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說張百忍是個什麼樣的性子,在他第一次醒來的時候,對世間萬物,種種信息,都有着些許的常識般的了解,懂得語言,了解文字,唯獨對人心對社會絲毫不懂。
在張百忍的世界觀中,有着極爲樸素的公平。誰對我好,我就對誰好,誰對我不好,我就對誰不好。好人應該有好的結果,壞人應該有壞的結果。
趙仁義打着兄弟情誼,爲國奮鬥等等口號,強迫着農民加長自己的工作時間,欺騙着張百忍。也正是因此,在張百忍的眼中,趙仁義這家夥就是滿嘴謊話,極度虛僞的壞人。趙仁義所學習並使用的一切知識,都是用來幫助他壓榨百姓的,而並非是提升農業生產效率的。
趙仁義這人,很壞,壞透了,每一個毛孔都散發的罪惡的氣息。這樣的壞人,自然需要死亡,來終結他罪惡的一生。
哐當一聲,趙仁義那昨晚剛剛被修好的門,再度被撞壞,強勁的風灌入其中。張百忍出現在了趙仁義的面前。
“道長,你這是···”
趙仁義話還沒有說完,張百忍便撿起門壞之後,散落在地上的木樁,隨意地朝着趙仁義的脖子飛去。
一聲音爆聲響,趙仁義的脖子整個消失,半個腦袋跌落在一邊。血漿與腦漿揮灑的到處都是。兩個嬌俏可愛的少女看着這一切,嚇得小便失禁,只不過張百忍也沒有什麼憐香惜玉之情,直接轉身離開。
剛走不久,張百忍轉念一想,這趙仁義的家人,怎會不知道這仁義的勾當。趙家人都是依附趙仁義罪孽的行爲而生,他們既然與趙仁義同享榮華富貴,就該與趙仁義同下九幽黃泉。
想到此處,趙仁義又返回到趙仁義家中,將他家中大大小小一衆血親,所有趙家人全部殺死,連個全屍都難以留下。
旁邊的僕人們,都看得呆了,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這道人昨日還在與老爺談笑風生,今日便滅了老爺滿門,這到底是因爲什麼?
可是終究沒有人會給他們解釋的。正常人不會懂張百忍這個非人的心理活動,而張百忍也沒有心思去給一羣凡人來解釋這麼多。
今日相交便爲友,明日不快即殺人。
對於張百忍來說,這不過是他人生之中,一件小事罷了。修道之人,手掌神通,未來的他會經歷地更多,所看到的精彩也就更多。
如今的一切,又有什麼重要的呢?
將趙家人全部殺光之後,張百忍便隨風離去,打算去見識更多,去找尋自己的一切因緣。自己爲何來到這個世界,自己存在的意義又到底是什麼。
·····
“殺人啦,殺人啦。”
“趙老爺全家死絕了。”
趙家的僕人們,少有的幾個面對這全家死絕,血漿四溢的場景,還沒有被嚇呆的人,跑到門外,大聲地嘶吼起來。
或許這羣沒有被嚇呆的,是已經被嚇瘋了,也許是他們是在用過分的嘶吼之聲,來發泄着自己心中的恐懼。
無論是哪一種情況,所導致的結果都是一樣的。在極短的時間內,整個趙家莊的農民們,全部知曉了趙仁義一家被滅門的慘劇,不過幾乎沒有人爲趙仁義一家感到悲哀憐憫,如喪考妣。畢竟騎在自己腦袋上拉屎撒尿的人死了,怎麼看,都是一件好事啊。
只不過這個隨意滅了趙仁義滿門的人,怎麼看都是個極度危險的人物。他到底會不會連自己這些平民一起殺死,這實在是值得令人思量的問題。
不過在等了一天,張百忍都沒有回來的情況下,這羣人也終於放心了。被趙家人壓迫了世世代代的窮苦人們,開始了他們的大反攻。
趙仁義家中的所有東西,都被闖進來的普通人們給搬空了。而趙家人的屍首們,有的被人們拿去煲湯或者烤着喫,有的則被暴屍荒野,無法長眠於地下。至於趙仁義最大的財富,那千畝的土地,也被平民們自己瓜分。
至於未來這羣活的了土地的平民中,是否會誕生新的大地主,是否會出現新的趙家人,那不是張百忍所考慮過的,也不是這羣開心的平民所考慮過的。
歷史是螺旋的,但終究還是前進的。哪怕未來會有比趙家人更邪惡,更虛僞,更可怕,更獨裁的人出現,但在此時此刻,趙家莊的平民們,獲得了他們最想要的東西。未來的事情,就讓未來之人去解決吧。
這些沒有機會接受教育的百姓們,被過分的勞動異化了的百姓們,想不到這麼長遠的事情。而張百忍,他則是完全沒有想這些事情的意願。
對於他而言,他僅僅是殺了欺騙自己的壞人而已,也僅此而已。如果在他殺壞人的過程之中,居然還爲一些人伸張了正義,那也不過是附帶而已。
張百忍不偏愛地主,也不偏愛農民,準確來說,他誰都不愛,對誰都不會共情。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滿足他心中那極爲簡單粗暴的道德觀,維護自己心中的公平,自己判定對錯,自己進行執法而已。
在百姓的眼中,在趙家莊被壓迫的平民的眼中,他是正義的,但也是殘忍而可怕的。在權貴的眼中,在這世間千千萬萬的趙家人眼中,張百忍則是天下第一邪惡之人,必須要殺死之人。
張百忍沒有針對任何一個人,僅僅通過實際而非言語,來判定公平是否存在,維護心中最爲樸素的公平罷了。
這天下的“趙家人們”之所以會厭惡憎恨張百忍,也不過是因爲這世間處處都是不公。這天下,到處都是依靠壓迫百姓而得利,享受榮華富貴的趙家人啊。
這麼復雜的東西,對於張百忍來說,是難以理解,也懶得去理解的。反正他相信自己力量,無論誰站在了自己的反面,只要自己足夠強大,那都不是問題。
即便與大漢爲敵,那又如何呢?張百忍並不認爲凡人有殺死自己的能力,哪怕是與他一般的修道之人,張百忍也相信自己能高所有人一頭。
這股自信,雖然沒來由,但的確存在,真實地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