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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愛着的那個男人,她日思夜想着的那個男人,此刻正在奔向她的那個男人。

聶歡急切的想要見到凌詔年,希望下一秒就能投入他的懷抱,但是現在的這種場景聶歡又希望他能來的晚一些,再晚一些。

她不想要讓他涉險,更不想與他生離死別。

聶歡不怕死,但是她害怕凌詔年會因爲她而感覺到痛苦。

八分鍾以後,凌詔年終於出現在了聶歡的視線裏,一個對視,宛若隔世。

十年生死兩茫茫,聶歡的心中想到了蘇式的寫給亡妻的這首詞。

她覺得凌詔年看到她的時候,就仿佛是看着一個死而復生的人一樣,充滿了興奮,幸福和欣喜。

凌詔年百米衝*刺一樣跑到了聶歡的面前,迅速的解開了聶歡的繩子。

雖然不知道杜德亮在打什麼主意,既然他凌詔年已經來到了這裏,他就不會讓聶歡出事。

輕輕的將聶歡包裹在了自己的懷中。

聶歡也大口的呼吸着從凌詔年身上散發出獨特的荷爾蒙氣息。

那是屬於他的味道,能夠死在凌詔年的懷中,自己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現在幾點鍾?”聶歡輕聲的詢問。

凌詔年能感受的到聶歡似乎在撓他的手心,不,聶歡是在他的手心上寫字。

凌詔年裝作若無其事的松開了聶歡,看了看手表:“八點四十六。”

“我們還有十四分鍾的時間,能再好好的吻一吻我嗎?”

聶歡的手一直放在凌詔年的手心不停的劃動着。

凌詔年輕輕地低下頭,聶歡翹着腳,深深的吻了上去。

吻的十分的纏*綿,聶歡仿佛傾盡了自己所有的溫柔,她只希望凌詔年能記住她,記住她的這個吻。

當回憶起她的時候不要想到她的不堪,而是想到她的美好。

凌詔年似乎被聶歡的這個吻給迷住了,這是聶歡第一次,主動與他接吻。

他雖然不知道杜德亮的肚子裏到底賣的什麼藥,但是他卻知道聶歡一定有什麼事情瞞着他沒有說。

他知道聶歡有很多話不能說出口,只能努力的分辨着聶歡寫給他的字。

凌詔年深深的吻着聶歡,將聶歡吻倒在了地上。

他只是希望如果遇到危險,他能替她遮風擋雨。

同時凌詔年也在迅速的分析着聶歡傳送給他的信息:“一會我會給你一刀,你要裝死,後面的事交給我,記住要好好的活着。”

凌詔年捏住了聶歡的手,不讓她在寫下去,在聶歡的手心上寫了幾個字:“交給我”。

聶歡睜開眼睛,看着眼前的凌詔年,真的希望這一刻能夠定格,真的希望這個男人能夠一直在她的身邊。

可是聶歡知道時間到了,夢就要醒了,她的夢下輩子再做吧。

可是凌詔年不可以,他得好好地活下去。

“凌詔年。”

這是聶歡第一次當着凌詔年的面叫他的名字。

“哥哥,呵呵。”

“我還是叫你凌詔年吧,叫哥哥太別扭了。”

凌詔年輕輕的點了點頭:“都可以,只要你喜歡,叫我什麼都行。”

“嗯,時間太短了,凌詔年我想要跟你說,我愛你。”

聶歡輕輕地依偎在凌詔年的胸口摸了摸他身上穿着的防彈衣,緩緩的舉起了匕首,用嘴型對着凌詔年說了兩個字。

“裝死”

聶歡手起刀落,匕首深深的刺入了凌詔年左邊的肩膀,聶歡刺的非常小心,這裏只會造成流血,不會導致人命。

可是即便是這樣,聶歡依舊非常的心痛,仿佛這一刀是刺在了自己的身上一樣。

“啊!”

隨着匕首插*入拔出,凌詔年慘叫了一聲,閉上了眼睛。

聶歡滿意的看着凌詔年,微微的一笑,再一次舉起了匕首,對準了自己的左邊胸口。

聶歡知道這就是自己的宿命。

想要真正拖住那個狡猾的杜德亮,她必須要死。

夜色的掩蓋下,沒有人能察覺出流出來的血是誰的。

更何況,她這條命本來就是凌詔年撿回來的,現在還給他剛剛好,這樣也算是成全了他和劉靜雅。

聶歡又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很可惜她沒有機會再見一見自己的母親了,希望母親能夠理解她。

“凌詔年,我知道你並不愛我,死後不要想我,到了另外一邊的你要幸福。”

聶歡知道附近有杜德亮放的竊聽裝置。

這句話是說給凌詔年的,也是說給杜德亮聽的。

輕輕的說完這句話,手上深深用力,匕首的一半沒進了她的左胸口,聶歡微笑着對準了凌詔年的身體,緩緩的倒在了他的身上。

聶歡看着凌詔年的側顏,很欣慰,至少自己在死前能夠看得到他。

眼見着自己的鮮血和凌詔年的鮮血交融到了一起,粘稠滑膩,一滴一滴的深入到七星山的泥土裏,血腥的味道瞬間彌漫在空氣中。

聶歡緩緩的閉上了眼睛,等待着宿命的結束,她的愛終究會讓她刻骨銘心,即便這個男人並不愛她。

她也終究會讓凌詔年難以忘記,因爲她死在了這個男人的身旁。

足矣。

聶歡逐漸的失去了意識。

位於下方的凌詔年,感受到了來自聶歡血液的溫度,有些慌了,這個女人在幹什麼?竟然給了自己一刀,這是爲了什麼?

已經告訴這個小刺蝟了要相信他的,爲什麼還要做傻事?

“聶歡?”

凌詔年小聲的在聶歡的耳邊呢喃:“聶歡,你怎麼樣了?”

聶歡沒有回應,凌詔年感覺到了自己心跳猛然加速,回憶中血腥的味道和現實中血腥的味道混合在了一起。

那個記憶中有些模糊的吳丹陽也和聶歡逐漸的重合。

淚水從這個鋼鐵一樣的男人的眼中流出,他不能讓聶歡出事,無論如何。

可是血液仿佛在這個時候已經凝固了,凌詔年想要睜開眼睛,卻睜不開,想要喊,喊不出來,他知道了自己應該是中毒了。

匕首上有毒,凌詔年看着插在聶歡身上的匕首,努力的抬着眼皮,不想讓它們合上,他一定要撐到蕭銘的到來,告訴他,先救聶歡。

他已經失去了一次吳丹陽,這一次,他不能再失去聶歡,更不能讓聶歡爲了保護自己而死。

本章已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