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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夏英沒事人似的迅速轉身,柳禾有點無奈。
“他帶軍醫來了沒有?”
一心掛念着長胥硯腰腹的傷勢,她正色囑咐着。
“人可都是肉做的,傷勢經不起拖延,萬一拖出病來可不是玩笑事。”
看着小太監認真至極的模樣,男人似笑非笑。
小柳擔心他的樣子……
格外好看。
“有藥箱,”他氣定神閒地開口,每一個字都說得格外平緩,“沒軍醫,這可如何是好?”
小太監絲毫沒有讓人失望,順勢接話。
“那就我來。”
見她不假思索,男人眼底劃過一抹得逞的笑意。
長胥硯忽然緩緩俯身,脣瓣貼近了她的耳廓,微涼的氣息搔動着鬢角碎發。
“那就去先前那間茅草屋裏……給我處理傷口?”
柳禾並未多想,從一側侍衛手中接過了藥箱,隨口應了。
“走吧。”
提着藥箱轉身的瞬間,她下意識望向了姜扶舟不久前所在的位置,卻仍空無一人。
原本想先知會他一聲的,人怎麼不見了……
瞧見長胥硯腰腹的深藍衣裳越發濃鬱,柳禾不敢耽擱,也就沒再執着於找人。
還是先換完藥再跟他解釋吧。
茅草屋的位置不遠,兩人並肩走去。
柳禾前腳剛進門放下藥箱,正打算回頭讓他過來自己瞧瞧傷勢,卻忽然聽見了關門的聲音。
空間密閉狹小,兩個人的距離格外近。
幾乎是在他關門的瞬間,柳禾迅速意識到了不對勁。
男人目光幽深,情欲之色驟現。
在這間熟悉的茅草屋裏,他發現了她的女兒身,還在這簡陋的牀鋪上演了一場險些成真的戲碼。
那個夜晚瘋狂又克制,每每回想起來總會令人面紅耳赤。
無視了長胥硯眼底深沉的欲望,柳禾強行保持鎮定,抬手欲打開藥箱。
“你過去躺着,我看看傷……”
話音未落。
身子忽然被強勢抵在了門上。
緊接着,男人不容拒絕的親吻傾軋而來,堵住了她的喘息和全部話語。
就像是不久前的那一夜……
情景再現。
柳禾心口一悸,不自覺地睜大了雙眸。
靈巧的舌尖不住遊走,男人近乎本能的探尋讓她無力招架,身上傳來陣陣顫慄感。
暗色裏,她只能看見男人動情又專注的長睫。
就在柳禾不自覺要跟着他合眼時——
剎那間,狹小窗外飄過了一抹熟悉的深紫色衣袍,華麗又尊貴的色系令人心跳一滯。
是姜扶舟……
他一定看見了!
順着窗戶往外看去,只見男人立在了高樹之上,深紫色的華服隨風紛揚。
清冷的月色無形中給他披了層凌厲。
饒是距離甚遠,看不清姜扶舟的表情,可柳禾動動手指頭也能猜到——
他這會兒的臉色肯定不怎麼好看。
見小太監在被自己親的時候視線亂竄,接連走了幾次神,長胥硯不由地緩緩擰眉。
如此不專心……
柳禾正想着一會兒該如何解釋,下脣忽然傳來一陣刺痛,似是被人咬了一口。
一時喫痛,她頓時倒抽一口涼氣,抬手推開了他。
一抬眼。
柳禾直直地撞上了男人鬱色密布的黑眸。
看這架勢,顯然是對她方才的心神恍惚感到相當不滿。
“你……”心虛作祟,她只好別開臉小聲抱怨着,“你咬我做什麼……”
長胥硯眉心緊擰,懣然地垂眸瞪着她。
“我爲何咬你,你不知道?”
柳禾沒吭聲。
大概……是知道的吧。
“與我做這些的時候,你還在想着誰?”男人不依不饒,繼續追問,“你到底把我當什麼了?”
柳禾愣了愣。
長胥硯說這話的樣子……
好像個怨婦啊。
“忽遠忽近,忽冷忽熱,難道對你而言我只是個無聊時的消遣,任何人都能將我取而代之?”
柳禾聞言又是一哽。
“我……”
他怎麼會這樣想。
見男人賭氣似的別開臉,脣線抿成倔強的一條線,柳禾滿心無奈卻也無計可施。
猶豫了片刻,她抬手拽住了他的袖口,語氣溫軟。
“……生氣了?”
男人仍抿脣不語,獨自生悶氣。
“方才不是有意的,”拽住袖口的小手輕輕晃了晃,像是在撒嬌,“只是看見有人在外面,怕被瞧見啊……”
長胥硯這個人,最聽不得撒嬌了。
果然。
男人的臉色瞬間柔了下來,聲音卻仍有些悶。
“有人又如何?眼下便是父皇來了,我也敢如此……”
忽然意識到什麼,他一把反握住她拽緊自己袖口的小手,狐疑地眯了眯眼。
“怕被瞧見……”一聲輕哼,似是早有猜量,“怎麼,是姜扶舟在外面?”
見她脣瓣囁嚅卻一聲不吭,長胥硯心下了然。
果然……
柳禾正要探頭看看姜扶舟可還在外面,卻見身前的男人忽然偏頭,張口咬住了她的耳垂。
突如其來的觸碰惹得她身子一顫。
“怕什麼?”男人輕吻她的耳廓,低聲呢喃,“當着姜扶舟的面做這些事……不是更有趣嗎?”
柳禾偏了偏頭,卻沒能躲過。
眼瞧着長胥硯又要吻上來,她忙抵住他的胸膛岔開了話題。
“我……帶了你的東西,很要緊的東西……”
小爪子卻被他輕輕鉗制住,拉到了身後。
“沒什麼比這個要緊……”
見他不爲所動,柳禾忙忙地開了口。
“是你的玉珏!我在路上撿到的!”
此話一出,男人索吻的動作生生頓住了。
“要不要?”她稍稍舒了口氣,故意試探着,“要就松開我,不要我可就……”
話音未落,男人的大掌卻已開始在她身上遊走。
“……長胥硯!”
哪能想到他竟毫不客氣自己摸索着尋找,柳禾氣勢洶洶地瞪了他一眼。
“再摸一下,日後便連我的頭發絲都不許動!”
這樣的威脅顯然相當有用。
男人聽話地收了手,低笑一聲。
“好兇……”
雙手的鉗制順勢松開,柳禾又瞪了他一眼,將懷裏撿到的玉珏掏了出來。
看着此物,長胥硯一時沉默不語。
遇到伏擊時打鬥了一番,不留神扯松了帶子,在做記號的時候遺落在了某處。
他本是打算處理完這邊的事再回去尋的,卻不曾想竟被她帶來。
冥冥之中。
或許是母妃在幫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