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蕭寒夜撿起了軟塌下的絲帕,小心翼翼地將其放在胸懷,抬起了溼漉漉的眸子,眼睛如同一只小奶狗似的澄澈幹淨。
夜裏回到寢殿,拽着手裏繡着紅色牡丹的絲帕,蕭寒夜深深地吸了一口上頭殘留的淡香,然後閉上雙眸,神色虔誠地吻上了絲帕上明豔的牡丹。
這條絲帕,昨日他親眼瞧見它粘上了她的淚珠,而此刻也似乎可以看見那深沉的暗色水痕。
這甘甜的味道一如既往,讓蕭寒夜忍不住想起了絳色紗帳內的絕色美人。
又軟...又甜...又香。
甚至還會在他的身下哭泣。
若是...若是在清醒的時候能與她......蕭寒夜用力喘息一聲,壓下自己的妄想。
今日他委實是逾越了,日後,他再也不會做出這般肖想她的事。他只要遠遠地看着、看着她便好了。
可如今那在心中膨脹而起的欲...望,卻將他的心神狠狠地牽住。
而關押在內心牢籠裏的野獸絕望地嘶吼着,好像馬上就要衝破屏障。
他想將她,變成他一個人的所有物。
蕭寒夜深深地呼吸着,壓下心口的躁動和欲...望。
緊接着蕭寒夜想到剛才他親吻上了女孩兒的淚痕,登時忍不住紅了臉,而原本平緩的呼吸聲又急促起來。
他一把捂住自己的鼻子,殷紅的血跡從指縫中流出來,逐漸滲透,盈滿那只白皙手掌。
那年的夏天,真的是又燥又熱。
回憶一下轉回到現在,蕭寒夜俊美的臉龐頓時變得嚴肅起來,向對方許下莊重的承諾。
“喜糖,等我。我會給你一場盛大的婚禮,讓你成爲燕赤國最美的皇後。”
他與她,定會白頭到老,恩愛白頭。
***
翌日清晨,天色由暗轉明,朝陽緩緩從東邊爬起。
而中央營帳裏也傳來令人驚訝的消息:“跟隨公主而來的大涼使臣慘死林中!”
緊接着片刻後,賀蘭曦月率領着一衆侍衛闖入大營,想要找蕭寒夜要個說法。
士兵在營帳外圍個水泄不通,內外嘈雜。而躲在一邊的謝菲菲看到這一幕,心裏高興極了,趁無人注意,她又很快離開了原地。
過了一會兒,她便來到蕭宇軒的營帳裏。一進入營裏,就被對方反手牽制住。
“殿下...是...是臣女......”謝菲菲感覺被掐的快要窒息,連忙求饒道。
厲王聞言,力氣用得更大了:“說吧,昨夜你是不是在我的酒裏下了什麼藥?”
不然他昨晚也不會那麼失控,竟然在樹叢裏就與她交合。
謝菲菲下意識地搖頭,整個人泫然欲泣:“沒有,臣女不知道...昨夜臣女都說了不要...是殿下喝醉了......”
蕭宇軒見對方無辜的模樣,立馬松開了雙手:“不可能,我昨晚就只喝了幾杯酒,又怎麼會……”
不對,他昨晚還喝了蕭寒夜賜給他的一壺御酒,然後再喝了謝菲菲遞過來的那一杯酒。
莫不是蕭寒夜下的局?
思及至此,蕭宇軒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好不容易恢復好的謝菲菲連忙伏跪在地:“殿下,您交代臣女的事情臣女已經如願做好了,如今大涼與燕赤國的關系甚是緊張。”
見到面前的女子伏跪叩首、一臉癡迷的模樣,蕭宇軒突然獲得了極大的滿足感。
猛然想起昨夜女子的乖順妖媚和聽話順從,不免語氣放柔了些。
“做的不錯,事成之後你會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謝菲菲只着一件水紅色綃繡海棠春睡的輕羅紗衣,一頭青絲垂在腰間,巴掌大的臉蛋白玉無瑕。
兩道淡細的蛾眉似輕霧遮掩的黛綠春山,如隱如現,眉下一灣清水似的脈脈雙眼帶着無限柔情。
“只要殿下記住臣女是您的人,臣女此生便足矣了。”
蕭宇軒默然,並沒有回復謝菲菲的向他表忠心的言辭。
而謝菲菲難得的有些失望,昨晚上她如願以償殺了使者,卻被對方佔了便宜,爲了不被蕭宇軒厭惡,她不得已進行籌劃。
於是她便想到用謝父交給她的迷藥設了一個局,引中了藥的蕭宇軒霸佔了她。
好在她的演技不差,正好瞞過了對方。只是觀察蕭宇軒的神情,似乎對她並不是心甘情願的。
謝菲菲氣得牙根癢癢,她可是穿越女,如果沒有她,蕭宇軒是不會輕易登基的。如今,竟然還敢瞧不起她,她才不是那麼卑賤的侍女。
林子外。
厲王蕭宇軒從飛鴿腳上取來紙條,打開後看到康王蕭獰的手信,原本皺緊的眉頭忽的展開了,露出了喜悅的笑容。
如今康王蕭獰已經掌握了全京城裏所有的軍隊,只待他一聲令下,就會圍攻驪山。
“蕭寒夜,本王說過,屬於本王的你絕對拿不走,無論是皇位還是孟惜棠,只可能屬於本王一個人。”
另一邊,大涼國與燕赤國還在進行溝通和商榷之時,突然闖入一羣負傷的侍衛。
“不好了不好了,康王叛亂了,他帶着士兵將狩獵場圍個水泄不通,請陛下和大涼公主抓緊時間撤退——”
聲音高懸於營帳四周,所有的達官貴族表情都變得驚慌起來,害怕自己成爲這場爭鬥的犧牲品。
正在此刻,就聽到清冷孤寂的聲音傳來:“既然有人反叛,那朕就親手剿滅敵軍。”
底下人見到來人,不由驚呼。隨即立刻伏跪在地,高喊:“剿滅叛軍,剿滅叛軍......”
蕭寒夜掃視了衆人,又瞥向了孟惜棠一眼,暗示她一切按計劃進行。
然而兩個半時辰後,營帳內的侍衛又一次帶來驚人的消息,厲王蕭宇軒在驪山內發起叛亂,與外面圍守的叛軍裏應外合。
現在局勢徹底危險了起來,厲王從外面傳來消息,現在投靠他的人不僅免除一死,最後也會被封官進爵。
原本膽小如鼠的大臣此時此刻也開始動搖了起來,尤其是目前的局勢越來越令人擔憂,他們可不想拿着自己的性命來冒這個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