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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動情

辛亦閒感受着脖頸邊雁景行粗重的呼吸逐漸變緩,直至平靜,這才輕聲問道“這天罰你可以控制的,對不對?”

靜默半晌,雁景行的輕笑聲在耳邊響起“讓你發現了……”

辛亦閒偏過頭去,不再吭聲。

每一次親吻的時間都比上一次長,他怎麼可能感覺不到。

尤其這一次,雁景行明明都已情動,天罰卻遲遲沒有完全發作。

雁景行抬起頭來,貼着他的臉頰“你生氣了?”

辛亦閒闔上眼“那你爲何還留着它?”

雁景行沉默了一會“因爲它在,你才會允我與你溫存片刻。”

辛亦閒呼吸窒住,他慢慢睜開眼,眼裏卻含了些許溼潤水色,雁景行呼吸陡然又重了一分。

兩人四目相對,溫柔繾綣若春風拂水,誰又看不出對方眼中情意,可辛亦閒的嘴脣微微開合,想說什麼卻又頓住,他心生不忍。

可他身上這個男人,偏偏就拿捏着他的於心不忍,一步一步,得寸進尺。

辛亦閒別開眼去,雁景行還沉浸在剛才的目光中“你明明,對我有情,可爲何還不肯完全接納我?”

辛亦閒臉頰微微發熱,輕輕推開他,站起身背對着他理了理衣襟,狀似隨意道“你分得清我與魚不至麼?”

雁景行面露不解,他緩緩坐起身來“你在說什麼?你就是不至,不至就是你。”

辛亦閒轉過身,俯身看着他的眼睛,輕嘲道“你覺得我像他麼?”

雁景行靜靜的看着他,不明白他爲何非要區分的這麼清楚。

辛亦閒不想殘忍,可話說到這一步,他得接着說下去“你喜歡他的什麼,我大概統統都沒有。”

魚不至的隱忍、執着、深情,還有他歷遍千帆後的通透和決絕,都不是如今的辛亦閒能比的,經歷不同,自然感受不同。

他終於說出了最殘忍的那句話“若是他,以他最後的心境,必不會如我這般再與你糾纏,所以,你還會覺得我是他麼?”

雁景行臉色唰的慘白,這一句話對他而言,猶如夢魘猶如詛咒,別人說起來,他可以不做理會,但卻入了心,可再叫魚不至親自說出來,就像一把已刺入了心的尖刀,還要不停的翻攪,令他痛苦難當。

就好像他所逃避害怕的噩夢,成了現實,讓他永無寧夜。

可看着眼前的雁景行,露出哀求悲傷的眼神,那麼深重,辛亦閒卻突然覺得呼吸不來。

他緩慢的直起腰身,閉了閉眼,不再看雁景行的眼“我對你有情,可魚不至……他已經放棄你了啊……”

他轉身慢慢向殿階處走去,步履沉重,心中卻空落落似無根飄萍,他自嘲的想,真是傷人一千自損八百。

然而,雁景行飛速即至,從身後緊緊扣住了他,聲音沙啞卻透着狠戾,堅決又固執,像是在告訴他自己“魚不至注定是雁景行的,哪怕重來一次,或重來無數次,你,都會對我動情。”

他將辛亦閒轉過來,眼裏的哀求與悲傷統統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滿溢的熱愛與深情,使他的眼睛亮如星辰“不管是魚不至,還是辛亦閒,只能愛我雁景行!”

……

無相生不是原來那個無相生,原來的無相生只是某人摒棄的一縷惡念,未曾予以他同樣的相貌,才使他無相,由他自由生長。

如今的無相生卻因即將死亡,引來了一絲感應,被附上了某人的一縷神念,漸漸要生出面目。

此人不肯透露身份,但從他不懼魔息還可善用而言,必是上界的魔。

在萬萬年以前,原本魔是可以飛升的,道魔本就相輔相成,證道之人要通過魔的考驗才叫證道,是爲無魔不成道。

原先的天界便有——次九天大魔,三天大魔,三界大魔,三清大魔,五帝大魔,五天大魔,諸天魔王,梵天靈君之魔等,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酆都大帝,既稱九幽拔罪天尊,也作北帝大魔王。

但魔這個東西,到底野性難馴,不是每一個都能於仙域之內受天長日久的約束,於是有一大部分的魔揭竿而起,佔據一方,開闢了與仙域對立的魔域。

天界便徹底被一分爲二。

數次摩擦大戰之後,爲免魔域壯大,仙域使了手段,斷了魔的飛升之路。

道魔的飛升之路本是相輔相成的,證道長河少不了大魔隱韻,那是正道修士證道之路的關卡,聞其音能見世間百象,功名利䘵、貪嗔癡怨……證道成功入得天門,隱韻方消。

因此才有“魔王監舉,無拘天門”一說。

但大魔隱韻卻是魔修飛升的引路祕音,便是經書所說的“此三界之上,飛空之中,魔王歌音,音參洞章。誦之百遍,名度南宮;誦之千遍,魔王保迎;萬遍道備,飛升太空......”

但萬萬年前,這大魔隱韻就被仙域給偷摸摧毀了。

少了大魔隱韻,飛升而來的正道修士,只重修煉道行,品性德行卻參差不齊。

可從此,魔便不能飛升,因無路可尋。

直到萬年前,才被驚覺的魔域的魔發現。

氣憤之餘又使了同樣的手段,以牙還牙,破壞了證道長河,斷了正道飛升的路。

所以,如今,其實無論正魔,都飛不了升,強行飛升,只能落個打回原形,或身死道消、灰飛煙滅的結局。

那萬年前飛升的靈修,會飛升失敗,就是這個原因。

而如今,卻因爲某種不可抗力,仙魔兩域,又開始想盡辦法想要打通這條飛升之路。

卻又不肯聯手,便各尋各路。

至於是什麼抗力。

無相生卻不肯再說。

他只言,若雁景行按他所說去辦,必能打通飛升之路。

但雁景行聽完,非但不爲所動,還開心的很“道修也不能飛升?那我便放心了。”

然後無相生再說些什麼,他便不願聽了。

直叫無相生嘔血。

他還是被鎖在了熔牢裏,雁景行並未給他任何優待,他日日叫着要見雁景行,可雁景行卻不肯見他。

他沒什麼好辦法,沒人助他些魔息,又不願一直喫苦受罪,那抹神念便來了去,去了來。

本章已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