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第307章 第三百零七章

第三百零七章

若這武器爲東渚所有,那麼整個天下都將成爲東渚的囊中之物。若南離君王做不到殺伐果決,那麼南離就極有可能成爲衆矢之的。想到這裏爻涘忽然就有些期待起來了,以蕭國主的性情,這武器只怕更多是用來防衛用而非徵伐的。更讓他期待的是,不知道被蕭國主隱藏起來的這個祕密,北邊那位知道後,又會是怎樣的神情呢?即便不能將他們拆散,能在他們之間留下芥蒂,又何樂不爲呢?

爻涘對蕭國主的感情,向來是純粹和熾烈的,從小時候第一次見到蕭鳳儀時,就驚爲天人,那時爻涘就想,這樣漂亮又美好的人,是上天賜予他的珍寶,世人不配站在他的珍寶身邊,即使是他自己站在他的珍寶身邊,也顯得相形見絀。於是,年少的他許下承諾:一定要好好守護他的珍寶,不被這渾濁的塵世所玷污。

這麼些年來,他也一直在踐行着自己的諾言,用自己的力量來守護着他。而他的珍寶也一天比一天更爲耀眼,他在欣慰的同時,心裏也生出了渴望,自己是不是可以靠近一點呢?去到他的身邊呢?最後,在珍寶耀眼的光芒下,他還是選擇了退讓,他想就這樣在一旁默默的守護着他的珍寶就好。

然而,他的珍寶卻選擇了自甘墮落,這一次不再是謠言,他的珍寶竟然選擇和那種野蠻人在一起,他怎麼敢的?他哪裏配的?自己小心翼翼呵護的珍寶,自己都不敢靠近的珍寶,那樣的人,那樣粗魯的野蠻人,他怎麼配的?而他的珍寶又怎麼敢這樣對自己的?怎麼敢做出如此傷人之事?

那一刻,爻涘的心情是混亂和矛盾的。滔天的怒火在他心中熊熊燃燒,既有對他向來呵護備至的珍寶,也有對那野蠻人的怒火。他們竟敢背着自己做出此等醜事,如此羞辱自己,他不能饒恕,他不能原諒。他要讓那野蠻人受到應有的懲罰,也要給他的珍寶教訓。

只是他沒想到那場大水竟然都沒將那野蠻人淹死,如此也好,懲罰就應該由自己親自降下。至於那個蕭鳳儀,自甘墮落的人、被玷污的人,已經不配成爲他的珍寶了,與其將便宜讓給那個野蠻人,爲什麼自己不能將他據爲己有呢?

於是,在父王打算對烏有國出兵之時,他選擇了鼎力支持。

北禺國邊界

在以武力強勢鎮壓了被東渚收買來當打手的幾個小國和部落後,由北禺王親自率領的兵馬正在回城的路上,收到了這個震驚世人的消息。

阿史那諾是坐在馬背上看完的情報,他手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只是現在腿走路還不是很利索,不過不影響他騎馬,畢竟他們這些從小在馬背上長大的人,還沒學會走路便已經會了騎馬。

阿史那諾看完之後,忍不住皺眉又看了一遍,完了還用手抓抓腦袋。旁邊的副將褣營見國君這神情,便忍不住湊上前來,小聲詢問:“陛下,可是有何要事?”

阿史那諾放下撓頭的手,將情報拍在了褣營身上,讓他自己看,褣營看完之後,一臉的問號,這情報上每一個字他都認識,怎麼連在一起他就看不明白上面的意思了呢?

“這是啥意思?”褣營將軍選擇了不懂就問。

阿史那諾見褣營這傻愣愣的神情,一臉生無可戀,當時選擇人手的時候,他就應該狠心帶納古赫過來的,但他也就只能想想罷了。因爲當初納古赫在淈其那場大水中失蹤,卻陰差陽錯的去到了清河郡內,被當地的百姓所救。雖然撿回了一條小命,但受傷程度卻比自己還要嚴重,後來疫毒爆發,當地的百姓苦不堪言,納古赫便暗中引導百姓向當時的西襄侯求救,也順道將他的消息給帶了回來。

他們收到消息後,便決定裏應外合,這才有了後來清河郡內,百姓動亂四起,加速了清河郡侯的滅亡。後來納古赫順利被找回來,只是情況卻不容樂觀,本就在大水中受的傷還未痊愈,又感染上了疫毒。如此情況之下,即便是阿史那諾也不忍心讓他跟着自己四處徵伐,便讓納古赫和高校逑一行人一起,回蒼都休養。

再加上前段時日,他手上腿上的傷還需要褣營在身邊替他遮掩,這才讓這位跟在了自己身旁,只是這位是不是所有的腦子都花在了易容之術上呢?怎麼就不明白自己看見這封情報後的心情呢?這位非但不知道安慰自己,甚至還看不明白上面的意思......

南離暗中藏了這麼一手,現在亮出來,會不會引來天下各國羣起而攻之呢?也不知道鳳儀在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有沒有想好應對之策?說起來他們都好久沒見面了,他好想親眼見見他,抱抱他,也不知道人瘦了多少?這破仗什麼時候才能打完啊......

“陛下,這南離真有這樣的好東西嗎?”褣營湊過來問正仰天做憂思狀的國君,卻換來了國君帶着譴責和不滿的眼神。褣營撓頭不解君王的譴責和不滿從何而來,是自己問了不該問的話嗎?

阿史那諾收回譴責的目光,對褣營道:“回頭替我給相國寫封信,問問他此事該如何應對。”

北禺現在的相國是高校逑,當初在阿史那諾宣布登基繼位後,曲載甫連發三封書信來,請求辭官歸鄉。阿史那諾明白曲載甫這樣做是在避嫌,雖然當初他選擇了站在自己這一邊,但現在畢竟一朝天子一朝臣,曲載甫的做法算是急流勇退。

只是,他卻不能就這麼放曲載甫離去,然後落得一個慢待功臣的名義,於是便封高校逑爲左相國,曲載甫爲右相國,加太子太傅。雖然現在沒有太子,右相國也沒有實權,不過都是些虛職,曲載甫的目的達到了,君王也沒失了顏面,如此結局倒是皆大歡喜。

阿史那諾宣布繼位後,便馬不停蹄的趕往了東渚邊界,其餘人等全部回了蒼都,如今蒼都便是由相國高校逑代爲處理國事,六公主依拿可行監督之責。當初這個決定出來後,依拿可那丫頭還和他鬧了好久的別扭,這丫頭放養久了,竟不想回去了。

“是。”褣營的注意力此時全在君王這句話上面,這話他聽着怎麼不對勁兒呢?該怎麼應對?難不成這南離的新武器還會對準我們北禺不成?兩國現在不是交好嗎?還是說這南離遲早有一天也會和我們北禺翻臉,陛下這才未雨綢繆,提前讓相國大人相處應對之策?

褣營用自己的邏輯說服了自己,還佩服起了阿史那諾,不愧是陛下。若南離的這個武器真如情報中所言,有如此強大的威力,那麼掃蕩八方也不在話下,將刀口對準北禺也就是遲早的事。

“褣將軍,你,你這是什麼眼神?”阿史那諾沒想到自己一句話,就引來了褣營這崇拜的眼神,也不知道這傻小子又想到了什麼?

“陛下放心,褣營一定完成任務。”褣營堅定道。

“哦......”不是,寫封信需要這樣鄭重其事嗎?這小子腦子沒毛病吧?

見國君一臉擔憂的看着自己,褣營主動替他解憂,道:“陛下是擔憂南離日後對我們不利......”

褣營話還未說完,阿史那諾一巴掌就拍到了他腦門上,果然這小子所有的腦子都用在了易容上了。這話就有些冤枉褣營將軍了,分明人仗也打得不錯。其實出現這個問題的根本原因,還是阿史那諾在認知上出現了偏差,雖然他自認爲從沒有隱瞞過與南離王的關系,但也從未公開過。身邊那些人精憑借自己的機敏猜到了,他卻默認爲大家都已經知道了。

阿史那諾道:“算了,信不用你寫了。”

“啊?爲什麼?”褣營揉着腦門兒,滿臉都是疑惑加委屈。

“怕你寫不明白。”阿史那諾說完便驅馬前行,不想繼續和這小子扯下去。

褣營揉着腦門兒不明白,他怎麼就寫不明白信呢?他身爲武將,雖然文採不出衆,但寫封信還是不在話下的,陛下爲什麼要質疑自己寫不明白?難道那話不是要讓相國想個對策出來?可不是爲了北禺,難道還是爲了南離不成?

正在褣營左思右想不得其解時,就聽他們陛下一拍大腿,擲地有聲的宣布:“孤要去趟南離!”

褣營張大嘴,一臉茫然道:“啊?”

曦祜國、都城湯池、金烏宮

曦祜當今國君乃故太子之孫,先國君子雅騁鳴之曾孫,但因爲其年幼,故而國事基本是由相國田芳代爲處理。

與烏有國的消息同時送達的,還有東渚的密信。田相國將東渚的密信放在一旁,先拆開了烏有國那邊傳回來的消息,這才看的東渚密信。這兩封信件一結合,原本不明白的地方,便茅塞頓開了,原來如此。

本章已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