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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爲記者他曾出賣良心,但這次他選擇正義

跑出辦公室,謝溫宇開着車直奔第三人民醫院。

到了醫院,問明了衛弘毅的病房,謝溫宇快步趕了過去。

衛弘毅住的是一間VIP病房,推開病房的木門,印入眼簾的,是一個背影性感火辣的女孩子。

女孩一頭慄色大波浪卷發隨意散落在腰際,白襯衫配着熱褲,更顯得雙腿修長,她正背對着病房的門,她斜斜地倚坐在沙發上,神情專注地削着一個蘋果,仿佛那個蘋果無比重要。

聽見謝溫宇推門的聲音,她轉過頭,微笑着朝謝溫宇點頭示意。

性感火辣,但舉手投足間又帶着大家閨秀的高貴氣質,這是謝溫宇對這女孩的第一印象。

“你好,我找衛弘毅……他是在這間病房嗎?”謝溫宇禮貌的問道,外間的會客室是給家屬準備休息用的,裏面才是病房,他也不好直接闖過去。

女子站起身,笑了:“是的,你是刑偵隊的謝隊長吧?你好,我是弘毅的妻子,我叫鍾楚玉。弘毅正在等你。”

謝溫宇伸出手,與她握手,與鍾楚玉站在一起,謝溫宇才發現她的身高很高,謝溫宇182釐米,而鍾楚玉竟能與他平視,忽略她穿着5釐米的高跟鞋,淨身高恐怕也有1.75米吧。

鍾楚玉把削好的蘋果放進果盤裏,帶着謝溫宇走到離間的病房,對躺在病牀上的衛弘毅笑道:“喏,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刑偵隊長麼?他來看你了,那我先回診所上班,你有事情再打給我好了,已經請了24小時看護,她們也會隨時在外面照顧你。”

“你不留下來親自照顧我麼?”病牀上,衛弘毅腦袋裹着紗布,躺在手術牀上包裹得如同糉子,也不顧謝溫宇在,竟然對着鍾楚玉半開玩笑的撒嬌起來。

鍾楚玉似乎習慣了他這樣的脾氣,俯身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嗔怒道:“好了,都老夫老妻了還讓人看笑話,今天診所的預約排滿了,我走了啊。”

“好吧,老婆路上小心。”衛弘毅戀戀不舍地目送妻子離開。

謝溫宇神色古怪的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看着衛弘毅的腦袋,沉吟不語。

衛弘毅瞅着他:“喂,你是來探視病人的嗎?一句關心的問候也沒有,打算來看看我死了沒?”

謝溫宇面無表情的說:“哦,我只是在想,你豔福不淺啊。娶個漂亮老婆,還有個厲害的前女友。”

“看不出你也是個愛八卦的人啊,”衛弘毅笑罵道:“別亂想,我現在和芝蘭只是關系較好的朋友,倒是你,一直獨來獨往的,難道沒有女朋友?你該不會是……那個吧?”

明白衛弘毅的話外之意,謝溫宇沒有接話茬,只是盯着他受傷的右腿,面色逐漸冷凝起來,“你這傷是怎麼回事?還有,你怎麼知道穆芝蘭書桌下面的暗格?”

衛弘毅把昨晚的來龍去脈如實描述一遍,謝溫宇一言不發的聽着,聽到後來,他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謝溫宇不喜歡衛弘毅,哪怕是與衛弘毅合作了,他依然不喜歡這個人。

但這並不意味着,有人可以在他眼皮子底下對衛弘毅下手。

往輕了說,這是蓄意傷人,往重了說,這就是謀殺!

謝溫宇沉默不語,心裏不斷琢磨着是誰會向衛弘毅痛下殺手,而且對方的時間掐得這麼準,剛好是衛弘毅從監獄回來的時候。回想昨晚在穆芝蘭樓下看到的那輛車,再聯系到衛弘毅的事情,兩者似乎完美的重合了。

他把昨晚在芝蘭樓下看到的那輛車,以及那兩個神祕人的事件仔細形容了一次,讓衛弘毅回憶一下,他們兩人所看到的,是否是同一輛車。

“穆芝蘭被抓已經有段日子了,但對方並沒有去找那本日記。這證明,那些人,我們假定有那麼一羣人啊,他們根本不知道日記的存在。按理說,穆芝蘭昨晚跟你說的話,也只有你一個人知道。那麼,到底是哪裏泄露了風聲?我昨晚去的時候,對方已經開始放火了……”

謝溫宇冷眼打量着衛弘毅,緩緩道:“這就意味着,對方並不知道具體有什麼東西,也不知道在什麼位置。所以才打算把整個診所燒掉,以確保證據被完全銷毀了。”

謝溫宇描述了那輛黑色的車,描述了日記裏有關七七的信息,但,他卻刻意略去了芝蘭日記本裏那些模棱兩可的詞語,不知爲何,謝溫宇總覺得,自己陰差陽錯看到了芝蘭的那本日記,但日記中有關芝蘭自己的那部分,謝溫宇不願意告訴衛弘毅。因而他只是說,芝蘭似乎因爲七七的死亡而暗自懊悔,並且決意爲七七復仇,恐怕正是因此,遭到了暗中那股勢力的瘋狂反撲。

聽了這話,衛弘毅的臉色冷凝如鐵,他閉上眼睛,沉思片刻,才睜開眼,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哪裏泄露了,但可以肯定,我們看到的是同一輛車,同一夥兒人。敵暗我明,暫時停止這條線索,先查清楚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謝溫宇奇怪的看了衛弘毅一眼,一個差點被黑暗勢力害死的家夥,現在死裏逃生,卻說暫停調查這條線索,有那麼一瞬間,謝溫宇就差直接問衛弘毅“是不是你收錢辦了太多壞事遭到報復?”

但就在這時,謝溫宇的電話忽然響起,看到來電,他抬頭對衛弘毅道:“劉理想的。”

衛弘毅點頭,示意他接聽。

“喂,謝隊嗎,你在什麼地方?”劉理想疲憊的聲音響起。

“我在醫院,跟衛弘毅在一起。”謝溫宇開了免提,三言兩語簡單交代了他和衛弘毅的遭遇。

電話那頭沉默長達半分鍾後,劉理想說:“我查到一些有趣的東西,本來還在猶豫要不要告訴你們,現在看來,由不得我了,你們在哪個醫院,我馬上過來。”

半個小時後,劉理想風塵僕僕的趕到病房裏。他看上去很疲憊,眼睛裏布滿了血絲,好像通宵沒睡的樣子。

“怎麼回事?”謝溫宇皺眉,遞給他一杯水:“怎麼那麼狼狽?”

“喝口水,慢慢說。”衛弘毅笑了,“你看我都躺病牀上了,也沒多大點事,做人嘛,就是要樂觀點。”

謝溫宇與劉理想同時翻了個白眼。

劉理想喝了口水,休息了一會兒後,這才道:“這幾天,我一直在調查十年前海華大學新校區動工那天的事情。如你們所說,所有的資料都被刪的幹幹淨淨,就連那一天的報紙,都已經從圖書館裏消失。”

謝溫宇微微點頭,這些他都親自調查過,他沒放過任何一絲線索,卻沒有任何痕跡。

劉理想:“但這在當年畢竟是大事,當時新校區動工的時候,全市凡是有點影響力的新聞報刊,都有被邀請參加奠基儀式。”

“然後呢?”謝溫宇皺眉道,有些不耐煩地催促。

“讓他慢慢說。”衛弘毅露出一貫的笑容,“劉大記者,你別管他,我相信以你的神通廣大,你肯定查到了什麼。我的承諾依然有效。”

劉理想復雜地打量了衛弘毅一眼,從隨身攜帶的包包裏抽出一些資料:“金牌大律師,只怕這次真要出點什麼事情,你也保不住我。”

“當天發生了一些事情,所以原本拍攝的照片全都被要求當場刪除。不過,我有一位朋友,卻偷偷留了一張底片。”

說着,劉理想打開一個信封,信封裏抽出一張照片,遞到了衛弘毅手上。

謝溫宇湊過去看,只見照片拍得模糊,仿佛拍照的時候拍暈了,而且照片裏的人物全部都歪斜着,不難推測,攝影師按下快門時,手肘被人撞了一下。

不過,從那模糊的身影中,依然可以分辨出章天華的身影,這張照片雖然模糊,衝擊力卻很大,注意力很容易被躺在地上的章天華全部吸引過去。

章天華是倒在人羣最左側的位置,他捂着肚子,模糊的照片上隱約可以看到一攤鮮紅的血液。

在他旁邊不遠處,兩名保安正控制着一個女學生。那女生手裏拎着一把菜刀,披頭散發,狀若癲狂的樣子,看起來好像還想衝過去。

劉理想解釋道:“新校區奠基儀式那一天,發生了一起蓄意傷人案件。喏,就是這個女生,她持刀衝過去,捅了章天華。不過據說是輕傷,剛下手就被警察給逮住了。”

“這個女生叫什麼名字?”謝溫宇霍然抬起頭,目光如炬地問道。

劉理想被他一瞪,有些害怕地縮了縮頭,無奈道:“我問了我那記者朋友,他說時間太久遠了,久遠到他也不記得了。只知道當時這個女生被判刑了,好像是判了十五年。”

“十五年?!”金牌大律師衛弘毅下意識的反駁道,“就算是蓄意傷人,但沒造成嚴重後果,也不可能判十五年,你是不是記錯了?”

“這要看法院怎麼判了。”劉理想朝着衛弘毅揚了揚下巴,“作爲律師,你應該最清楚這裏面的門道。”

謝溫宇和劉理想都盯着衛弘毅。

衛弘毅面色凝重,緩緩道:“蓄意謀殺判不了這麼久,法院一般以結果論,如果造成重傷4級以上,無其他情節,應在10年至無期徒刑量刑。重傷4級以下,在3-10年有期徒刑量刑,從照片來看,他這個傷,絕對沒有達到4級,恐怕連二級傷殘鑑定都夠不上。”

三人一陣沉默,事情到這裏,就着實有些詭異了,一個普通的蓄意謀殺未遂,怎麼會判處那麼久?而這件事又剛好與穆芝蘭相關?

謝溫宇拿着照片又仔細看了看,這件事恐怕還得他來調查。

調查海華大學的時候,他主要調查的是海華大學新校區的內容,從沒料到當時還有別的案件。如果當時真有這麼一個案子,警方的檔案庫裏總會有記彔。

無論那幕後黑手是誰,謝溫宇不相信他有本事把手伸進警方的檔案庫。

“這張照片你復印一下,我們每人留一份。”謝溫宇說道。

劉理想:“這不用你提醒,已經復印過了。”說着,他從兜裏摸出幾張復印件,分別遞給了謝溫宇和衛弘毅。

衛弘毅上下打量了半天劉理想,這才問道:“你是怎麼回事,怎麼弄得這麼狼狽?”

“昨天我從那個記者朋友家回來,就發現好像被人跟蹤了。後來,我準備回家的時候,也發現房門有被撬過的痕跡。我也不敢回家,就在外面呆了一晚。”劉理想說着,眼中還泛起一抹驚恐。

他沒敢說的是,他意識到這張照片似乎埋藏着許多祕密,他原本打算毀掉這照片,卻得知謝溫宇已經住院了,如果對方連金牌大律師的生命都不放在眼裏,他此時退縮,只怕死得更加悄無聲息,迫不得已,他只好跟謝溫宇他們站在同一條船上。

他做記者這麼多年,曝光過無數的消息,自然也受到過不少威脅。但是像這次一樣,對方直接就找上門來,還是第一次。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安全受到了威脅。

謝溫宇皺着眉頭,昨晚發生了太多事情。衛弘毅車禍,劉理想被跟蹤,穆芝蘭診所被火燒,幕後黑手已經注意到了他們三人組。而且對方下手狠辣,如果不盡快結束這個案子,三人的生命都可能有危險。

“衛弘毅你繼續在醫院休息,劉理想也去找找看有沒有別的線索,我現在就回警局,如果十年前這起案子被定性爲蓄意傷人或者謀殺未遂,那局裏一定有卷宗。”

謝溫宇收起照片,眼神露出剛毅之色,“我倒要看看,這後面的黑手,到底是誰!”

回到警局,他直奔局長辦公室。

“我想查閱一下近年來的兇殺案。”謝溫宇開門見山地懇求道。

局長手頭的動作一頓,愣住了:“你查這個幹什麼?”

謝溫宇勉力露出一笑:“最近手上的案子完了,就想着多看點卷宗,充充電,研究一下歷史卷宗。”

局長狐疑地看着謝溫宇:“你不會是又要查那個……”

“不會不會!”謝溫宇立刻舉起雙手道,“穆芝蘭的案子我不會碰了。”

聽了這話,局長的臉色才緩和下來,微笑道:“要求進步是好事,我批個條,你去吧。”

拿着局長給的批文離開,謝溫宇低聲嘀咕道:“我可沒說謊,確實沒查穆芝蘭……”

辦公室裏,局長搖了搖頭,無奈道,這小子,演技實在太糟糕了,還以爲我看不出你的想法?也罷,如果不讓他查,以他對這小子的理解,他不會善罷甘休,總會通過其他渠道去打探消息,反倒惹來麻煩,倒不如讓他放手去查一查吧。

局長也很期待,謝溫宇到底能查出來什麼蛛絲馬跡。

本章已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