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章到底哪裏有問題需要和諧?後臺通知能不能說清楚???沒有牀戲沒有zz,寫警察這個職業都不行了???
————————
海華市精神病院。
這是一間密閉無窗的房間,大概只有十來平方米大小。牆面刷得灰白,天花板上無影燈將整個房間照得透亮。在房間四角,四個攝像頭無死角的監控着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在這房間中央是一張單人病牀,穆芝蘭像個糉子一樣被綁在上面。她的嘴上被捂着口罩,連雙眼都被眼罩遮擋住。
李雪華把目光從監控屏幕上收了回來,面色嚴肅地看着圍坐在長桌前的十餘名醫生。
“作爲本院的首席心理醫生,同樣也作爲穆芝蘭病案的主治醫師,我在這裏嚴正警告諸位。”
李雪華伸出手指抬了抬金絲眼鏡,沉聲道,“穆芝蘭極度危險,禁止任何人以任何形式和她進行交流,包括且不限於對話肢體語言,甚至眼神。就算是日常送飯,都要保證至少有三名人員同時在場,嚴禁任何人單獨和其接觸!”
話音落下,辦公室裏響起一陣嗡嗡聲,諸醫生一陣交頭接耳。
“李主任,也太誇張了吧。不過是個病患,有必要這麼如臨大敵嗎?”院長輕笑着,試圖緩和一下辦公室裏的凝重氣氛。
“有必要!”李雪華沉聲道。
她深吸了口氣,接着緩緩補充道:“我曾經代表海華市前往IUPsyS,也就是‘國際心理學聯合會’進行學術交流。那時候我們的指導老師,就是穆芝蘭!我親眼見識過,她在不適用任何藥物和設備的情況下,輕易將整個教室二十六名學員全部催眠!”
說到這裏,她抬眼看了看四周:“諸位請相信,在那裏的每一位學員都是全世界公認的頂級心理學專家,其中任何一位無論是資歷還是成就,都不在諸位之下。”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李雪華,眼中盡是震驚之色。
穆芝蘭的案子他們自然是知道,就在幾個小時前,不少醫生還拿着手機看了直播。
不過對於這個案子,大部分醫生是嗤之以鼻的。
所謂的心理暗示,其實就是某種程度的催眠,這可以用的地方很多,高明的心理醫生可以用心理暗示影響一個人的心情,甚至完全顛覆其生活習慣。
但是要讓人自殺,這根本是不可能的!
因爲從心理防線級別來講,死亡是生物最高級別的防線,是本能和最底線的東西。心理醫生一旦踏過這條界限,最大的可能就是讓患者從催眠中醒來,甚至對其造成嚴重的心理創傷。心理創傷在一段時間後,或許會讓患者出現自閉、自殘甚至自毀等傾向。
但要想直接致死……
所有醫生都會給出相同結論:不可能!
而且心理暗示也不是那麼容易,必須在特定環境特殊情況下進行,間中甚至還需要用到各種藥物和器材。
像李雪華說的那種情況,已經和神話差不多了。
“不用任何藥物和器材,直接催眠二十六人……李主任,你不是在開玩笑吧?”院長勉強抽動了下嘴角,但連他自己都能感覺到自己笑容的僵硬。
李雪華滿臉肅然,沉聲道:“我以我的心理醫師資格做保證,絕對沒有開玩笑!”
會議結束,辦公室只剩下李雪華一個人,回憶起往事,她依然覺得一切如此的不可思議,在她心中那個如同神祇一樣的人物,如今竟然成了精神病,而自己成了她的主治醫生,就連李雪華自己都覺得這一切充滿了荒誕不真實的感覺。
中午時分,李雪華提着飯盒,來到穆芝蘭所在的病房,推開門,輕手輕腳地走進去,穆芝蘭依然像木乃伊一樣被被綁在牀上,雙眼被眼罩蒙住,嘴也被罩着。
看着這樣的穆芝蘭,李雪華心頭湧起一陣難以名狀的滋味。這幾年來,她埋頭研究的日子裏,穆芝蘭一直是她的目標。
穆芝蘭同時催眠26個人,那宛若神跡的一幕,一直銘刻在她腦海裏。
但是現在,這個一直鞭策她,曾如同高山大海一樣屹立於她眼前的頂尖催眠專家,就像個瘋子一樣,被綁在了她面前。
或許,她真的只是個瘋子吧。
李雪華一陣自嘲搖頭,摘下穆芝蘭的眼罩,再松開口罩,就見穆芝蘭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憋死我了。”穆芝蘭眯縫着眼大口呼吸着,好像是要把這久違的暢快感覺銘記在心裏。
李雪華冷眼看着,對穆芝蘭是否真的瘋了,她始終抱有懷疑。但是,也並不能因爲眼前的穆芝蘭看上去正常,就判斷她的精神沒有問題。
許多精神病患者,在大部分的時間裏都是正常的。只有在特定的環境或者時間裏,他們才會受到刺激,引發精神疾病。
“你還記得我嗎?”李雪華問道。
穆芝蘭凝視她良久,忽然道:“現在幾點了?”
李雪華一怔,下意識地看了看表:“一點。”
“不對,你看錯了,現在幾點了?”
李雪華皺眉又看了看表:“就是一點鍾。”話音落下,她忽然發現穆芝蘭的眼裏,隱約透出了一抹笑意。
……
……
謝溫宇躺在牀上,腦海裏不斷回想着和衛弘毅的賭約,還有穆芝蘭臨上救護車前的脣語。
作爲一名警察他相信證據,無論是證明穆芝蘭催眠殺人的證據,還是證明她患有精神疾病的證據,這都絕不是空穴來風。但作爲一名刑警,他本能的意識到,案件似乎並沒有那麼簡單,整個事件都透着古怪。
“到底是什麼地方不對呢?”謝溫宇皺眉自言自語。
看了看時間,已經十一點了,依然沒有睡意,幹脆就起身下牀,換了一身警服,走出了警察宿舍樓。
夜風吹過,帶着幾分涼意,謝溫宇緊了緊領子口。樓外空蕩蕩的沒什麼人,宿舍樓上不少房間還亮着燈,隱約能聽到傳來的人聲。
站在樓道口,謝溫宇眼眉低垂,心頭不斷琢磨着。如果穆芝蘭臨上救護車前說的話不是故弄玄虛,那是否代表着在那新校區樓隱藏着什麼東西?
時間已經十一點一刻,有些晚了,但並不妨礙過去轉轉。
謝溫宇向來是坐言起行的主,想到這裏也就不再猶豫,開着警車直奔海華市北,海華大學的位置。
到了離校門口還有百十來米的地方,謝溫宇把車停了下來。學校已經過了門禁時間,校門口空蕩蕩的,燈光昏暗,只有大門口左側的保衛室的燈還亮着。
謝溫宇下車步行到了保衛室外,探頭看了眼,就見裏面坐着個七十來歲的老大爺。他抄着手,眯縫着眼坐在椅子上,身子前後輕輕搖晃着,看起來好像在打瞌睡。
謝溫宇抬起左手敲了敲窗戶,老大爺立刻驚醒了過來。看着謝溫宇的一身警服,老大爺臉上露出幾分疑惑。他打開小窗戶問道:“警察同志,什麼事?”
謝溫宇臉上掛着淡淡微笑,配上那帥氣的容貌,讓人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即便是在這大冷天,依然能給人帶來幾分暖意。
“就是從這裏經過,順路過來看看。”說着,他搓了搓手,“外面挺冷的……”
老大爺呵呵笑着,打開了保安室的大門,把謝溫宇讓了進去。
“這鬼天氣,白天天氣明明還不錯,到了這半夜就冷得不像話。”謝溫宇搓着手坐到了長椅上。
老大爺笑着取過一個一次性杯子,倒了杯溫水遞給了謝溫宇。
謝溫宇說了聲謝謝,就趕緊捧着暖了暖手,爲了拉近距離,他需要一個話題,抬眼看到玻璃上的裂縫,謝溫宇笑眯眯的說:“哎喲,這大冬天的,玻璃怎麼還破了呢,風吹進來得多冷啊!”
“咱們這地兒的鬼天氣,你又不是不知道,這都3月份了,白天熱得人要中暑,晚上就冷得跟四九寒冬似的,這玻璃呀,熱脹冷縮懂嗎,不受力,就這麼裂了,這幾天也沒找到工人來修。”
“熱脹冷縮您都懂,老爺子可以啊!”謝溫宇豎起了大拇指誇贊。
老大爺驕傲地拍了拍胸脯:“那是,別看老爺子我是看門的,那也是海華大學看門的。倒是你,這大半夜的跑出來幹什麼,這幾天來找我老頭子聊天的警察還真多!”
謝溫宇眉梢一揚,吹着杯子抿了一口,這才漫不經心地問道,“什麼叫這幾天看的警察多了?很多警察過來嗎?”
老大爺嘆了口氣:“還不是章校長的案子,警察來了解情況好幾回了。我本想着那兇手就算不槍斃,至少也得判個無期吧。但今天下午聽說,那兇手好像有精神病,給放了。這不,學生會正聯名呢,說是要去政府請願。依我看啊,也是沒戲!”說着,他又嘆了口氣,頗有些唏噓地道,“可惜了章校長這麼個能人,這麼就走了。”
謝溫宇也嘆了口氣,道:“是啊,記得我讀書的時候,咱們海華市可沒有這麼壯觀的校區呢。”
“誰說不是呢!”老大爺感嘆道,“要說吧,還是咱們章校長有辦法。當時政府窮,沒錢修新校區,教育跟不上去,發展再快都是白搭。那時候,別人想盡辦法都拉不到資金,但章校長一出馬,立刻就把投資方擺平了。”
謝溫宇心頭微動,道:“可惜章教授已經死了,他的那些精彩故事恐怕也沒人知道了。可惜啊,可惜啊!”
老大爺眉梢一揚,瞪着謝溫宇道:“怎麼會沒人知道呢?老頭子我在這學校幹了二十年,眼看着這學校從幾間破破爛爛的石頭房子變成現在的高樓大廈!這學校裏,有什麼事是我不知道的?!”
謝溫宇滿臉期待,一雙眼睛好像因爲興奮而發光。
“跟我說說,我對這些八卦挺感興趣的。”謝溫宇興奮地低聲道。
老大爺神祕一笑:“這些事,可不能亂說。”
謝溫宇臉上泛起一抹失望之色,曬然道:“看來您也是不知道。也是,引資的事情章教授也不會跟你細說。”
一聽這話,老大爺頓時急了:“那些事他怎麼好意思說,他瞞都來不急呢!但是那時候啊,我可是看着……”
“砰砰砰!”一陣敲擊聲忽然響起,把老大爺的話給打斷了。
窗外,一個戴着眼鏡的中年男人,正冷冷的盯着保衛室裏。他的臉上沒有表情,但透過玻璃,依然能見到他閃爍不定的眼神裏透着敵意。
“喲,是付主任啊!”老大爺滿臉堆笑地過去打開了房門,“怎麼這麼晚了還沒回去啊?”
謝溫宇臉上掛着溫和笑容,但心頭已經把這個付主任的資料過了一遍。
付主任,全名付仁志,雖然是被叫做付主任,但卻是正職,是海華大學教導處主任。
付仁志走了進來,朝着老大爺努努嘴,露出一個不太自然的笑容。
“在處理一些學校的事情,就走得晚了。”話語間付仁志的目光不斷瞥向謝溫宇,似乎在小心地打量着。
謝溫宇心裏有數,笑了笑,站起來,主動友好地伸手打招呼:“我是這邊的片警,叫謝溫宇。”
付仁志笑着跟謝溫宇握了握手,笑道:“謝警官啊,到我們學校來幹什麼呢?”
謝溫宇笑道:“就是路過,順道來坐坐。”他把帽子戴上,整了整領口,這才道,“時間也差不多了,我也該走了。”
“多坐會兒吧。”付仁志的眼神可沒有挽留的意思。
“不了,還有任務呢。”
出了保衛室,回到警車裏,謝溫宇眯縫着眼,手指輕敲着方向盤。
付仁志的出現,是巧合嗎?
忽然,他的手指停住了,目光落在了自己敲着方向盤的左手上。
雖然剛才和那門衛老大爺聊天,沒注意到外面的情況。
但是……
付仁志說自己是在忙學校的事情,所以耽誤了離開學校的時間。但是,他敲窗戶的時候,身體是側着的,而且和謝溫宇一樣,是用左手敲窗的,換句話,當時說付仁志的也正是從校外向校內走去。
看了看保衛室大門口,付仁志還沒出來,也不知道在裏面和那門衛老大爺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