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聽見這話,阿史那諾突然福至心靈,竟然猜到了蕭韶即將要出口的話。
“聽說北禺君王帳中有位絕色女子出入。”
果然!!!阿史那諾心中一喜,不覺蕭韶話中暗含的危機,反而高興道:“我就猜到你要說那姑娘的事。”
“哦,是嗎?”蕭韶見他這高興的樣子,心裏竟有些氣不打一處來。雖然知道這人和那姑娘之間不會有什麼,但自己的人被別人覬覦,還是讓他心裏有些不快。加上這人一進來不僅不主動交代,還抱着這麼一大摞折子來讓自己處理,這才讓他的不快全都聚集到了一塊兒。
“那你說說看。”蕭韶雙手抱胸看着阿史那諾,他倒要看看這人能說出個什麼子醜寅卯來。
“這事兒也是我來找你的目的之一......”阿史那諾一把將對自己展示出抗拒姿態的人拉入懷裏,還不待人做出反應,便湊近他耳旁低語了幾句。將汨羅氏領地內發現了特殊礦石,以及其可能會有的特殊效用,一一告訴了蕭韶。
蕭韶聽完,豁然抬頭看着他,問道:“此事當真?”
阿史那諾看着蕭韶那雙漂亮的雙眼,嚴肅的點點頭,道:“我還能用這種事誆你不成?”
蕭韶摩挲着下巴半晌沒說話,腦海中卻閃過了無數個念頭,若真有這種礦石,那鳴石果的能用到的場合將大大提高,威力也能在現有的基礎上,再得到進一步的提升。這還只是他自己能想到的方面,若是交給老方他們,說不定還會有其他驚人發現。
阿史那諾看着專注沉思的人也沒有去打擾,只是在一旁默默的欣賞着,這人本來就長得好看,這幅專注思索的樣子又是另一番美景,視線下沉,長長的睫毛也跟着垂了下來,在眼簾下形成一道弧形的陰影,隨着他的呼吸微微顫抖着,仿佛蝴蝶翕動的翅膀。
纖長勻稱的手指摩挲着下巴,形狀優美的脣被他揉搓得有些變了形,隨着他手指的滑動時不時的就和脣瓣蹭到了一起,偏偏這人還下意識的伸出舌尖來舔舔脣,完了竟還將手指伸到脣邊咬了起來......
白皙的膚色,豔紅的舌尖,誘人的脣瓣......阿史那諾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咽口水,深夜裏那些熱情似火的畫面,不受控制的跳了出來,頓時有些口幹舌燥起來。他敢用自己的良心對天地起誓:自己以前絕不是這樣的好色之徒。要說還是要怪眼前之人,長得這麼好看不說,還誘人而不自知。
阿史那諾腦子中想着些有的沒的,意圖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卻聽蕭韶忽然道:“所以,汨羅氏是打算用那絕色女子來與你聯姻,換取領地日後的榮光?”
一聽這話,阿史那諾頓時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義正言辭道:“我豈是那等賣身求榮之人?”
“哦?......”蕭韶拉長的音調,不置可否。
“還有,你別瞎說......”阿史那諾突然帶着些憤怒道:“在我眼裏,天下可稱作絕色之人,唯有你一人。”
“......”蕭韶沒料到這人會突然來上這麼一句,以往自己是最不喜歡有人拿他的容貌長相說事,每每說到這事兒,他必定翻臉。但今天聽來竟有種別樣的感覺,沒了以往的憤怒,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若要給這種感覺找一個詞來形容的話,姑且可算作是喜悅吧。
阿史那諾也是說完才想起自己犯了這人的忌諱,連忙抬眼去觀察蕭韶的神情,卻發現這人似乎沒有生氣?雖然他不知道這其中的緣由,卻覺得這是個趁機表明自己立場的好機會。
“汨羅氏的領主三番兩次的積極表態,不過是想彌補之前的錯,想要保住日後的榮光而已,如此簡單的事,那用得上我來賣身?訂立盟約的方法有的是,聯姻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封爵封侯,丹書鐵券,要多少有多少......”說完立即意識到不對,跟着就找補道:“當然,咱們的盟約必須是你我聯姻才行,其它的方式我不認!”
“......”蕭韶都還沒來得及想到這一處來,好話歹話就全被人說完了。行吧,這個問題姑且算是解決了。那剩下的......
“關於鳴石果和那礦石,兩國之間你打算怎麼合作?”他們私交再好,即便是後面宣布了聯姻,涉及兩國之間的大事兒,也不僅僅是他們私下能拍板決定的,何況還是如此敏感和重要的大事兒。
“這個嘛......”阿史那諾拉長的聲調,半晌兩手一攤,道:“我只讓他們別聲張,還沒來得及讓他們商討出個章程對策來。”
“......真是一點兒也不意外呢!”這話聽起來像是在諷刺,其實蕭韶只是有感而發的真心話罷了。
阿史那諾湊近蕭韶,將人圈在懷裏,道:“我這不是要先問問你的意見,聽聽你的想法嘛。”
聞言,蕭韶暗道一聲自己真是糊塗了。如此利好的大事,他和南離當然不會反對,可如他之前所想,他們兩人關系再親密,也要顧及兩國的臣工以及子民。此事於南離如此利好,北禺當然不能白給。一定要拿出與之相匹的出來,作爲交換才行。
而一個現成的且北禺又不會拒絕的條件,那就是開放鳴石果的研究所得,或是向北禺直接提供鳴石果,可這樣一來,南離這邊臣工和百姓的反應又會怎樣呢?畢竟現在全天下只有南離有這東西,可謂是他們的殺手鐧,會這麼輕易的就答應拿出來交換北禺那還未可知效用的礦石?如此一來,這事兒倒的確是要先問問自己的意見和想法才行。
其實,就蕭韶個人的意見他是願意將鳴石果的研究與北禺共享的,之前他就有此打算,只是被阿史那諾給婉拒了。現在加上這礦石,要讓南離的臣工同意應該不難。這件事兒難的是要合作到什麼地步,共享到什麼程度?
阿史那諾的視線在蕭韶下意識咬着的手指間,移開又挪回來再移開,如此反復了數個回合後,終於將人手拉過來放在脣邊輕咬了一口,問道:“如何?”
蕭韶將自己的憂慮如實說了出來,兩人又是一陣沉默,最後還是阿史那諾先開口:“既然不好決斷,那你就先和他們通通氣兒,先擬定個合作章程出來,我們在做下一步打算,如何?”
蕭韶點點頭,也只得先如此了。
“好,這事先就這麼着吧。”阿史那諾搓手,看着眼前自己帶來的折子道:“現在咱們該來處理眼前事兒呢!”
“......”蕭韶揉了揉額頭,看來這苦差事兒,自己還是逃不過啊!最後兩人討價還價到底還是沒讓蕭韶一人處理,而是兩人一起批閱了。雖然對蕭韶來說兩人一塊兒處理的時間還不如他一人來得效率,但還是拉着人一塊兒批閱了,爲的就是不想慣阿史那諾這毛病。
批閱完奏章後,阿史那諾將奏章如來時般整整齊齊的打包好了,又叫來納古赫讓他送還給方漢生,自己則繼續留在了南離國君的行帳裏,理由嘛,是還要商議明天會盟的細節。
其實,這個借口找的着實不怎麼高明,像這樣諸國之間的會盟,以典客司爲首的各部門早已經會談過無數次了,該商量的細節也都基本確定好了,真有什麼談不攏的地方,拖到現在即便是國君親自會談,估計也就那樣了。
好在納古赫明白他們陛下心裏的真實想法,倒也沒有去拆穿他這蹩腳的借口。他想這大白天的兩人貴爲一國之君,這行帳又不隔音,四周還有來回巡邏的侍衛,他們應該也不至於幹出什麼出格的事兒來,最多也就是膩歪在一起,說些體己話罷了。
一開始蕭韶也是這樣以爲的,本來他們之間就聚少離多,這大半年來兩人又算是經歷了一場生離死別,所以也就放任了阿史那諾的任性。他本以爲自己能把持住,不會讓對方亂來,但當他們又滾到一塊兒時,蕭韶才明白他還是太高估自己了。
“呃、嗯......”聲音剛一出口,蕭韶便緊咬住嘴脣,他知道這附近都是巡邏的侍衛,即便他剛才的聲量不足以驚動侍衛,但他還是覺得自己丟不起那個臉。
阿史那諾見狀故意使壞,朝着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上輕輕撞了一下,蕭韶便如觸電一般......背脊緊繃成了一張弓,下一瞬間又彈回了榻上,聲音之聲再也壓抑不住,眼看就要溢出口來。
在爲數不多的理智驅使下,蕭韶將手指塞進口中,死死咬住手指才勉強沒有叫出聲來。
胸口卻不停的起伏着,想以此來平息阿史那諾故意使壞帶來的結果。如此阿史那諾倒有些後悔了,連忙俯下身將人手指拿了出來,一看之下才發現,白皙的手指上已經出現了一圈粉色的牙印,還真是下了死勁兒咬的,看得他又是自責又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