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淵卓多看了他一眼，月色的眸中稍微停留便帶着茫然的朦朧，是能夠讓人誤會他是一個心軟的人的程度。

枯不會誤會，他活的格外清楚，如果他對另一個人沒有做到上心，感情不會突然出現，尤其是文淵卓這樣的人，單單是上心還遠遠不夠。

“爲什麼看我？”枯坦然地回視，視線在文淵卓臉上碾了幾圈文淵卓才回答：“你好像在我看你的時候很......興奮。”

“哪裏有。”枯臉不紅心不跳，“我那是害怕，怕的戰慄。”

“哦？”文淵卓禮貌地說：“不好意思，關於情緒上的認知我理解的並不是很清晰，如果錯誤，請及時幫我指正，我並不知道什麼時候在冒犯你。”

文淵卓的一本正經可不是枯表演的那種假模假樣，枯沒有聽出任何諷刺意味，“唔，好的。”

劇情發生變動，玩家偏離主線，依靠提示並不能夠找到主線劇情，尤其是系統那個不着四六的玩意什麼幫助都沒有不說，還在到達遊戲內才告訴他們技能被壓制，空間也用不了，不然也不會造成這樣的局面。

剛剛休息的幾分鍾裏兩人將想法互相告知，便做出了後續安排。

先往城中心走，十五天內找到變異npc，解決不了問題便將問題消滅，中間只需要活下去就可以了。

兩人動作輕盈，路過之處沒留下什麼聲息，但喪屍不少，又都是死物，突然出現攔路的不在少數。

文淵卓提起百分百的精神，無他，太髒了，他沒有換洗衣物，饒是這樣緊身的西裝也很快被汗水浸溼，溼乎乎地每分每秒都在挑逗他的神經。

枯打眼掃過，地上斷肢中有個腦袋沒有完全分家的碎塊正掙扎着舉起爪子，馬上要碰到文淵卓的腳腕，他拉開文淵卓一腳踹了上去，清脆的骨頭斷裂聲，腐臭的爪子折斷，濺出些血跡。

幸好他把人拉開了些，不然這潔癖指定得瘋，枯喉嚨因爲幹澀而變得沙啞，“你小心一點，不要跑神。”

文淵卓惱怒地瞪着他，枯挑了挑眉，也沒生氣，順着往下看，只見他剛剛碰過的地方留下一個清晰的手印，突兀地出現在黑色的外套上。

生氣了？枯展開手看了眼，嚯，幹淨不少。

“文淵啊。”枯脾氣不算好，但對於能看到文淵卓生氣的模樣還是很期待的，“現在的情況我也沒有辦法，你......”

“我知道。”文淵卓顯然是心情難以忍受到了極點，語速都比平時急促了些，“我只是生氣，我沒有生你的氣。”

他表情認真，汗珠子浸潤過，臉上沾染紅暈，不多，像他這個人，永遠都是克制理性的，眉頭微微蹙着，帶着些不適，微微側眸看着他，好似已經是變化最大的表情。

枯的喉嚨不自覺地吞咽了一下，握着刀的手極其輕微地抖動兩下，很快被他壓下。

“你很理性，我以爲在這樣的情況下你會朝我發脾氣。”枯整理着刀上的血漬，站在牆角躲兩刻太陽，他晃了晃腦袋，黑色的眼睛露出來，目光定在文淵卓身上，看着他終於經過很大的思想鬥爭決定把外套脫下。

雖然沒有見過，但他就是覺得，這和他想的也差不了多少。

禮儀，規矩，禮貌，脫外套這個動作不會很快，一板一眼地放慢了速度，整理好每一個細節，外套收好放在地上，顯然是不打算要了。

白色的襯衫收入褲腰，本來平整的衣服此刻粘在他身上，隱隱透出其下的肌肉，隨着一舉一動，展露着刻板守禮的人從未有過的一點點放縱。

正經人連脫個外套都像在跳脫衣舞，枯暗暗咋舌，分析了一下大概是他思想太齷蹉的緣故。

“你的眼睛告訴我。”

“嗯？”枯笑着問：“怎麼了？需要我幫助嗎？”

脫個衣服能有什麼需要幫助的，他不過是仗着文淵卓對情緒感知差肆欺負人罷了。

文淵卓說：“你對我有欲望，是這樣嗎？”

“……”

哎呀，看出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