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高卓能用短短四年的時間從一文不名崛起到交州一哥，靠的絕對不是唬人詐騙的小聰明。
孫局長心裏有數。
“大吳？”
“我看了，資料屬實。”吳高卓居高臨下目視着姜皓“他不光敲了你的竹槓，也敲了我的。”
姜皓對着孫局長笑了一聲，露出八顆潔白的牙。
“無論他把手裏的資料放出去，還是拿着資料再次敲詐，我都免費做了他。”吳高卓看了一眼孫局長“當然，他要不做小動作，爲了我們的共同利益，就讓他蹦躂兩天。”
這兩句話透露出的東西太多了。
孫局長沒工夫去細品，但他能確定兩件事。
第一，這個叫姜皓的不能碰。第二，他手裏的材料很有可能直接讓二人沒有翻身的餘地。
孫局長看向姜皓的眼神立馬不一樣了。
這不是個只會口嗨的騙子。
孫局和吳高卓交換了一下眼神。
“成，既然你都這麼說，那就這麼定了。下午我祕書會帶着典當行的法人來，今天就能去市場監督局把法人換了。你看呢？”
孫局長看向姜皓。
“您說成就成。”
姜皓低了低頭，姿態擺的很低。
“那行，大吳，我先走了。”
孫局長和吳高卓打了個招呼就起身要走。
穿鞋的時候他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回身問姜皓道“你手裏還有別的材料嗎？”
“別的？”姜皓喝了口茶“別人的？”
“明年三月交州市委老領導班子有人要退休，你既然連體制內的賬務都能查到，想找點別人的材料應該不是難事兒吧？”
姜皓連孫局長的材料都是靠着古爾丹的能力連唬帶騙，還得加上吳高卓幫忙才成功的，這會兒上哪去找別人的材料？
但他這會兒騎虎難下，要不應下難保不引起懷疑。
姜皓只得點了點頭。
“你要能找到我需要人的材料，典當行就算訂金了。”
孫局長並未因丟了個幾百萬的典當行糾結，頭也不回出了白鷺房。
吳高卓也跟着孫局長一並離開。
姜皓抱着古爾丹終於松了口氣。
孫局長不是個善茬。
該舍的時候一點不猶豫，明知損失無法挽回，用必然要失去的東西做籌碼換更多資源。
兵行一步就把損失降到了最低，還給硬拿訂金做籌碼，把姜皓拉上了自己的船。
偏偏姜皓還就沒法拒絕。
這哥們要去下棋，估計得是個棋聖級別的。
姜皓坐在茶室思索良久，把茶壺裏的正山小種牛飲而盡，這才離開。
……
出乎姜皓意料，孫局長的祕書並不是大胸OL，而是個非常幹練的年輕人，看面相估計不到三十。
孫局長本來就是市場監督局的頭兒，辦個法人變更手續不到倆點就完事了。
這期間除了孫局長的小舅子有點怨言，其他一切順利。
把營業執照和一沓裝着各種資質認證的袋子遞給姜皓，孫局長的祕書就離開了。
當鋪的法人，也從胡成秋變成了姜皓。
正值交通高峯，作爲華夏堵城之一的交州根本打不到車。
姜皓站在寒風裏瑟瑟發抖。
“沃日，都不送一下的嗎？！”姜皓把古爾丹抱在懷裏，盡可能的吸收着貓身上的熱量。
“你都有市值幾百萬的典當行了，誰能想到你連個車都沒有…”古爾丹也被凍的不輕，跟着姜皓發牢騷。
“你還有臉說？你活了幾百年！還最後的神話生物，你有個屁？”
“……”
一人一貓大街上待了半個多小時才打到車，上車時候姜皓感覺自己都凍脆了。
“師傅…阿嚏，東十字街二十八號槓一。”姜皓已經把當鋪的地址背下來了。
“你別說門牌號，你說號我也不知道，什麼街和什麼街交口，是個啥地方？”
“是個當鋪。”
“當鋪？”出租車師傅思索了一會兒，一拍大腿“嗨，我知道了，外面掛典當行裏面是棋牌室那家是不是？”
“啥？”
“你不知道啊？”師傅通過後視鏡看了姜皓兩眼“你要去當東西我給你介紹抵押貸款的，去那純屬白扯。”
“……”姜皓有了些不好的預感“沒事，走吧。”
東十字街和市場監督局在城區的兩頭，加之交州的交通狀況堪憂，不到十五公裏的路硬生生堵了一個點，計價器也蹦了小一百塊錢。
下車的姜皓錘了錘坐麻的腿看着眼前的當鋪當場石化。
怪不得生意最差…
怪不得孫局長扔的一點不心疼…
怪不得出租車師父說這是個棋牌室…
坑爹啊這是！
在姜皓印象中，當鋪應該是那種很內斂的奢華。
就算門臉小，也應該裝的古樸素雅，再怎麼着看得讓人覺得進去有錢拿。
眼前這店面…
大門敞開，一樓五十平左右的門店客廳擺了六七桌麻將和撲克，正搓的火熱。
二層貌似沒人，燈還黑着。
旁邊還有不少觀戰的社會小青年，煙頭、飲料瓶、瓜子皮扔的滿地都是。
姜皓也明白了爲啥要開着門。
屋裏保守估計有三十人，人手一只煙，要不通風，不出半個點這屋就得成仙境。
不用布景，仙氣特效拉滿。
姜皓也不氣惱，踱步，抱着古爾丹進了屋，給觀戰還磕着瓜子的幾位發了煙。
“勞駕打聽點事兒，這兒誰管事兒？”
一紋着大花臂，瘦的就剩骨頭的精神小夥仰了仰脖“你誰啊？”
“我是這的老板。”
大花臂上下打量了兩眼姜皓。
他是胡成秋的老跟班，在這家當鋪待了三五年了，要真換老板，他肯定第一個知道。
“兄弟，這不是撒野地方。”他指了指在牆上掛着的營業執照副本“啥時候你把這玩意換成你名再來得瑟。”
姜皓從手提包裏拿出了剛下來的營業執照。
“已經換完了，要不你給你老板打個電話問問？”
大花臂將信將疑的撥通了一個電話，應了幾聲，臉色漸漸由晴轉陰。
掛斷了電話，大花臂撣了撣煙灰。
“我們老板說了，過幾天就給你騰地方，你回去等消息吧。”
姜皓哪能不明白這點小心思？
這擺明了就是想耍無賴，一天騰一天，過個三天五天再閉個兩天店，給姜皓耐心磨沒。
姜皓冷笑了一聲。
“成，今兒你要不走，估計你也就走不成了。”
花臂懶洋洋看着姜皓，對着圍上來的三個精神小夥揮了揮手。
“都別攔着，讓他打，今兒他給我一下，我這心髒病就要犯。”
“誰說我要打你了？”姜皓眼睛眯了起來“但是今兒你這心髒病，估計是得犯一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