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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你已病入膏肓。

容血無意隱瞞,剛剛只是隨口逗弄,人也逗了,惹也惹了,他開口道:“我讓那些紙面在村裏隨意行動,有三成的紙面都在繞這一處地方打轉,我便定在那塊沿路找尋,找到一個荒廢深井。”

容向晚認真聽,點了點頭。

“深井儼然成了一個巢穴,進進出出,攀爬着無數紙面,我讓它們下去,黑黢黢四繞八拐,找不到盡頭,整個村子下都已經被腐蝕。”

容向晚有些擔心,最後不會塌掉吧。

“那些玩家在下雨後留在村民家裏,上了香後有紙面要去寄生,村長沒想讓離開,他要讓這些新鮮血液培育下一代。”容血看着一個小孩調皮地爬上牆頭,腦袋搖晃着腦袋笑嘻嘻地看過來,頭上有個紅色的小果子,離遠了看像是草編的發飾,並不引人注意。

“我們真正要做的,是成功離開村子。”容血說。

容向晚心中有數,提示只是提示,主次要分明,首要問題是活着出去,可不是林小姐的情感問題。

兩人沒有回祠堂,找了個位置等天黑,不過幾時,身邊多了人聲,一個個貼着白色的面皮走了出來,聲音從開始的隱隱約約漸漸清晰。

戲,再次開幕了。

舞臺升起的一瞬間,似乎是迫不及待,沒有任何猶豫,將他們拉進了戲裏,再睜眼眼前已經不再是怪花村。

“郎君,天上的明月如此美麗。”女人嬌羞地說。

“不及你一分。”

“杜郎。”女人嬌羞地靠在男人懷裏。

月色下,林小姐拉着自己的情人在花間漫步,情人眼裏出西施,他們眼中的彼此是最美的樣子。

容向晚不由贊嘆,他們真會挑地方,這花不是別的花,正是私塾先生被拋屍的那片花叢,接受能力不是一般好。

女人低頭嬌羞時往花那邊看了一眼,容向晚看的清楚,她明顯的停滯了一瞬。

“兩情若在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的。”詭異復活的私塾先生捧起林小姐的臉,和她對視,深情地說。

林小姐一臉感動,依偎進男人懷裏,“杜郎。”

戲裏的黑天白夜變化的很神經,黑的白的刷刷刷不帶一秒停頓,容向晚被閃了兩下深覺痛苦,抬手扯了扯容血的袖子,容血頭也沒回,甩給他一副墨鏡。

容向晚:哥哥了解他極了。

第二天夜裏的戲很平和,男的女的親親熱熱,白天過着墨守成規的生活,夜裏出門恩恩愛愛。

“你已經到了適宜婚配的年齡,是時候許配人家了。”中年男人說。

他慈祥和藹地看着林小姐,整一個慈父面容。

林小姐沒有說話,她的沉默讓場面凝滯住了,男人嘆了一口氣,溫和的眼眸中增加了一抹戾色,抬手屏退了周圍人。

“你,你殺了杜郎。”林小姐面色蒼白,抖着嗓子猛地抬頭,聲音尖利。

“對。”她父親輕松點頭認下,“不容禮法。”

林小姐:“誰規定的禮?誰做出的法?這是誰的定義便自己去遵守,我不去!”

“你非要做規矩中的異類,你的突出就是錯!”她父親重重一拍桌子,疾言厲色道。

“混濁中清醒是罪。”林小姐喃喃自語,眼淚從眼眶中湧出,悽婉道。

“這就是人生。”

“爲什麼我的人生要被他人定義?爹,我可以不誕下子嗣,我只願與相愛之人相伴一生,子嗣就那麼重要嗎?我才是活生生的人,我想過自己的人生。”林小姐執拗的乞求着,回應她的是重重一耳光。

“看看你說的什麼混賬話,什麼愛不愛的,你若不婚配,落到旁人眼裏你就是個瘋子!”

“我不瘋!瘋的是你們!”林小姐突然尖叫起來,手指着她父親,指着眼前的空氣,像是指在了罪惡之上,“是你們!你們都瘋了!你們不願意承認!你們顛倒黑白!瘋的是你們!”

“你!”她父親眼瞧着還要動手,最後氣急手抖着沒有落下去,眼神像看着一個病人,沉聲下了判決,“你已病入膏肓。”

“哪裏有什麼定義?不過是你們一羣瘋子用來束縛自己的鐐銬!瘋子!瘋子!”林小姐喊叫着被僕從拉了下去。

“神女保佑,願我兒快快好轉,變得正常。”男人低聲祈禱,真摯而富有感情。

本章已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