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喫過早餐，去超市購買水果後，駕車前往附近的永寧路。

路旁全都是一幢幢自建的三層半樓房，疑似安置村民統一興建的民房。馬路寬闊種上花草，靠近大山的森林，空氣清新。

永寧路六巷的267號房門前，有位穿金戴銀的老太太，拿着掃把毆打坐在輪椅的上老大爺。邱老大爺滿頭蒼蒼白發，中風了嘴巴歪斜雙眼斜視，吐着舌頭說話含糊不清。剛才他拿碗喫粥不小心摔到地上，惹怒老伴了拿掃把垂打。

我沒敢開車靠近，停在隔壁266號門前。無人居住和打掃的緣故，院子裏堆積厚厚的樹葉垃圾。

老太太精神抖擻，不依不饒往頭部敲打：“有本事去叫你的小老婆來伺侯，別來弄髒兒子家。送粥給你喫敢扔掉，最好餓死你做個枉死鬼。”

魚少擎從屋裏走出來，相勸推開不給打。

老太太的臉龐精瘦，扯起尖銳的嗓門：“你是不知道，這個老流-氓老銫鬼，仗着當年在供銷社當個小皮官，專門在外面找不三不四的壞女人。我跟到酒店房間抓到他，他還跟壞女人合夥踢打我，罵我是老妖婦老巫婆。我忍氣吞聲等了二十幾年，終於等到今天的報應。我不打死你，也要活活餓死你。”

少擎不給她毆打，走過去搶要掃把。

她滿臉殺氣的憤怒，還想推倒輪椅讓他摔倒，又被少擎給拉扯。

隔壁的鄰居們，站在旁邊圍觀看熱鬧。

幾個孩子驚得不敢吵鬧，站在大人身邊看稀奇。

有位患有唐氏綜合症的姑娘，身穿粉紅外套站在門口，剪着短發像個男生，咧着門牙發出傻傻的笑聲。她就是邱承翊的小女兒，名叫邱小茜。

唐氏綜合症是一種先天愚型，是由染色體異常而導致的疾病。60%患兒在胎內早期即流產，存活者有明顯的智能落後、特殊面容、生長發育障礙和多發畸形。

邱小茜長得鼻根低平，眼裂狹小，眼外側上斜，舌胖常伸出口外，身材矮小不正常，這是唐氏患者的普遍長相，一般壽命比較短，有些失去生育能力。

老太太不顧少擎的相勸，憤怒的吐口水，還想打耳光。

邱大爺羞恥尷尬，斜眼歪脖地威脅叫罵。

“這是阿翊家，你，你個八婆快，快滾回去。”

雖說中風了行動不便，卻是思維清楚，帶有很強的自尊心。

老太太氣板販壞，咬牙的挽起袖子撲過來：“我顧念夫妻一場來照顧伺侯，不嫌髒骯發臭替你端便端尿，你敢罵我八婆，看我打爛你的狗嘴。”

她張牙舞爪撲過來打了耳光，疼得他嗷嗷直叫。

少擎把她拉扯開來了，她嘴雜的叫罵不止。

從屋裏走出一位年輕漂亮的少-婦，膚白貌美矜持貴氣，是邱總的二婚前妻，名叫王素珠。

她身穿時尚摩登的大衣，邁着優雅步伐上前：“媽，爸都病成這個樣子，你就別亂發脾氣。”

老太太投去鄙視的目光，語氣刻薄：“都離婚去做表子了，不用再來叫我媽。離婚了別亂走動，小心傳染髒病禍害到我兒子。”

“我是來看爸和小茜，不是看你的。”

“當初你娘家窮得屋子漏水沒地方住，幸得我兒子慷慨大方，給錢買房買車住，給了十萬二十萬做生意。你現在忘恩負義白眼狼，生下殘疾的女兒仍給我兒子不說，老頭子中風癱倒都不願照顧。摸摸你的良心，都給狗喫掉了。”

她優雅整理衣服，嗓門清脆：“媽，你得講講道理。爸是家公，我是兒媳。我可以幫做飯菜幫洗衣，可是洗澡換尿布我實在不方便。雖說我不願照顧，也是花錢聘請保姆。保姆背着我對爸不好，也是保姆的事，跟我沒關系。”

“你都二婚三婚嫁過幾個男人，做過那麼多年的X表子，每天打扮裏騷裏胡氣的，不知道見過多少男人，哪有什麼方便不方便的。老頭子可以不照顧，你得生下來禍害累贅趕緊帶走。”

“媽，這是小茜家。你的兩套房子都在漳臺縣，你是歸小兒子小兒媳贍養的。”

“忘恩負義的臭皮子， 你以前跟別人生下瞎眼怪胎，都敢活活掐死扔到山溝裏，怎麼不把小茜掐死扔掉，丟給我兒子了就去外面胡騷亂銀。當初要是知道你是個臭不要臉的怪胎，我哪會讓你嫁進來。”

王素珠羞恥憤怒，又不願跟老人家爭執行，她朝我看看的陌生不認識，轉身朝停放在院子的轎車走去，想逃之夭夭。

老太太懷憤在心走來吐個口水：“你跟你那個飯桶弟弟，膽敢借着我兒子名義去騙錢，小心我去撕爛你的XX。”

“以後別到我兒子家來，別來弄髒我兒子家的地板。”

“蚤裏蚤氣臭表婆，以後不許來我兒子家。”

王素珠氣得臉色慘白，兇光目露又不願爭勢，趕緊發動引擎駕車離去。

老太太看到少擎過來招呼我，看到停車在別人家的院子裏，沒有理會。她扯起嗓門把邱大爺臭罵一番，推着輪椅把他送到屋裏，又傳來尖銳的侮辱叫罵。

“我剛打電話給邱伯父，他去市裏開會，估計中午才能回來。”

我從車子裏提出水果香煙：“我不是找他，是來看你。老太太叫罵王素珠跟別人生下瞎眼怪胎，是什麼意思？”

少擎不顧左右，壓低聲音：“她以前嫁過人，生下不健康的嬰兒又死掉。邱大伯去參加同事的婚禮喜宴，認識她了又娶進門。”

“你住進來了怎麼樣？”

“他們都對我好的，把我當成兒子女婿和孫子看待。奶奶兇巴巴的罵人，就是憎恨王素珠不來照顧爺爺。下個月奶奶回老家，爺爺和小茜交給我照顧了，家裏會安靜下來。”

“你爸媽是不是想把你接走？”

“邱家有房子有車子生活條件好，我想留下來。我爸媽怪罪你，憎恨你。”

我絲毫不在乎：“打算要孩子嗎？”

少擎提防畏懼得環顧，看到鶯姐鑽到車子裏，猶豫不決：“小茜患上這種病，一般會短命早死。她要是死了，我會被趕出家門。生孩子吧，又擔心會生下不健康的孩子，幹脆就不要。”

“有沒有想過跟她做那個？”

“偶爾會有想法，擔心生下不健康的孩子。醫生說，像她有基因缺陷的，生孩子很危險多半是殘疾。”

屋裏傳來奶奶的叫聲，他沒敢請我到屋裏坐，提着水果回去。

沒敢進去作客，我上車離去。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不管有錢沒錢，都有難處。

腦海浮現邱小茜的畸形呆傻，假如讓我兒子去娶她，放在半年前也是無法承受。

或許調去西摩嶺警務室上班後，我有空閒翻看了幾本佛經，有所感悟才建議少擎去娶她。目的很簡單，讓他不用再爲錢財煩憂，能安心專心禮佛學佛。

有大福報的人才能靜心學習，沒有福報的要麼不信，要麼爲衣食煩憂或是多災難多疾病，根本靜不下心來。

不敢去面對魚龍躍，實在對不起他，盡量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