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向晚從清醒的一刻起就感覺一陣難受，渾身酸痛，沒有一處地方是舒坦的。

腰間錮着一只手，他眯着眼看了一眼，稍一動就頭痛欲裂，他張開嘴緩緩呼出氣，往旁邊滾了一圈。

“回來。”容血閉着眼，沒動。

容向晚身體一僵，又滾了一圈，滾回容血懷裏。

沒怎麼動，身上卻抽着疼，容向晚輕輕地抽着氣，容血側頭在他臉上吻了一下。

“疼。”容向晚說，喉嚨很幹。

“疼着吧。”容血說。

容向晚抿脣，有點委屈，起身坐起來，誰知起的太猛，疼的他停在半空不能動彈，他有點氣，側頭看了看不爲所動的容血，輕輕在他腿上踢了一腳。

容血笑了起來，起身在他臉上親，饒有興味地看他，“生氣了？”

“沒有。”容向晚冷着臉感受全身動一下都難挨的滋味，實在提不起什麼精神，但又做不到無視容血，只得硬邦邦地回一句。

容血見慣了他乖巧的一面，此刻看見他冷着臉發脾氣的模樣頗覺新奇，他新奇地擼了擼毛，容向晚回頭看他，沒動。

“我喜歡你這個樣子。”容血說，“不一樣。”

容向晚心裏罵罵咧咧，面上不顯，他掐了掐眉心，隨口應，“哪裏不一樣？”

容血開心得很明顯，抬手把容向晚囫圇抱了起來，攬進懷裏，像抱着一個大型玩偶一樣整個摟住，容向晚被他折騰的臉發白，回應地在他頸間蹭了下，便要站起身。

容血強硬地制止了他的動作，收斂了語氣中的歡快，認真地說，“我在抱你，你不能拒絕，這是正常的親密行爲。”

容向晚：“......”

他心道：“大哥你還知道什麼叫正常嗎？媽的，他都哭爹喊娘了，非得看他失態，非要看他完全崩潰，他幾乎是除了喊他的名字什麼都不清楚了。”

容向晚頭疼地回想起那亂糟糟地一幕幕，對自己失智的場面不願回想，需要一點私人空間消化。

但是，容血顯然是不打算給他這點空間，正好奇地瞪着大眼睛看他的反應，他心中暗嘆，無奈地想，算了，算了，愛看就看吧。

他放軟了聲音，“抱，抱，我沒拒絕，你想抱就抱。”

他身上頗有一種自暴自棄的無奈，腳尖勾着一旁的被子蓋住了身子，容血低聲在他耳邊說了什麼，他一時呆愣，“嗯？”

容血輕緩地按揉着他難受的地方,又說了一遍，“當你在被我擊垮，匍匐在地時，敢於朝我伸出手，便有了得到我回應的資格，當你真正意義地站起來的一刻，朝我走出的每一步，都會吸引我，而現在，你是我的男朋友了，阿晚吶。”

“男……朋友？”

“我在。”容血說。

容向晚：“……如果我沒有理解錯，哥是喜歡我了嗎？”

“愛你。”容血說。

“……”容向晚啞然失笑，“哥哥，你在哄我嗎？”

“是告白，是回應。”容血說：“也是在哄你。”

容向晚心中滿滿漲漲，那些不安的，惶惑的，害怕被拋棄的不穩定突然消失，他握緊了容血的手，低頭看着，看了一會兒，抬眸時容血笑看他。

他好像，不怕容血離開了。

容血是愛他的，並且同樣離不開他。

容向晚感受到了，容血把他眼前的遮蔽撕開，讓他深深地感受到了這份心情。

容血是喜歡他的。

他勾起笑，額頭抵在了容血一側肩膀。

容血擼他滿頭軟毛，揉了揉後腦勺，“我說話好聽嗎？”

“嗯，好聽。”何止好聽，直往他心窩裏戳。

容血遞過去一瓶水，容向晚懶散地把下巴壓在容血肩頭，接過去慢吞吞地喝，水浸潤喉嚨，很舒服。

“我想聽你對我將好聽話，所以我說了，我要求你那麼做了，你也可以。”容血說：“想提出你作爲我男朋友的要求嗎？”

他親了親容向晚的耳朵尖，容向晚聽的直牙酸，頭皮順着脊柱往下炸起一陣陣小火花，身後跟着小電流，直往他心頭鑽。

要了命了。

不說話就夠讓人愛了，說了話簡直……太犯規了。

“那你誇誇我。”容向晚試探性地探出爪子，揚起耳朵期待滿滿，又不想顯得太殷切，咬着水瓶沒有動作。

容血看着他紅的要滴血的耳垂，覺得很有意思，看了兩眼後才開始誇人，“誇誇我的阿晚啊。”

“嗯。”容向晚點頭。

你的你的！快誇！快誇！

“很燙。”

？

“親親的時候會變燙，用力的時候也會燙。”

容向晚炸了毛，一把捂住他的嘴，半晌聲音從喉嚨裏擠出一句，“哥你還是別誇了。”

容血一陣笑，“我愛你。”

容向晚……容向晚把腦袋往容血懷裏擠，害羞地說不出話，哼哼唧唧地磨蹭了一會才回應道：“我也是，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