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守迎着人,通知他这一喜讯。
“太子妃?”
不怪蔺不周怀疑,这人没恢复记忆,得知自己与他的关系后整个人都别扭的很。
再说她身体没恢复,父皇母后也不会放人吧。
但蔺太子还是快步起来,一边赶一边问:“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通报一声?”
“唉?是殿下您说此次会谈至关重要……是臣分不清轻重了,太子妃来同样至关重要。”
“可说了什么事?”
“阜城守一起来的,太子妃只是顺便散心,但阜城守说本来着急,现在也没那么着急了,您忙完了再议也无碍。”
阜宁说是不急,但人还是等在门口。
一见太子回来,上前先给一封信,屏退了众人后才道:“我们出城时,正巧遇上方序想进城,太子妃见了他也并无任何表现,只说要带着人一起。
方序说有话要同太子您说,所以属下便将人也带来了,此刻正关在房中。”
如方栀夏所料,阜宁当初在九方城确实先去跟踪的方序。
她想从他身上发现什么,一个藏了二十来年的人,究竟有什么秘密被拿捏要背叛方栀夏?
但没多久便被方序发现桌上的细微变动,他设一计,回马枪拿住了阜宁。
面对阜宁的怀疑质问,他一句话不答。
只关着人,除了送些干粮和水外,从不露面。
蔺不周看着信,指骨用力捏得发白,他一字一顿地念出:“九、方、钟、期。”
“如果事情的起因皆因他,他就这么一剑给自己了结了?他凭什么?”
蔺不周脸色寒的很,他们对九方钟期有过怀疑。
但也只是那一丝丝怀疑罢了,任谁来想,最后他总不会就只图一个死吧?
可赵尤所猜,合情合理。
方栀夏失忆,是伤心欲绝的崩溃!
何人能致?她所在意的父母,一刀一剑,都划在了她身上……
蔺不周长长地换了口气,“走,先见九方序。”
九方序被关在一处杂物间,房子小,便于看管。
见到蔺不周来,他从地上站起来,一句话都还没说,便被人一脚踹飞了出去。
方序重重地砸到墙上,又砸到地上,嘴角溢出血丝。
这一脚的力道之大,蔺太子是丝毫没收。
“若是这一脚能被你解释得不该,本太子倒是期待与你致歉!”
方序连咳几声,将气咳顺了,才撑着地坐起。
他道:“该。蔺太子无需……咳咳……致歉。”
蔺不周将唯一的椅子拖过来坐下,“要说什么?”
“我……”方序一时间竟有些不知从何说起的好。
“本太子没耐心陪你耗,赵清涟不知道阜宁去过九方城,以为你还可用,想要用你来逼只只回忆,崩溃,对吧?
九方序,你到底是什么人?什么身份?”
被人开了个头,九方序便顺着道:“是,她大概会想这么利用我,但是蔺太子,我从庾国来,走到安康城,到今日,花了近二十天。
我没收到指令,我是自己来的,在明知你们已经知晓我不做好的前提下,在九方城禁军的看管下,挣脱而来的。”
他咽下一口反胃的酸水,继续道:“我是谁?……呵,太子知道当初庾国皇室送到九方城,让只只卦算命有皇气的未来储君一事吗?”
蔺不周皱着眉嗯一声,他似乎有预感了。
果然,九方序道:“那匣中,有我的八字。”
“你是庾国皇子。”蔺不周帮他说了出来。
“我不以为,皇子长在宫中,有父母兄弟,有身份地位。而我……活到这一年,才知道自己生于何时。
我做孤儿二十多年,与皇子二字毫无干系。”
六月生辰的八字有两道,一道是废太子赵格,另一道,便是九方序。
蔺不周倒是不显吃惊,问他:“你选择帮赵清涟,她不会是你娘吧?”
方序笑着答道:“她说可以这么算。”
他换一口气,“这些,都是自赵清涟口中所说,是真是假,蔺太子听完可自行判断。”
他开始细述,“只只让我回九方城探查期间,赵清涟借李政之手唤我去长安。
我想着不管她有什么目的,以儿时之情从我这探听也好,利诱也罢,只要与她能有所接触,多少也能发现些破绽。
于是我就去了。
她开口便说,我是皇子。
也说她将要做的一切,站在只只的立场来说,于她是好事。
只只不想有令,不想启令,但她生为玄脉血脉,赵聘不会放过她,只有她能帮她。
我这消息听的实在冲击过大,一时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
赵清涟取出一道八字放在他面前。
“只只当初开的九环匣,是经我之手,我乃天师殿中人,也是赵聘所信任之人,皇子们的八字,都是我放进去的。
而这一道,是你的。”
方序看着那上面详细具体的文字,依旧恍惚的很。
他问:“怎么证明?”
赵清涟:“太子已废,正好以符咒拿他做试验,无人能察。”
……
“她的玄术所学,确实过硬。事后我也与易门师兄也论证过,这一点,算是肯定了。”
蔺不周不解的是,“你是皇子还是傻子,你为何会听信她说于只只好的屁话?”
“你根本就不知道!”方序也急了,“她之所以在九方匣中放我的生辰八字,是明知只只会告诉师父里面多了一道生辰。
她在提醒师父,我的存在!
我是他们计谋而来,是连赵聘都不知道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