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爲了兩國聯姻的事盡快落實,也爲了向天下人宣告,從此以後,南離的君王將是他的人,阿史那諾決定,遊說照月儲君這事兒得盡快辦妥。
由於照月那位小公主現在被長老院的人給關起來了,要私下裏單獨見她一面,只怕不容易。所以,阿史那諾決定先以北禺王的身份出使,若長老院的人拒絕,他在通過照月的密探,祕密接觸那位小公主。總之,要見上她一面,當面和她談談。
靜謐的深夜,洗練的月華映照在朱雀宮的每一處,顯得有些清冷,然而泰成殿內卻是一片春意。
(第二十四品 福智無比分
“須菩提!若三千大千世界中所有諸須彌山王,如是等七寶聚,有人持用布施;若人以此《般若波羅蜜經》,乃至四句偈等,受持讀誦、爲他人說,於前福德百分不及一,百千萬億分,乃至算數譬喻所不能及。”
第二十五品 化無所化分
“須菩提!於意雲何?汝等勿謂如來作是念:‘我當度衆生。’須菩提!莫作是念。何以故?實無有衆生如來度者。若有衆生如來度者,如來則有我、人、衆生、壽者。須菩提!如來說:‘有我者,則非有我,而凡夫之人以爲有我。’須菩提!凡夫者,如來說則非凡夫,是名凡夫。”
第二十六品 法身非相分
“須菩提!於意雲何?可以三十二相觀如來不?”須菩提言:“如是!如是!以三十二相觀如來。”佛言:“須菩提!若以三十二相觀如來者,轉輪聖王則是如來。”須菩提白佛言:“世尊!如我解佛所說義,不應以三十二相觀如來。”爾時,世尊而說偈言:“若以色見我,以音聲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見如來”
第二十七品 無斷無滅分
“須菩提!汝若作是念:‘如來不以具足相故,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須菩提!莫作是念,‘如來不以具足相故,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須菩提!汝若作是念,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者,說諸法斷滅。莫作是念!何以故?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者,於法不說斷滅相。”)
明日這一別就大半個月不能見,自己這相思之苦,就靠今晚的記憶來緩解了。阿史那諾緊緊的將人抱了片刻,這才緩緩松開,他心裏不禁有些惋惜,不能再來一次,看來這人的身體是得好好鍛煉鍛煉了,總是讓人喫個半飽,也太殘忍了。
翌日,典客司司長韋顧聞等了片刻後,還沒得到君王的回應,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方才的話有不妥之處,所以君王才沉吟不語。可他暗自思量後,並無不妥之處,只好試着喚了一聲:“陛下......”
“啊?哦,就按你說的去辦。”蕭韶回過神來立即答道。
“咳咳——“顏伯如在一旁幹咳一聲以示提示,這韋顧聞問的和君王答的,可是風牛馬不相及啊!很明顯君王這是在走神啊,至於原因嘛,相國大人不用猜也知道。平時看陛下也挺沉着冷靜,不像是會感情用事的人,這北禺王離開還不到三天,怎麼就開始魂不守舍呢?
現在韋顧聞還一臉懵的看着君王,不明白所奏之事,爲何會得到這麼一句回答;君王也是一臉不自然的看着他,顏伯如少不得就要替相思病犯了的君王遮掩一二。
便接話道:“陛下的意思是,與烏有國君的會見,可以安排在正式會盟之前。”
懵逼的君臣二人同時恍然大悟,原來是這個意思。
“臣領旨。”
韋顧聞離開後,顏伯如和蕭韶二人面面相覷,君王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尷尬,他向來責任心強,對正事從來都是盡心盡力,哪裏會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也會沉迷於兒女情長裏,在處理政務的時候,竟然走了神,想起了阿史那諾。
說來也是那幾天他們天天膩在一起,白天做伴晚上又夜夜笙歌,習慣了阿史那諾的陪伴後,這人驟然離去,身邊頓時冷清了不少,心裏也有些寂寞。
“陛下若無事吩咐,老臣就先告退了。”顏伯如留下來其實也並未打算對君王說教或是什麼的,此時見君王臉上那又是尷尬,又是懊惱和自責的神色,便知道是君王會錯了意。顏伯如如今也是近半百的人呢,也曾年輕過也曾愛慕過。知道能遇見一個自己喜歡的人,恰好也同樣喜歡着你,還願意爲你不要子嗣,許諾彼此此生唯一,是何等幸運的事,是何等讓人羨慕的事......
遇到了便好好把握吧,思念的時候能拿出來想想,倒也不是什麼壞事。無須自責和懊惱。
有了上次南離與曦祜之戰的經驗,這次南離對於周邊相鄰的諸國和部落,都提前做了部署,也是得益於這幾年來的努力,西北方向彼此有着商貿往來,可謂牽一發而動全身,他們不敢冒着損害自身利益的前提下與南離翻臉。只要他們不與東渚同流合污,即便保持中立,對南離來說也是利大於弊。
西南方向上次動手收拾了一批,現在老實安靜了不少;南邊和東南方向歷來和南離不對付的颯藍和夷藍,也因爲越屺去了之後,狠狠揍了幾次,現在知道夾着尾巴做人了。沒了這些周邊國家的掣肘,加上鳴石果的投入使用,這次南離雖然也面對了不少的壓力,但和他登基之初的那場危機相比,可謂是從容了許多。
不論其他,單這次南離發出會盟邀約後,從響應的國家和人數來看,就能看出一二。南離這邊會盟的時間定在了八月初一,東渚那邊卻也沒有閒着,大把的銀子砸下去之後,自然會有國家願意跟着他們走,兩大陣營的規模不斷擴大,卻奇異的並未發生大規模的衝突。
兩大陣營似乎心照不宣的保持着某種默契,南離派出去援助烏有國的大軍,依然還停留在前線;東渚拉起來的聯軍子虛城兵敗後,撤退了一百裏駐扎。遙相望的兩軍雖然隔三差五的就出來叫個陣、罵個戰,但真正動手的時候卻基本沒有出現過。兩軍就在這緊張又詭異的氣氛中,達到了微妙的平衡。
阿史那諾看着眼前斷斷續續出現的,有別於大陸上其他國家的建築——那高高的尖塔配着圓圓的屋頂,這帶着濃厚照月風格的建築,便知道他們此行的目的地——照月國都望舒城已經快要到了。眼前的國度平和又安詳,路過的人們見到他們這一行人時,投來的目光帶着好奇和探究,卻都沒有惡意。
出發之前阿史那諾以北禺的名義發出的提出和照月國君相見,不出意料的被拒絕了,甚至直接道出了照月儲君和國君不方便接待外賓,將他想見照月儲君的話也給堵死了。因此,他便帶着護衛混在從南離出發前往照月國都朝聖的信徒裏出發了。
之所以選擇這個身份,一是這身份能降低照月那邊的警惕;二是最近前往照月朝聖的隊伍很多,他們混在其中不顯突兀。從方才進城的時候,城門口的士兵知道他們是來國都朝聖的信徒後,便主動提出是否需要車馬護送,領隊的老人以只有用腳步親自走到月神像下,才能表達他們的虔誠爲由給拒絕了,城門口的士兵大爲感動,送了他們不少食物和水,便痛快的放行了。
其實不只方才,自從進入照月境內後,這樣的事便遇見過幾次,照月士兵對他們這些前來朝聖的信徒,從未爲難過。他發現照月整個國度對月神,以及代表着月神在人間化身的國君和儲君都有一種極致而盲目的崇拜。不,確切的說是所有信奉這月神的信徒,都有這種狂熱的崇拜。
當然這種盲目是在阿史那諾這個外人眼中看來的,照月在五大國之中,實力是墊底的,可若單論遍布在大陸各國的信衆之間的影響,卻是第一的。毫不誇張的說,若照月國君的一舉一動,能牽動那些散布在各國各階層信衆的心。若她有心,雖不能讓這些信衆造反叛國,但對該國造成不小的麻煩卻是很輕松的。這也是爲何實力不是很強勢的照月能躋身五大國之一的原因。
而如此威望和盛名之下帶來的後果,是作爲月神在人間化身的國君和儲君,在言行舉止上不能有半點行差踏錯。這次照月國君的病,已經在信衆之間引起了不小的騷動,緊接着儲君又公然抗拒和侍月者成婚。
這接二連三的異常,自然而然的便讓照月的百姓,以及天下的信衆想到了一個詞:神罰。於是朝聖的人才會絡繹不絕的從四面八方湧來。這種自發的行爲,再一次證明了信衆對照月國教的虔誠和狂熱追隨。
伴隨着這種極端的狂熱,若照月的國君和儲君出現任何茬子,都將會引發另一種極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