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臨近宮門口,何青歡稍稍松了口氣,她從腰間摸出一個出宮令牌。
何青歡從來不打沒有把握的仗,這出宮令牌她其實早就已經準備好,不過是因爲前陣子發生了很多的事情給耽擱罷了。
她一只手拿着令牌,走到宮門口,被守在宮門口的侍衛給攔了下來。
何青歡慢條斯理的將令牌拿了起來,遞到了侍衛的面前。
“東宮的人,出去採辦,官爺行個方便。”
那侍衛將何青歡手中的令牌拿過來看了一眼,又抬起頭看了看何青歡,確認無誤之後,重新將令牌遞給了何青歡。
何青歡至今爲止就只出過一次宮,還是坐在馬車裏的,除了太子殿的人,以及見過她的人之外,這皇宮內大多數人壓根就沒見過何青歡,何青歡也就是摸準了這一點,才決定實行的這個計劃。
“走吧。”侍衛退開身,給何青歡讓了一條道。
何青歡頷首表示謝意,後姿態自然的朝外面走去。
只要走過了這一扇門,她就徹底的自由了。
然而她才邁開腳,身後忽然傳來一陣女子的大喊聲。
“抓住她!快抓住那個宮女!”何青歡心中咯噔一聲,沒等到她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被剛才放行的侍衛重新抓住,她滿頭的黑線。
要不要這麼虐?她這才剛松口氣,就來個回馬槍,這麼刺激的嗎?
身後,容姝氣喘籲籲的提着裙擺,毫無形象可言的跑了過來,此時一張臉因爲跑得急而漲得通紅,來到跟前氣都來不及喘一聲,便指着何青歡的背脊,手指顫巍巍的道。
“你。。你轉過身來!”
聽到容姝的聲音,何青歡也已經絕望了,這貨很明顯就是來抓自己的,只是讓何青歡不明白的是,她是怎麼知道自己今天會跑的?她可是誰都沒告訴。
何青歡正百思不得其解,身後的容姝已經等得不耐煩了,一把扯着何青歡的肩膀將她轉過身來。
何青歡雖然做了一些表皮的處理,但還沒有高超到能改變五官的地步,兩人一對眼,容姝那閃亮的雙眸就說明了她已經將何青歡給認了出來。
此時的容姝就像是抓到了何青歡的小辮子一般,漲紅的臉看起來十分興奮。
“我就知道你會對不起淵哥哥,這下被我抓到了吧,看回頭淵哥哥怎麼收拾你!”
她十分傲嬌的炫耀道。
何青歡也不知道她在炫耀什麼,理論上來說,她的離開對容姝來說也算是一件好事吧,畢竟明面上她可是容姝的情敵,情敵的離開,不應該歡呼雀躍嗎?
容姝的腦回路,讓何青歡深感憂傷。
這腦子,怕是這輩子都很難找到對象了。
“容姝小姐,這個宮女是?”侍衛不明所以,只是在聽到喊聲後,以防萬一下意識的動了手,其實還並沒有認出何青歡的身份來。
容姝覺得自己仿佛做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昂着下巴道:“她是殿下的人,此番是瞞着殿下偷偷摸摸跑的,被我抓了個現行。”
何青歡:妹子,你可以再蠢一點嘛?
抓着何青歡的侍衛了然的點點頭,道:“那現在要將這姑娘如何處置?”
“自然是抓到淵哥哥的面前,好讓淵哥哥看看,他喜歡的人居然想偷偷的逃跑。”容姝道。
“是。”
何青歡嘆了一口氣,心力交瘁的感覺。
在被抓回去的路上,何青歡因爲想不到自己究竟是怎麼被容姝給抓到的,故而便直接問了容姝。
容姝傲然道:“本小姐就知道你有花花腸子,盯着你很久了,你一跑,就有人來通報了本小姐,沒想到把。”
容姝連姐妹情深的戲碼也不演了,直接將自己大小姐的脾性給暴露了出來。
大概也是知道自己在何青歡面前裝沒用。
何青歡在午睡前特意的吩咐過,沒有她的允許不準入內,她平日裏也有這麼習慣,那些宮女也基本上不會閒的沒事中途來打攪她。
唯一知道她房間裏有沒有人的,那就只有被她打暈的那個宮女了。
何青歡心中忽然間了然了一些。
那個活潑些的宮女是中途進來的,一進來便有種很強的目的性,嘴甜,會說話,還懂得討何青歡的歡心。
說難聽點,何青歡就是一個無名無分的普通百姓,這樣的一個身份以後能成爲太子妃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畢竟這個年代還是更講究門當戶對一些,在武侯府的時候就能看得出來,更不要說是當朝太子了。
這樣的背景下,討好她就存在很多賭的成分了。
所以這個背地裏告狀的人,很大可能就是她打暈那個人。
何青歡是第一回打暈人,手法純屬模仿許祁淵當初打暈自己的手法,多多少少存在賭的成分,這麼快就醒了,這讓何青歡深刻理解到,打暈人也是一門技術活。
大抵是中途容姝差人去喊了許祁淵回來,何青歡才方才回到太子殿沒有多久,許祁淵便回來了。
他的臉色陰沉,緊抿着脣,何青歡甚至都能看到他頭頂上籠罩的黑雲。
而容姝絲毫不知道自己這一舉動會有如何的結果,還朝何青歡挑釁的挑了挑眉,看何青歡的眼神仿佛在說‘你死定了’。
何青歡死不死定不知道,但何青歡知道,容姝肯定是要被氣死的。
“誰幹的?”
容姝人還沒來得及迎上去,義憤填膺的語氣還沒能從口中說出來,便被許祁淵冷沉沉的話給徹底的打斷了。
他陰鷙的眸光掃過強制性被押跪在地上的何青歡,冷漠的掃過衆人一圈,最後目光落在正踏出一步的容姝身上。
許祁淵危險的眯起雙眸。
“是你讓青歡下跪的?”
容姝心中咯噔一聲,全然沒有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她被許祁淵陰鷙的目光嚇到,冷不丁的咽了口口水,意圖解釋。
“淵哥哥,是她要跑,是我將她給抓回來的。。。”
“我捧在手心裏都怕摔了的人,你有什麼資格這樣對她。”
容姝的話說到一半,便被許祁淵打斷,他此時的神色像是要將容姝生吞活剝了一般可怖,容姝從未見過這個模樣的許祁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