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宇的婚慶典禮雖然安排在了正月初十,但柳一帆在初九的晚上就被馮宇和老楊等幾個死黨強行押解到了格林綠都,邵雨薇自然也不會例外,怎麼說夏雨竹現在能算的上近來熟的親朋也就邵雨薇等寥寥數人,不請她陪伴還能找誰。
柳一帆看着邵雨薇上車時得意的嘴臉,不禁替馮宇擔憂道:“馮哥,你明天就不怕她們整你?”
“怕什麼?你嫂子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魂,她還能半途變卦啊!”
“那倒不至於,就是怕雨薇和向寧會捉弄你。”
柳一帆的話倒是提醒了馮宇,只見他摸了摸光頭,面帶猥瑣地笑道:“還是那句老話,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嘛,怎麼你不給你馮哥做擋箭牌?”
“這個......就算了吧!”
隨着馮宇的一聲咳嗽,老楊等三四個手腳利索的老熟人頓時將柳一帆強行架到電梯口,從小區門口到電梯那裏少說也有百來米距離,可他們腳步穩健似乎連一絲喘息都聽不見。
老楊建議道:“咱們在負二樓不是有個地下車庫嗎?不行就把這小子先關在那裏去,省得今晚上咱哥幾個覺着礙眼。”
柳一帆一聽這話不免有些慌神,急忙賠罪道:“楊哥,咱們買賣不成交情在嘛。”
“慢着!我們不和心不齊的人談生意,更何況是交情呢。”
旁邊的楊明輝使勁鼓動道:“柳哥,你就答應給咱馮哥做一次伴郎吧,雖然他年紀大了些,但名義上你們始終是結義兄弟啊。”
“我......”
楊明輝動之以情後又開始曉之以理,說道:“你這還是第一次做伴郎吧?事不過三,你放心,你給馮哥和我當完伴郎後就趕緊結婚去,誰也不會爲難你。”
他出身貧寒,自然知道窮人最多的便是窮講究,所以才打算對症下藥。
老楊還見柳一帆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瞬時心急道:“明輝,你小子和他費什麼話啊?咱倆快些將他弄下去,他呀,別的問題沒有,就是腦子熱。”
柳一帆看他餓狼撲虎的架勢,頓時慌張道:“別急,這事應該還有的商量。”
......
晚上九點,柳一帆接到了馮宇的電話,說是婚慶公司那邊出現了些亂子,需要這邊有人過去協調。
馮宇不忍使喚最近日夜不停加班加點爲他操勞婚禮的老楊他們,想來想去也就只有柳一帆還算適合些,況且這小子一直都鬼點子多,興許還能瞧出眼下的一些不足之處,也未可知啊。
“我明天真要給你做伴郎啊?咱們這年齡也太......”
柳一帆本想說句“咱們相差也太大了,會不會有什麼不合適”,畢竟馮宇比柳正陽也就小個五六歲,平時口口聲聲叫着“馮哥”倒也沒什麼,可一旦擺在明面上,柳一帆還是有些擔心。
馮宇似是看出了他的糾結,冷嘲道:“怎麼?嫌棄我老啊!就算你不去,我還可以找唐颯嘛,只是他......”
柳一帆乍聽自己不用上臺,登時樂在其中道:“只是什麼?”
“他太胖了,伴郎服裝裏怕是還沒他能穿的。”
哈哈哈。
馮宇見他笑口大開,不禁往下說道:“咱兄弟倆就不要跟矯情鬼似的在意這些細節了,等你和雨薇結婚的時候,我也可以伴......郎的嘛。”
呃呃呃,你這可就有些佔便宜了。
柳一帆會心嘆了嘆氣,搖頭上車道:“我這第一次就被你們強迫丟了。”
馮宇也是風花雪月裏的老手,對這讓人忍俊不禁的笑點僅是一笑了之,然後專心致志地開車向明天的結婚場地駛去。
說起婚慶公司的那幫人,真是不經歷不知道,明明三天前說好的場景可以淋漓盡致地得到展現,可總會在節骨眼上挑剔出雜七雜八的問題。
莫名其妙!
柳一帆和他論及這件事,不由啞然失笑道:“馮哥,怕是人家想要些喜糖喫。”
“不能吧?大半夜讓新郎倌去哪裏給他們跑腿買糖喫......”
這種事情也不是那些人做不出來,尤其是像馮宇這麼有頭有臉的人物,自然是不怎麼在乎幾千塊賞錢的。
亦或者他們真的是在敷衍,之前沒有仔細查勘場地,隨後在布展的時候才遇到了難處,但這種情況似乎機會渺茫了些,畢竟他們都是身經百戰的能手。
他們剛到場地,工作人員便打開燈,潔白的燈光瞬間灑在了綠蔭草坪上,整個場地似是變成了王宮的模樣,主副場地分得也異常清楚,僅是酒席就擺了半百桌,說是美輪美奐一點也不過分。
韓廚子急忙迎上前,神情煞白道:“馮哥,大半夜將你催過來可真不好意思,只是今天遇見的這事也太過玄乎了。”
馮宇往前走了走,示意他繼續往下說,韓廚子滔滔不絕道:“先是在傍晚時分,婚慶公司的小王正在裝飾燈景,可誰想得到突然被人斷電,等咱們這邊的人都趕來的時候,他的左腿早已跌折了。”
柳一帆驚疑道:“沒查今天的當值人員嗎?”
韓廚子卻解釋道:“咱們向來的習慣可能你還不清楚,每年大年十五之前上班一般都不會找人當值的,今年趕上馮哥這事,也就派了兩個兄弟輪流值守。誰想到最後還是出了這差錯......”
“還有呢?”依着馮宇多年的經驗和對韓廚子的了解,他現在幾乎能肯定在這之後還發生了一些詭異的事情。
否則,單是能動用錢解決的問題,韓廚子絕不會在深更半夜打電話催促他親自前來。
韓廚子頓時低頭沉吟道:“還有就是在我們通電之後,赫然發現在場地中間多了一尊石佛像。”
“佛像?”
柳一帆和馮宇幾乎同時驚呼道。
韓廚子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似的,不禁覺着晦氣,絮絮叨叨地啐道:“也不知道是誰家斷子絕孫的主做的,若讓我查出來非打斷他腿腳不成!”
馮宇臉色倏地變得蠟黃,然後輕輕搖手道:“隨它去吧!把那佛像搬到別處,日後興許還能有用的着的地方。”
柳一帆不解道:“馮哥,這恐怕不吉利吧,爲什麼不直接扔了算了?”
馮宇豁然轉身吼道:“出去,我的事情不用你們管。”
然後,伴着晦明晦暗的燈光,馮宇拖動越來越長的影子沒入在了婚慶場地之後,唯獨留下柳一帆和韓廚子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