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王畫也有些難過,雖然她和莫放之間的愛與痛,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就像一陣風,已經吹過去,但風吹過去後的蹤跡,依然可尋。
但王畫也不是以前那個王畫了,她不會爲一個傷害過自己的人難過太久。她有自己愛着的人,而那個人也愛着自己,所以有些事情必須舍棄。
第二天早晨,落子離的微信發過來:寶貝,陌生的地方,睡得習慣嗎?有沒有想我?
這樣的稱呼讓王畫感覺到有些許的肉麻,卻也感覺到一絲喜悅,仿佛一個在寒夜裏獨自行走的小女孩,被一個可以依靠的人抱在懷抱裏,踏實而溫暖。
王畫立刻回了一條微信給落子離:睡得還可以,嗯,的確有點想你了。王畫的回答,讓落子離開心了好久,這兩個受過情傷的人,終於在新的戀情裏陶醉了。
王畫來省城的第十七天,落子離酒店被封的事情終於查清楚了,那個用餐時突然死掉的男人,是死於心梗兒,而非男人家屬認定的食物中毒。
被迫關停被調查好多天的酒店重新開張,落子離第一時間告訴了王畫,一直擔心的事情終於解決了,王畫也非常高興,但同時,也有一個不好的消息傳來:王畫大哥王磊離婚了。
是大姐王勤打電話告訴的她,目的無非還是譴責王畫,當初不肯拖一拖再和莫放離婚,導致大哥車禍,後來又不肯拖一拖再和落子離訂婚,導致嫂子不願意照顧大哥而離婚,總之,這個家庭裏所有的過錯都是王畫的。
聽到這個消息,王畫心裏並不怎麼難過,她的家人從來沒有爲她考慮過,他們給她的是嫌棄,利用,指責,王畫受夠了,她不想再任他們欺凌。
於是她對着大姐喊了幾句:“王磊的所有不幸,不是我帶給他的,也不應該由我來負責。至於你,你不用來指責我,你沒有這個權利,此後的人生路,我們最好各走各的,再不要有任何交集,而且,我也不想再接到你的電話,不想再聽到你母老虎一樣的聲音。”
說完這番話,王畫感覺心裏像開了兩扇窗子,非常痛快。她明白,這些不算親情的親情,必須舍棄,否則自己不會幸福。
轉眼就到了二月裏,王畫來省城進修已經一個多月,馬上要過年了。這天,王畫突然接到譚未然的電話,譚未然低沉的聲音傳過來:“阿畫,我回來了,我有事情和你說,你什麼時候有時間?”
王畫歉然地說:“未然,我在省城呢,來美發班進修。”
“阿畫,你什麼時候去的,怎麼都不通知我?難道有了愛情,就不需要多年的老友了?”譚未然的聲音裏帶着一絲絲驚詫。
的確,來省城後,王畫沒有和譚未然聯系過。因爲和譚未然聯系,必然會碰觸一些過往的事情,而她,那麼不願意去碰觸那些事情。況且,王畫知道譚未然對自己有了情愫之後,更是刻意和他保持距離。
譚未然的聲音裏帶着一絲失落:“阿畫,我晚上的車回省城,告訴我你住的地方,明天兒我去接你,我們一起喫晚飯。”
頓了一下,又加了一句:“還真是無緣,我回來了,你竟然走了,總是這樣錯過。但再怎麼無緣,我們也要見上一面。你不許拒絕,我真有事情和你說。”他說這句話的語氣,像極了落子離,落子離就時常霸道而疼愛地這樣對王畫說話。
王畫笑着,如實說了自己住的地方。”
北方的冬天,已經進入最冷的季節。連黃昏的夕陽,都仿佛失去了以往的燦爛,帶着幾絲殘紅,在天邊掛了一小會兒,怕冷似的極速退去,天完全黑透了,而時間才不過六點半。
譚未然就在那個時候來了,多年的好友再見面,往事潮水般湧進腦海,兩個人眼睛都有點潮溼了。坐在餐館裏,對着熱氣騰騰的火鍋,王畫笑着問譚未然:“你找我什麼事兒?”
譚未然臉上的笑容漸漸退去,他轉頭看了一小會兒黑漆漆的夜,才沉聲說:“姜晨進去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她的那個店一直那麼關着。但房租到期了,房東找不到她,自然找了我,畢竟租那個房子的時候,我還是她的丈夫,也留了我的電話號。不得已,我請了幾天假,回去幫着姜晨母親處理了完姜晨的店。”
“這些已經和我無關了。”王畫也轉頭看着黑漆漆的夜,像在看着那麼她不願意觸碰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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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感謝各位讀者對水墨小說的支持,前幾天,因爲我母親生病,需要確診,我過了幾天如坐針氈的日子,那幾天什麼事情全拋開了,包括這部小說。母親確診的結果讓我喜悅,小說開始更新,再次感謝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