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意思?”
姜皓沒再理會花臂,徑直走到麻將桌前。
“哪桌還缺人?”
沒等話音落地,貼着窗戶右手邊一寸頭小夥啪的給牌摔了。
“哈麻批!這都能點炮?龜兒!”
姜皓走過去拍了拍那寸頭小夥的肩膀。
“還打不?”
“打個錘子!這幾個幺兒打夥牌!”
“那換我打兩圈。”姜皓笑眯眯的坐上了位置。
“老古,一會兒留意點他們心裏喊的牌。”碼好了牌,姜皓碰了一張八條後對古爾丹說道。
古爾丹打了個哈欠。
“那個禿頭好像天胡,呼喚三筒呢。”
姜皓摸了摸手裏的三筒放回了牌堆裏。
“六萬。”
“喫。”
姜皓下家拿過了牌,樂呵呵打出一張三筒。
“莊家站着夾,點炮16張。”
果不其然,姜皓禿頭對家啪嚓就放倒了牌。
“艹!”點炮的哥們罵罵咧咧的扔出了八十塊錢“你這也太快了。”
五塊的底,點炮八十,姜皓減半,也輸四十塊錢。
一把就這個數,一天下來輸贏得千元開外。
千八的聽着沒啥感覺,但這屋這麼多桌,還有一桌扎金花,一天下來進出的帳怎麼着也得三五萬。
一個月就是百八十萬。
胡成秋也真是不怕給姐夫惹一身騷。
姜皓吧嗒了兩口煙,扔了張一百過去。
“打的不小啊。”
禿頭叼着煙,斜着眼。
“打的都是五塊錢的局子,嫌大回家搓去。”
姜皓也不氣惱,接過了找回的六十,把牌推進麻將機裏,磕了磕煙灰。
“怕你一會兒不玩了。”
禿頭已經連坐了四五把莊,剛贏跑了寸頭小夥,這會兒手感正火熱着,根本就沒把姜皓當個事兒。
“你別走就成。”
姜皓斜眼着看了看身後的花臂,發現花臂正拿着手機在那蹲着。
手機攝像頭的角度正好對着姜皓的牌。
姜皓哼了一聲,啪的把牌扣倒。
他記性本來就好,聽牌功夫也不差,手指肚一蹭牌面基本就知道是哪張。
碼好了牌,姜皓全程不掀張,喫碰不誤。
沒多大一會兒,靠着古爾丹的幫忙,姜皓就把對家踢下了莊。緊接着勢如破竹,連坐十一屜,把三個老賭棍贏的苦不堪言。
一炮不點,贏幹了其餘三家。
禿頭輸紅了眼,連續給姜皓點了兩把炮,這才發現兜裏已經沒子了。
“你牛批,改天再聚。”
隨着被贏光了最後一張大票的禿頭摔牌走人,其餘兩人也紛紛離開。
其餘幾桌見勢不對早就溜了,整個店面就剩下扎金花的幾位還在奮戰。
姜皓點了點兜裏的票子。
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進賬一千六。
打夥牌的話…一天下來估計能有三五千。
想到這姜皓也就明白了胡成秋爲什麼放着好好的當鋪不開,要整出來個棋牌室。
抱着古爾丹,姜皓又跑到了扎金花的桌上。
剛看到姜皓那手扣牌胡幹三家的人都知道這不是個善茬。
眼見瘟神過來,幾人趕忙溜了。
整個一樓大廳,就剩下姜皓,花臂和他帶着的三個精神小夥。
花臂早就一腦袋汗了。
“叫你們老板過來談談,要不明天我還來。”
翹着二郎腿,點了根煙,姜皓不慌不忙的擼着古爾丹。
剛和姜皓打牌的三位,是店裏的常客。
他們打夥牌是胡成秋默許的,每天局子結束,輸贏一勻,餘下贏的錢,三成交花臂手裏。
他就靠這個喫飯。
要姜皓真天天來,估摸着這兒十有八九得涼。
花臂早就叫人了,這會兒胡成秋正在來的路上。
最開始被贏下桌的四川小夥兒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回來了,手裏還拿着一包大雲和一瓶飲料。
“來,大鍋你拿到。”小夥到了姜皓面前,把煙和水遞了過去。
“嗯?”
“解氣!太解氣了!”小夥拍着大腿,看那架勢好想贏錢的是他。
姜皓也不推脫,笑着接過了煙和水。
“輸了多少?”
“別提了大鍋,輸了三百多。”
姜皓點了點頭,抽出四百,遞給了小夥。
“十賭九輸,以後別打牌了。”
小夥趕忙把錢推了回去“哎哎哎,爪子哎?我不得要。”
姜皓向來沒有和人推來推去的習慣,小夥兒沒要,他也就沒再提。
“看你也就十七八,也不是本地人,咋跑這打牌來了?”
小夥嘆了口氣。
“別提了,我老漢兒在這頭開了個汽車快修店。他愛打牌,天天和屋頭人打不夠,就出來打,昨天在這輸了四百多,說是打夥牌。我就不信這年頭還有人在外頭打夥牌,結果今天來輸個精光。”
花臂指了指小夥。
“孫軲轆,飯可以亂喫,話不能亂講,你憑點啥說我們打夥牌?”
“你這智商就別給人看場子了。”姜皓看智障一樣的看着花臂“人家也沒說和你有關系,你直接整個你們打夥牌,這不不打自招嗎?”
“……”
花臂臉色鐵青,剛想罵什麼,一穿金戴銀的貂皮男進了當鋪。
身後跟着的正是胡成秋。
姜皓看那貂皮男,感覺有點眼熟。
“遲三哥。”花臂趕忙站起,給貂皮男遞了支煙。
貂皮男揮了揮手,沒接過煙。
“你是姜皓?”
姜皓看了看貂皮男,點了點頭。
沒過分尊重,也沒太不當回事兒。
對於孫局長的事兒,姜皓能猜出來個大概。
孫局長從被揭出投標賬務問題到現在,應對反應可圈可點。
加之他三十七八的歲數就能坐到這個位置上,還得遷就小舅子,不難猜出這是個有爲青年入贅女方家步步高升的故事。
孫局長妻子家,十有八九也是政界的人。
現在上頭正高舉掃黑除惡大旗,胡成秋帶來的人明顯不會是他們家族的夥伴,應該是他自己開棋牌室以後認識的‘道上大哥’。
這種狐朋狗友,太好打發了。
“我這兄弟,沒啥能耐,開個棋牌室混口飯喫。我也知道這頭法人已經更成你名了,要不這麼着,二位都給我三分薄面,這頭店面以後每個月給姜兄弟拿一萬分紅,姜兄弟也就別要這小破店面了。”
貂皮男從口袋裏掏出一盒和天下,給姜皓和胡成秋一人發了一支。
姜皓接過煙,看着貂皮男眼角的刀疤恍然大悟。
“我想起來了,你是遲立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