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他們不會對我的家人怎麼樣嗎?怎麼就變成現在這樣了?”米陽近乎咆哮着吼道。
“發什麼情況了?晚上查幹才用塔娜的電話,給我說了了一些情況,當然也提了對塔娜的懷疑,”廖楨除了晚上接了電話,並不知道這會發生了什麼事。
“你派的人告了密,查幹死了,我家人全部都被抓走了,”米陽本就就一進爲艾一的事情擔心,突然又來這麼一出,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又過了一會兒,米陽的情緒才漸漸平靜一些。就聽廖楨在說,他就傻坐着,聽着。
爲什麼青基集團非要讓米陽去試驗,因爲他的負責人劉顯紅是個動物人,他比所有動物人都更迫切的改變現狀,越是失敗,他就越是不甘心,僅僅是因爲理論上的可行。如果廖楨說的屬實,他還找人算過命,必須要找到米陽去破解那個難題,那個算命人甚至把米陽說成了天選之子,就如當初所有的動物人手術實驗失敗,爲什麼米陽就成功了。
爲什麼之前他們不把大米小米帶走,因爲貌似塔娜給他們說了米陽對這兩個小家夥的不上心,幾乎不聞不問,因此抓走艾一更加有用,可能出於更加保險的做法,因此他們又返回將所有人都帶走。
米陽看着血泊裏爲了保護他們家人而死的查幹,他已經將他當成兄弟,但是此時,查幹又成爲他生存下來道路上犧牲的又一條生命。
“你不用再想辦法了,我明天就去把他們換回來,”米陽說完掛了電話,坐在客廳的地上,如果他們都不在,那他就真的生無可戀了。
這個布滿血跡的家還是曾經米陽那個溫馨的家嗎?電視裏依然放着關於動物人的是是非非,被病毒折磨了幾百年之後,人們又有着各自的新的訴求。
米陽好不容易在生活中感覺可以自主的時候,那種被迫逐流的感覺又漸漸襲來。
早上手機響了幾遍,米陽才在迷迷糊糊中醒來,手機上顯示的姓名是塔娜,那個曾經讓他十分信任的人,給了他很多的幫助,到頭來卻是給他致命一擊的人。
米陽接了電話。
“米陽,現在通知你,三天之內到烏木市來換回你的家人,否則後果自付,”那邊人說完就掛了電話。
米陽連質問塔娜的話都沒說出口,就這樣被宣判了。想說說不出,想哭哭不出,憋屈也好,無奈也好,讓米陽感覺生命就要走到盡頭。
廖楨又打來幾個電話,米陽刻意沒有再接,於是廖楨發來了短信。
“不要輕易前往烏木市,我可能也自身難保,我保證,在我抽身之前盡一切努力救出你的家人,算是給你有個交待。”
按說,廖楨爲自己做的已經足夠多,米陽內心是感激的,但是反過來,因爲米陽的動物人手術成功,給廖楨帶去的財富和光環不計其數,米陽不想以這種對等交換來考慮事情,但是事情往往就是如此。
之前關於艾一生了大米小米以及後來生活的點點滴滴,塔娜都在做着詳實的記彔,並且定時會發給廖楨,這可能也是測試的一部分,當廖楨這樣講給米陽聽的時候,米陽其實不在乎什麼測試不測試了,他的一生都在被別人測試着。
米陽也能想到,集團瘋狂的多次尋找米陽,而每一次都因爲廖楨讓他得以無事,當塔娜全盤託出的時候,也許就是廖楨最危險的時刻。但是誰又不危險呢,病毒很危險,邊牆之外很危險,兜兜轉轉,結果最危險的莫過於人。
想到劉顯紅那張動物人猛虎的臉龐,米陽就一陣惡心,自私、貪婪、愚昧、瘋狂都可以用在他的身上。記憶回植實驗進行到現在,已經超了所謂的對人類貢獻的範圍,他只是想讓自己變回到人,所以所有的人的生命都可以不在乎,越有錢越怕死,可能說的就是劉顯紅這樣的人。
米陽拖着疲憊的身體,晚上去找了孟雨。
“明天晚上如果廖偵還沒有消息,後天我就去烏木市,”米陽悲觀的說着。
“大不了我們跟他們拼了,”孟雨聽到米陽講了家裏的事之後,人都要憤怒的跳起來,“欺人太甚,無法無天。”
“今天算是提前過來和你告個別,兄弟一場,這輩子有你這樣的兄弟我知足了。”米陽嘆着氣。
“米陽在裏面嗎?”工棚外有人問。
門一開,進來了幾個動物人,宋寶仁連忙向後躲,孟雨也做好了防御的姿態。
“別緊張,他們都是自己人。”米陽說道,進來的是動物人狗老徐,阿曼和孜巴。
“終於找到你了,我們剛到奎騰就被關起來,又打又罵又拿水槍衝我們,”老徐說道。
“我聽查幹說過,那些人爲了找我,把所有動物狼和狗全都抓起來了,你們沒事吧,”米陽關心的問。
“沒事沒事,沒想到米陽到哪都是風雲人物,我們也很羨慕,”阿曼樂呵呵的說。
“你們幾個人的語音系統都很不錯,沒有什麼不適吧?”
“沒有,這真要感謝你,沒有你,我們這輩子可能都說不了人話了,”老徐感激的說,“你的事我們只是聽個皮毛,但是感覺有危險,我們就一直在找你,只要能幫上忙的,我們一定幫忙。”
孟雨和宋寶仁一看是自己人,也就沒有先前那麼緊張。
米陽給相互都作了介紹,孟雨和宋寶仁都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動物人,雖然只是三四個,尤其是宋寶仁,聽到這些狗都在說人話,驚訝到不行,也不知道說什麼,就坐在後面聽。
米陽把事情簡單的說完,“你們也幫不上什麼忙,就別管我了。你們好好的就行了,”米陽說。
“電視上的新聞我們也都知道,雖然有了動物人保護法,但是現實中對動物人越來越不利,天道輪回,終歸是人的世界,”老徐感概道。老徐一路跟着隊伍,除了中間加入的阿曼和孜巴,他是唯一那個隊伍裏還活下來的人,見過聽說經歷過太多太多。
“是啊,動物人的壽命有限,現在已經禁止再進行動物人手術,等我們這一輩消亡,動物人保護法也就消失了,”米陽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