自己,岂不是要永远地居于其下?
宋序对此脸上并无波澜,仿佛一切尽在预料之中。
自落水那日,他便悄然洞察了两人间那份涟漪四起的情愫。
许是沈卓杨与宋序在场,使得梁艺薇在提及叶乔一之事时,言语间多了几分踌躇与遮掩。
倒是楚洋按捺不住内心的急切,将金明池的所见所闻,一股脑儿地倾吐出来。
宋序听后,面容上未显丝毫异样,让梁艺薇悬着的心渐渐放下,她心中盘算,每一念皆是谨慎,毕竟叶乔一曾入住东宫多日,此事也是坊间茶余饭后的谈资。
再者就是沈若云,叶乔一能有如今的局面,她并不清白!
“如此也不难,对于那些逾越了妇德之界的女子,沉塘一罚,便是最直接的了断。”
宋序的话语悠悠而出,每一个字都仿佛轻描淡写,谈吐间更似碾死一只蚂蚁那般随意。
沈若云难免忆起往昔他与自己那番戏谑之语,他曾言,若她真与文玉安共结连理,他便静候佳音,盼她红杏出墙。
而今,面对他人,他的态度却是截然相反,很是双标。
“这,确实不失为一计妙策!”梁艺薇后知后觉,眼中闪烁着几分自省的光芒,她这般玲珑心思,竟也有一时未及之处,不禁暗自懊恼。
沈卓杨立于旁侧,面容微显凝重,似乎对这提议心存不满,好似颇有微词:“只是,此法恐有违仁道?”
言毕,他察觉梁艺薇投来一抹不悦的目光,让他心头一紧,连忙改口,舌尖险些与齿龈相撞:“古往今来,都是如此,应该的。”
沈若云闻言,心绪骤起波澜。
一则源于内心深处那份心虚之意,毕竟在与文玉安尚未退婚之时,她与宋序之间就有着不清不楚的纠缠;二则,是源自对世间的不平之鸣,为何男子可坐拥三妻四妾,尽享齐人之福,而女子却需恪守贞洁,此等双重标准,实乃不公。
念及此处,沈若云话语间带着几分倔强与不羁:“世间万物,本应平等相待,为何独独女子不可如男子般左拥右抱,夫君成群,这世道,委实太过偏颇。”
此言一出,宋序的面色瞬间沉凝,只命楚洋将惊愕的梁艺薇与沈卓杨两人送出门,他转而以不容抗拒之势,将沈若云扛回了寝殿。
吻得她不知天地为何物,连连求饶才肯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