躍哥拎着水果香煙進屋，她的嬌臉羞澀。

躍哥關在看守所的煩躁和愁憂，走了豔遇滿面紅光，喜形於色。

趁着女方去衛生間方便，他遞過香煙的微笑：“昨天她跟王素珠去看守所探望，上午託關系把我放出來。”

“有沒有去賓館約會？”

“呵呵，從看守所出來直接去賓館約會。聽說邱團長願意幫少擎安排去星洛鎮派出所上班，少擎送禮品去他家裏，撞見邱團長的老婆王素珠。王素珠知道我離婚沒有女朋友，從少擎的手機裏看到我的相片，說我長得高大帥氣想介紹給她表妹。”

熱戀裏的女人容易迷失方向：“她借給你多少錢？”

“你怎麼知道她借錢給我？”

“猜測吧。有本事把你從看守所撈出來，證明有身份有地位手上不缺錢。”

躍哥誤以爲真是走桃花運，人逢喜事精神爽：“飯店是她表姐開，雜貨店也是表姐，方雅芸是掛名打工的。阿芸長得不漂亮，沒身材沒臉蛋，人品單純真誠的。她家是農村的，老公去外面打工跟別了提出離婚，女兒判給她撫養。”

“她有幾套房子？”

“就一套在星洛鎮的房子，二房兩一廳，是她表姐給錢買的。她女兒去外面讀書，兒子判給前夫，叫我搬進去跟她一起住。”

所幸兒子沒跟她，不然關系復雜老來會鬧矛盾。

聽到衛生間傳來衝水和開門聲，我沒敢多打聽，感受到她愛上的高壯威武的魚龍躍，有意倒貼錢財嫁給他。

方雅芸接到表姐電話叫回去，匆忙道別離去。

目送轎車消失在草木蕭蕭的山野小道，替躍哥感到欣慰，有一股因禍得福的豔遇。

王素珠介紹表妹給魚龍躍，主動借給十萬塊拿去還債，定是酸翁之意不在酒，而是想給殘疾的女兒招女婿。

過了兩天，終於等到魚士鎧打來電話，說他跟少擎回到村裏。手機沒電，借用別人的卡打過來。

他傳來疲憊的語氣：“有個人死了，我和少擎幫忙扛出來。柴巽還帶他們留在錦雞嶺，等侯第二支考察隊進去。”

“怎麼死了？”

“人是陸軍訓練營裏的，三十二歲的士官，聽說結婚有老婆孩子。我們十六人往駝峯山方向，路上他摔下山傷得嚴重走不動，扛出來的路上猝死了。前天就死了，回來的路上我們找不到方向，推遲到今天才走出來。”

“有沒有找到飛機？”

“沒有找到，我們走不到駝峯山。張副營長叮囑過我，叫我不要死人的事宣揚出去，我只敢告訴你跟威叔。”

“森林太危險了，你不要再進去。”

“我肯定不敢去，估計會叫威叔帶路。”

隨後是少擎打來電話，確認他平安回來，可惜沒找到飛機。

駝峯山距離錦雞嶺有五六公裏左右，作爲專業的軍事化野外考察隊，依然無法搜索到墜落的飛機，證明森林的危險。主要是攜帶的設備失靈，連指南針不能使用，叢林茂密寸步難行。

如今造成一人死亡，連我都心生畏懼不敢去。

聽聞遇難者死在森林裏，八個人輪流扛了兩天才走到淺水灣。官方已經派車子拉走，叮囑讓他們不要宣揚出去。

留下的八人聚集在錦雞嶺附近，發現天氣寒冷持續下雨路滑，爲了避免出意外全部退出來，等待明年天氣變暖再進來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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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分局打來電話叫去接受處罰，打人的事件影響惡劣，遭受降銜的處分，從去年新晉的一級警司降爲二級警司，停職三個月。收繳警械和相關證件，不準再穿上警服和佩戴警用標志，不能上崗執行公務，工資福利停止發放。

由於我是中專畢業的，考上了授予最低級的二級警員。工作三年後例行晉升爲一級警員，三年後升爲三級警司。榮立一等功後直接越級晉升爲一級警司，後來遭到處分降爲二級警司。三年後再次爲晉升一級警司，現在又被降爲二級警司。

工作多年立過功得到越級晉升，也遭受幾次停職處分的降職，始終停留在警司級別，無官無職就是普通的辦案民警。

當年一起考去滄海縣公安局的同齡人，有的已經擔任局長，有的改行擔任區縣一把手，有的做生意發大財，有的犯罪坐牢，有的辭職出來落迫不堪。像我這種人沒有官運的普通民警，不好也不壞，守住一份工作過日子吧。

西磨嶺警務室準備撤銷了，崗位待定。

或許是魚少擎想娶殘疾女的消息傳出去，說是我介紹的，招到他媽媽的憎恨憤怒。

於美雯先是打來電話質問，隨後開車跑來鹿山谷的家裏想叫罵，說我怎麼不叫自己的兒子去娶醜姑娘。

我沉默應付，不去辯解不去勸說，憑其自然。

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天意不可爲。

早上天亮了，我和順子在廚房喫早餐，聽到外面傳來摩託車響聲。

程銘威騎着三輪車過來，帶來今年新收的大米和紫紅薯，車上有女朋友蘇晶晶陪同，她提着剛煮熟的公雞。最近半個月來一直忙碌，推遲到今天才有空。

蘇晶晶要去拜神不敢進屋，站在院門外：“你的傷怎麼樣？”

“好多了，走路慢點會沒事。”

威叔的瘦臉膛凝重，飽經風霜的滄桑：“遷墳回來的第二天，應該去祭拜雲母山神，推遲到今天我心有不安。”

“子昂沒有時間去，你猴急有什麼用。”

亡父曾入夢說央求過雲母山神保佑，如今把墳遷回來，又找到失蹤多年的圓心玉佩做平安符，應該去祭拜答謝。可惜程子昂在加油站上班，請不到假。休假有空了又碰到下雨路滑，推遲到今天。

駕車沿着高速公路行駛，路邊的房屋整齊，綠化的花木整齊，風景優美。

魚龍躍去女朋友的飯店幫幹活，有空了去看看。

威叔指着左側一條平坦的岔路口，說是裏面就是陸軍野戰訓練團。

“我們三人到訓練團裏接受詢問，官方擺有森林公園的模型地圖，連慶源屯的村莊和玉米都標得一清二楚。我在淺水灣裏養鴨子的位置，都被他們用衛星拍下來。”

蘇晶晶坐在後排探頭張望：“有沒有看到我們家的房子？”

“看到了，村裏有多少人他們都知道。”

我專注握住方向盤，納悶的問：“訓練團有多少人？”

“少擎在路上問過接送的齊副隊長，說是駐扎有一千多人，分有雷達營和炮兵營，說是一半是士官，一半是新兵。”

“飛機墜落在森林裏，按理來說應該是飛行大隊的領導過問，怎麼由陸軍訓練團的邱團長負責？”

“飛行大隊的李大隊長過來參與提問，估計是交給訓練團去幫助搜索。”威叔輕彈手裏的煙灰，思付道，“當時提問的人主要是邱團長和張政－委，另外是王隊長和飛行大隊的李隊長。另外還有幾個人過來提問，他們沒說身份也不認識。”

“飛行大隊在哪個方向？”

威叔指着左側：“就在山谷那邊，聽說山谷裏有一大片平地，停放許多軍用飛機。”

此時，有兩架戰機從西南方向飛起，傳來轟鳴的響聲。

行車穿過繁華熱鬧的星洛鎮邊緣，做爲旅遊聖地的小鎮，建起成排高聳的樓房，馬路寬敞花草繁茂，滿載乘客的大巴車來來往往。

星洛鎮派出所位於路旁，看到已經過來上班的柴巽，身穿輔警制服跟別人站在走廊上說話。他想過來上班，就是方便跟少擎見面。

駕車路上欣賞星洛鎮的風景，前方不遠有聞名全國的碧山湖景區，有市裏重點觀光的植物園，有森林公園和水上樂園，是一處遊玩的好地方。

程子昂借用繼父的車子，帶着懷孕的老婆前往。

白彩媚閒着無聊，想跟好姐妹去碧山湖遊玩。蘇晶晶眼見懷上身孕不方便，還要跟來的提醒幾句，她發脾氣的橫眉豎眼。

“你是什麼身份呀，情、婦還是銀婦，勾了別人的老公還敢對我指手劃腳。”

程子昂生氣指責：“蘇阿姨關心你，別給臉不要臉！”

“長得又老又醜像頭母豬，還敢去勾騙老頭子的養老金，就是犯濺貨還要什麼臉面！”

面對白彩媚投來的白眼鄙夷，蘇晶晶羞恥得無地自容，自知理虧沒敢辯駁。程銘威討嫌疑反感這個孫兒媳，指望生下曾孫了再翻臉不認人。

白彩媚口不擇言的侮辱，隨後帶上姐妹自行去觀光。

我們五人搭船來到東坡棧橋，再坐小巴士前往望雲峯，再乘船去佛光寺。

從香火旺盛的寺院門口路過，傳來悠揚悅耳的誦經聲。有二十多位出家人長期居住，主要供奉西方淨士三聖。上次我想來佛光寺進香，距離太遠了開車不方便，才去相國寺。

我的腳傷尚未康復，下蹲時隱隱作痛。五人步行緩慢穿過茂密的叢林，將近中午一點鍾才抵達雲母山廟。

雨水清洗過的山廟，籠罩在濃濃的迷霧裏，草木溼潤。

一只羽毛鮮豔的斑鳩，停在枝葉茂密的榕樹上，發出歡快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