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兩個小時的激烈談判,和恆豐地產合作的事項基本是板上釘釘的事了,柳一帆爲表達誠意自然得帶地產商去山海集團視察一番,至於晚宴這樣的安排,他相信公司有很多人可以替代他去。
從一樓到十樓,他輕車熟路地帶着身後的一幫地產俊傑參觀山海建材各大部門的規模,其中就包括恆豐副總張政宇,聽到這幫人唏噓作嘆的聲音,他心中驀然升起一陣自豪感,如果山海還能籠絡幾十家這樣的客戶,想來唐傲天在外的合資應該能輕松許多。
如此一來,既能幫山海度過難關,也可以圓了自己對唐曉曼的那份愧疚,藺允晨說讓自己別帶着歉疚爲唐家做事,可他畢竟沒經歷過那些生離死別的事,如果曾經有過坎坷,他便不會這麼說。
因爲揭掉傷疤即便傷好了,但疤痕這輩子怕都是除不去的。
柳一帆長時間駐足不進,被張政宇發覺,再瞥了眼周圍清醒,頓時悄然提醒道:“柳總,那邊好像有人找你,他可跟我們很長時間了。”
柳一帆被他這麼一提醒,不由轉身向後望去,但見張明輝正在幹巴巴地揮着手,一下比一下顯得黯然無力。
“柳總,你如果忙,咱們可以改天參觀的。”張政宇含蓄地說道。
柳一帆點了點頭,對藺允晨安排道:“先帶張總他們去宴會的地方,想必王總和陸總也該等急了。”
他故意指名道姓就是基於張政宇是後輩,此次有前輩們陪同進餐,想來比什麼都能體現山海對這次合作的重視。
這不,張政宇就有些神情激動道:“你指的可是山海的大股東陸仲耿和王挺老前輩?”
柳一帆苦笑道:“還有孟寒光孟先生,可惜他去年就提出申請回家休養了,有機會我安排你去拜謁。”
張政宇乍聽這麼多功成名就的前輩就在眼前,不禁顫巍巍地上前握住柳一帆的雙手,一個勁地誇贊他會辦事,並道:“只要首批貨不出差錯,我將代替我司保證下一批的貨量絕對是首批的十倍,你甭打聽我怎麼處理這些東西,只要我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孟先生。”
柳一帆有些後悔,剛才他的話明擺着是句客套話,可這人此刻偏偏鑽死心眼當了真,休說自己就算是唐傲天親自拜會孟寒光,只怕也是少不了閉門羹喫。
“怎麼?我提出的條件,你不感興趣?”
面對張政宇的咄咄逼問,柳一帆更覺汗顏,但他身後的幾位下屬也莫名的爲他擔心了起來,不時有人提醒道:“張總......咱們還是赴宴去吧!”
宴會自然得去赴,可人這輩子一旦有了偶像就少不得追捧,尤其是眼看心目中的神就在眼前卻夠不着,最是難受。
但就在這時,突然從樓梯口處傳來一陣蒼老的音調,來人說道:“看來我好像來的不大是時候!本想找柳總問點事,沒成想正趕上了你們打賭,眼下看來這房地產的後生要輸的血本無虧了。”
柳一帆伸出雙手往前走了兩步,但見孟寒光神情嚴肅仍舊不苟言笑,頓時沒了之前的高興勁,然後緩緩放下手,笑道:“孟董說的哪裏話?我們同在一片屋檐下,都是和平共處,哪來的血本無虧可言?”
另一邊爲張政宇介紹道:“張總,這位就是你口中提了一早上的孟董,今天似乎還是個黃道吉日,不曾想在這就圓了你的夢。”
張政宇呵呵一笑,抬手上去和孟寒光握在一處,孟寒光聽他左右不離一個“孟董”,心裏大爲惆悵,苦笑道:“我現在只是個無所事事的蒼髯客,難得你還惦記着我這個老叟,可惜我再也不是你口中的什麼孟董了。”
柳一帆生怕孟寒光因義女的事情而破壞這次合作,當下示意藺允晨安排他們去赴宴,有了陸仲耿和王挺作伴,就算老孟此刻再想刁難,也得看看舊情再言。
“我們走吧,孟董!我都你們去公司聚會的地方。”藺允晨上前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孟寒光卻帶着嘲諷道:“你瞧,我說我不是這兒的人了吧,長江後浪推前浪,我再這兒盤根錯節十餘年,最後去個地方還得人帶路。”
張政宇見狀,再也不記得剛才的豪言壯語,幹笑道:“孟老先生如果不棄,我那倒是個清靜地方,咱們可以慢慢談,晚輩正好有許多難處欲要向前輩請教。”
言下之意,只要你孟寒光能到恆豐,我張政宇就能將你奉爲上賓,處處聽令,他山海容不得你年邁,但恆豐卻敢收留你老驥殘軀。
縱橫過大小場面的孟寒光又怎會看不出他這點小心思,直勾勾地盯着柳一帆瞧了一陣,然後笑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是一個蘿卜一個坑,有些東西呀,你年輕經歷少不大懂......咱還是去喝酒吧,想來這大半年不見王挺和陸仲耿,他倆也該無法無天了。”
柳一帆躬身讓出一條路,眼巴巴看着他們乘電梯而去,藺允晨急道:“現在怎麼整?王總和陸總到底能不能搞定他?”
柳一帆搖了搖頭,然後看了下手表,說道:“你先給王總打電話匯報一下,就說孟寒光突然殺出來了,一切計劃靈活變動就可。”
“嗯!”
“喂,匯報完之後,你去趟大歌城吧,她叫邵雨薇,等你過去,她也該下班了。”
“好......吧。等會你給我她電話!”
柳一帆想了想,把邵雨薇的手機號發給了藺允晨,右手食指如雨下似地戳着他胸口提點道:“但你小子,可得你記住了!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就別說。”
“老侯下個月還要過來。”
柳一帆握緊了下拳頭,徐徐又放下,嘆氣道:“到時候來我家一起喫飯。”
把藺允晨安頓妥當之後,柳一帆便起步向張明輝走去,這個前天被他狠揍的負心漢,此刻又是如何出現在眼前的,他此行的目的又會是什麼?
看到張明輝伸出手,柳一帆下意識地將頭別了過去,冷笑道:“咱們之間沒必要這麼客氣!”
“呃......那好,我來向你求情,求你別再逼她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