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个小宫女脚步匆匆,迅速来到永寿宫,先是小心翼翼地行了个礼,而后凑近,压低声音,将自己刚刚在翊坤宫目睹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说给嬿婉听。
嬿婉静静地听着,脸上原本的百无聊赖渐渐被一抹戏谑取代,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听完后,她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小宫女退下。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殿外,嬿婉嘴角上扬,凑近春婵,声音虽轻,却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兴奋:“春婵,马上可有好戏瞧了,你就等着看吧。”
“啊?”春婵有些不明所以。
话音刚落,王蟾便急匆匆地从外面进来,“主儿,凌云彻求见!”
嬿婉听闻,原本微眯的双眼瞬间睁开,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抬手理了理鬓边的发丝,又轻轻抖了抖身上的华服,确保自己的妆容与仪态万无一失后,才迈着优雅的步伐,缓缓向外走去。
刚踏出殿门,一股酸臭味便扑面而来,熏得她不禁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地捂住口鼻。
定睛一看,只见凌云彻站在不远处,身形消瘦,身上的衣衫打着好几个补丁,布料也早已洗得发白,头发凌乱地散着,几缕发丝胡乱地贴在脸上,整个人看上去落魄又狼狈。
怎么,喝醉了一晚,就变成这副熊样了吗……
嬿婉十分无语。
凌云彻看到嬿婉,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也不顾自己的狼狈模样,大步向前,全然不顾周围太监宫女们投来的惊讶与嫌弃的目光。
“嬿婉!”他大声呼喊,声音在寂静的庭院中格外响亮。
他几步走到嬿婉面前,停住脚步,双眼直直地盯着她,眼神中满是愤怒与失望:“你为何要如此陷害娴贵妃?她待你不薄,你为何如此心狠手辣?”
还未等凌云彻继续开口,春婵已像一阵疾风般冲了上去,“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空气中回荡。
“大胆!”春婵手指着凌云彻的鼻子,厉声呵斥道,“令嫔娘娘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你不过是个小小侍卫,竟如此不懂规矩!”
春婵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在空旷的庭院中回响。
春婵余怒未消,紧接着又尖声说道:“还有,你口中的娴贵妃?哼,如今不过是如答应罢了!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还敢在此质问令嫔娘娘,真当这永寿宫是你撒野的地方?”
凌云彻被这一巴掌打得有些懵,脸上迅速浮现出一个红红的掌印,但他很快回过神来,眼中怒火更盛,还要争辩。
这时,嬿婉才悠悠开口,声音轻柔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春婵,这红口白牙污蔑宫妃,以下犯上,该当何罪?又该如何处置啊?”
她微微歪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春婵,眼神中却透着冰冷的寒意。
春婵脸上立刻堆起笑容,欠身回道:“回主儿的话,依宫规,这等污蔑宫妃的行径,当施以杖责三十,以儆效尤!”
嬿婉轻轻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那就行刑吧。”
说罢,她轻轻挥了挥手,仿佛只是在打发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春婵立刻心领神会,给王蟾使了个眼色,王蟾一挥手,一群太监如狼似虎般涌了上去,瞬间将凌云彻团团围住。
他们七手八脚地将凌云彻摁倒在地,不顾他的挣扎与呼喊,手中的板子高高举起……
随着板子重重落下,凌云彻的惨叫声在翊坤宫的庭院中回荡,划破了这寂静的夜空。
春婵搬来一把雕花楠木椅,又取来茶盏,嬿婉悠闲地坐在一旁,轻抿着茶水,仿佛眼前行刑的场景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
她惬意地靠在椅背上,轻轻吹散热气,时不时抬眼瞥向受刑的凌云彻,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
“春婵,你瞧这凌云彻,为了如答应这般出头,莫不是他俩之间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
嬿婉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故意提高了些音量,像是在闲聊家常,又像是在刻意让旁人听见。
“天哪,不会是真的吧!若皇上知道了,还不知要如何震怒呢……”
春婵心领神会,欠身附和道:“主儿所言极是,奴婢瞧着也觉得蹊跷,说不定他俩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说着,她还故意掩嘴轻笑,眼神中满是对凌云彻和大如的嘲讽。
凌云彻咬着牙,强忍着疼痛,听着这一切,他愤怒的瞪向嬿婉,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喷薄而出,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怒火。
王蟾见状,立刻上前,又是一巴掌扇在凌云彻脸上,这一巴掌力道极大,打得凌云彻嘴角渗出血丝,脸偏向一侧。
“狗东西,谁给你的胆子,敢直视令嫔娘娘!”王蟾尖着嗓子,怒声呵斥道,声音尖锐得如同夜枭啼叫。
嬿婉不紧不慢地放下茶杯,缓缓走到凌云彻身旁。
她居高临下地站着,眼神中满是轻蔑与得意,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凌云彻,你也不看看自己如今是什么身份,还敢在本宫面前撒野?你以为你这般维护乌拉那拉氏,她就能感激你?真是愚蠢至极!”
“你!当真是骗的我好辛苦……”凌云彻结结巴巴,最终也就吐出来了这一句话。
呦,这帽子可真是又给她扣上了。
到底是谁骗谁啊!
嬿婉看着眼前这个落魄的男人,庸俗窝囊,没有任何担当,眼中顿时满是嫌弃。
她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与凌云彻的距离,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凌云彻,本宫记得上一次已经提醒过你,你我已是陌路,你如今还敢在本宫面前如此放肆,莫不是仗着如答应的势?”
“你怎可如此蛇蝎心肠!”凌云彻朝着她大吼。
嬿婉实在受不了了,猛地扬起手,“啪”的一声,狠狠扇在凌云彻脸上。
这一巴掌用尽了她的力气,打得她自己的手掌都微微泛红。
“够了,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本宫给你脸,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本宫的底线!”
此刻嬿婉平日里保养得当的脸上此刻满是怒容,“如答应残害皇嗣是不争的事实!皇上已经下令处置,你这番话是在质疑皇上处事不公吗嘛!”
她的声音尖锐又冰冷,在这寂静的庭院里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