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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莫瀾昕無可不可

“是他在成全我,讓我成爲一個更完美的人。”蕭鳴珂望着蘇然,蘇然淡淡的嘆口氣,“我來這裏,其實是爲了幫助你,有一個人讓我幫助你,這是我的使命,這麼多次可以死裏逃生,這人也是出力不少。”

蘇然這裏畢竟已經花好月圓,不過甲之熊掌,乙之砒霜,鬼醫葉琳琅呢,就沒有那樣的好運氣了。一路上,那個人在他的身旁,慢吞吞的跟着,兩人一言不發。

“你回去吧,我很快就會走的,蕭鳴珂還算是一個君子,你也是無心之失,相信他不會暗襲的。”鬼醫葉琳琅一邊說,一邊微微的嘆口氣,望着天邊的毛月亮。

今晚的月亮看起來很冷,懸掛在枝頭上,也懸掛在一片淡淡的朦朧雲團中,白蓮花一般的雲團將月亮遮蔽的若隱若現。

“去吧,爲何還在這裏呢?”鬼醫葉琳琅看着身旁的徒弟,這少年脣瓣緊繃,良久良久以後,這才說道:“我……我……”顯然是欲言又止了,她用長者適應突變的那種淡然望着眼前的男子。

“你有話要說,對嗎?”鬼醫葉琳琅終於將目光從頭頂轉移到了這人的臉上,他那張俊逸非凡的臉,在月色下,顯得那樣的好看。

不得不說,這世界上有一種人,在任何時候都是人們注目的焦點,任憑如何,都是一個絕對的中心,剛剛,他的談吐得體。

其實,讓蕭鳴珂放過了他們的原因,一方面是因爲,他們確實不是此事的參與者,另外一方面也是因爲,這男子出挑的談吐,一句話一個字具有常人並沒有的說服力。

對於鬼醫葉琳琅與莫瀾昕的事情,他已經很清楚,事實上,要是真的有辦法可以讓他們兩個人和好如初,破鏡重圓,就徒弟而言,他是不惜採用任何一個代價的,但是明明知道他們的愛情好像是千裏長提一樣……

很快就要潰於蟻穴,他怎會坐視不理呢?對於鬼醫葉琳琅,其實,一直以來他都是仰視的,爲師這麼多年,她與平常那種傳道授業解惑的哲人並不同,做什麼,應該如何做,說完以後人已經杳如黃鶴。

徒弟誠然是聰明的,說是關門弟子,其實學到的東西並不多,偷師或者自己領悟的倒是佔了一大半。

“要是……”那一日並非偷窺,不過是興之所至在越國的營盤周圍,選擇了一條必由之路回去罷了,哪裏知道路上居然聽到太湖石後面的那些談論。

對於鬼醫葉琳琅與莫瀾昕的事情,他是一清二楚的,但是又能如何呢?曾經,他也是愛過鬼醫葉琳琅的,並且是深愛啊。此刻雖時過境遷,然從他們這一問一答之間,她早已經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他的耳畔似乎還隱約可以聽得到昨日那刻意壓低了的聲音以及鬼醫葉琳琅呢誠惶誠恐哀懇有意回避的聲音。

鬼醫葉琳琅是始終都惴惴不安的,不是嗎?

“要是,你走投無路,我們可以……可以在一起,您知道的,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這樣的生活並沒有什麼不好,您往常也是一個人在深山中……”

“你……你說什麼?”

鬼醫葉琳琅幾乎以爲自己的耳朵聽錯了,他索性一股腦兒將自己要說的都說完了,“要是您真的不想要回去了,或者您已經厭倦了皇城裏面以及營盤裏面的生活,跟着徒兒……”

“你……走吧,你……”

“師父。”

“一日爲師終生爲父,這樣大逆不道我應該將你逐出師們的,不過你我也是緣盡於此,往後不準幫助任何人做易容術,可好?”鬼醫葉琳琅一邊說,一邊望着這個人,這人顫顫巍巍的點頭。

“師父……”他還要說什麼,但是鬼醫葉琳琅已經帝豪不給他說任何一句話的權利了,“去吧,快走,不要惹我生氣。”

“是,是。”

除了點頭,還能做什麼呢?他很快就去了。月色下,鬼醫葉琳琅在哭,淚水很快就濡溼了衣衫,司馬淚痕溼,不知心恨誰?

她舉眸,望着明亮的月色,月亮月光光,是何人說過了,在一個人想要哭泣的時候,將頭抬起來。

眼淚就會留到心底,她在模仿,但是絲毫的作用都不起。蘇然經歷了千辛萬苦以後,終於與蕭子琰修成正果,自己呢?自己目前是什麼情況呢,她盡量不要悲觀的情緒影響到了自己。

望着前面的位置,策馬狂奔而去了。到了越國的營盤,他果然在這等着,她知道,這不是在等自己,而是在等自己將好消息給帶回來,她固然已經淚流滿面,但是在見到莫瀾昕的的一瞬間,已經伸手將淚液擦拭了一個一幹二淨。

他看着正襟危坐在馬背上的鬼醫葉琳琅,伸手將鬼醫葉琳琅給拉扯了下來,他知道鬼醫葉琳琅聰穎過人。

更何況沒有任何事在自己的眼前可以真正的瞞天過海,他蠕動了一下嘴脣。

“我要你做的,你都做了?”這一問一答,是她早已就料到了的。

一來一往,真可謂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獄。雖人微言輕,不過她到底是深諳在莫瀾昕身邊生存的不二法門,有些事情是只能說,不能做的。有些事情是只能做,不可言傳的,否則殺身之禍就迫在眉睫了。

在她打量莫瀾昕的時候,莫瀾昕的眸子也是落了過來,犀利的眸光好似一柄剛剛出鞘的利劍似的,看得人心裏面莫名有一種忐忑。

“如何了?”莫瀾昕一邊說,一邊上前一步,“我……我……”本來是想要將自己的好消息說出口的,但是莫瀾昕呢?聽到這一句,整個人面色微變。

不,莫瀾昕強調自己,千萬不可以胡思亂想,茲事體大,應該多給鬼醫葉琳琅機會,讓鬼醫葉琳琅好好的闡述。

鬼醫葉琳琅下馬,她的手緊緊的攥住一枚錦帕,失力的手指微微輕顫,一片蒼白色逐漸的侵襲到了手臂上。

那錦帕因爲被鬼醫葉琳琅用力攥着,好像一株開敗了的茱萸花似的,一開始的驚訝過後,她提醒自己,必須要平靜下來。

莫瀾昕向來如此,自己又不是第一次見到莫瀾昕,難道這些不是自己早早就已經料到了的事情嗎?

悲傷已經填滿了莫瀾昕的心頭,從剛剛鬼醫葉琳琅的神色去觀察,十有八九是有難言之隱,又是想要用這種旁敲側擊的方式提醒她。

他倒是感激他的一片良苦用心了。

莫瀾昕一想到很有可能蘇然已經……

他蒼白的手頓時沒有了血色,然後,鬼醫葉琳琅的目光緊隨而至,莫瀾昕那蒼白的手虛弱的握住了鬼醫葉琳琅的手,冷冷的皺眉,“你如何沉默寡言……”莫瀾昕大概是過於悲痛了。

他心微微的開始下沉,該死的,各種齷齪的事情層出不羣,莫瀾昕見識的多了,但是從來連想都沒有想過,會遭遇這樣的事情,易容術?

面對這樣恐怖的算計,蘇然固然是步步爲營。

想要消滅蘇然也是那樣的輕而易舉,好似弄死一只蒼蠅一般。但願那個喪心病狂的小紅不會那樣做,畢竟沒有任何的必要。

折磨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往往不是讓這個人去死,而是溫水煮青蛙,鈍刀子殺人。

讓蘇然死了,這是無意義的一個事情,她要是讓蘇然與蕭子琰反目成仇並且借此將蕭鳴珂給打倒,這些都是莫瀾昕一清二楚的,三十六計中,最爲厲害的也就是所謂的借刀殺人了。

不可能已經晚了,蘇然與小紅已經全軍覆沒?莫瀾昕瞥目看着眼前逐漸陷入了沉默的鬼醫葉琳琅,人固有一死。

大概對於自己的生命安全,莫瀾昕都不會這樣子擔憂過,他的眼睛裏面有颶風,鋒利的好像是冰鎬一樣。

雖然他們並沒有在一起,不過經歷了這麼久,他絲毫沒有忘記蘇然,一分一釐都沒有忘記,思念本就是一個很玄的東西,離奇瑣碎,可以將一個人的心給包裹起來,他的心呢?他的心?到底有沒有與自己靠近過?

哪怕一瞬間?

“蘇然很好,我到的很是及時。”鬼醫葉琳琅一邊說,一邊偷瞄一眼莫瀾昕的神色,剛剛的面如死灰現在已經變得神採奕奕了,剛剛莫瀾昕的臉上幾乎沒有任何表情,現在忽然之間將目光看向了眼前的女子。

“你沒有騙我,對嗎?”他提高了語聲,鬼醫葉琳琅那雙溼漉漉的眼瞳看着腳下的方寸之地,點了點頭。

倒是此刻的莫瀾昕有點兒癡癡呆呆的一笑,好似在捋清什麼事情似的。

“我就知道,她吉人自有天相,已經死了這麼多次的人,怎會真的去死。”莫瀾昕一邊說,一邊將那握着的拳頭逐漸的松開,旁邊的鬼醫葉琳琅則是深以爲然的點頭,“你說的是,君上,不過有件事情……”

“我想要告訴你……”

“和蘇然有關系,對嗎?”莫瀾昕迫問一句,望着眼前的女子,鬼醫葉琳琅的心逐漸的沉入了湖底。

一種滅頂之災到來之前的恐懼與死亡的陰影開始逐漸的籠罩住了她,她感覺自己好像是給人丟在了岸上經受太陽曝曬的魚兒一樣,只能一張一翕嘴脣,其餘的動作都是多餘的。

接着,變故鬥生,他的手很快就伸過來,握住了鬼醫葉琳琅的肩膀,鬼醫葉琳琅很快愕然回眸。

她的臉色微微蒼白,手中還緊緊的的握着那錦帕,一點一點的用力,驚慌失措中,只聽到莫瀾昕問道:“究竟是什麼情況?”

“蘇然很好,”鬼醫葉琳琅斂眸,眸光迷惘的落過來,兜攬在了莫瀾昕的身上,莫瀾昕一呆,暗暗思忖,他到底要說什麼。

“你向來是心直口快之人,究竟有什麼瞞着我?”莫瀾昕迫問緊張的望着鬼醫葉琳琅,鬼醫葉琳琅駭異的一笑。

月亮從白蓮花一般的雲團中蹭出頭來,將光輝從頭頂落下來,分明是夏季的光風霽日,照射在人的身上居然有一種冰冷的感覺。

本章已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