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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什麼仙人嘴巴裏輕飄飄的一句話,差點要了這個婦人肚子裏孩子的命。

還真是殺人不用刀。軟軟兩張嘴皮一碰,可以給人溫暖的力量讓人重生,也可以刀不血刃要人性命。

林會紀看在眼裏,心裏既恨又愛,這丫頭對着他從來都是又倔嘴又硬,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她都同情心泛濫。

蕭管家八百個心眼子,一打眼就知道兩個小祖宗在愁啥了,他轉身出門,去迎外面的人去了。

李平湖同行相斥,喝完粥就找了個空屋子躲起來睡覺去了。

遊醫騙人的話術他門兒清,平時自己演起來都犯惡心,他可不想在現場看別人演,髒眼睛!

一燈如豆,襯得冬日的破屋更爲蕭瑟。

蕭管家領着衆人進門的時候,帶進了飛揚的雪花。

外面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開始下起了雪。

後面跟進來的二葫蘆和屋子的男主人兩人一左一右,押着一個人。

西爾薇皺眉,男子怎麼也動手了?看來這遊醫神棍的標籤基本上沒跑了。

“不好意思,這兒沒有多餘的凳子了,您老委屈站會兒可好?”蕭管家的態度卻是出奇的好,仿佛和男子兩個人換過來了。

可能是之前喫了李平湖的苦,所以才小心謹慎了很多。

神棍抖了抖被抓着的兩只胳膊,意思是,先把他放開。

蕭管家看了看林會紀,看自家主子沒表態,就體貼地讓二葫蘆和男子松開了神棍。

神棍再次獲得自由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神情自若,一臉不屑。接着自顧自地端起桌上的茶杯猛灌了兩口。

男子憤憤地奪過茶杯:“你還好意思喝!你個……江湖騙子……勸人斷子絕孫的敗類……小心雷劈死你!”

男子罵得不是特別利索,斷斷續續、絞盡腦汁之後,才將心中憤怒表達了出來。平時應該也不是什麼口齒伶俐的人。

神棍笑了笑,顯然對自己的理論深信不疑。“騙子?我何時騙過你了?”

男子有嘴說不清:“生孩子就會被瘟疫纏上,是不是你說的?!”

神棍搖頭。

男子氣極,大步上前,一把揪住了神棍的衣領,“昨日在村頭,信口開河,說蘇州府染上瘟疫的人家,家裏都有新生孩子的,是不是你?”

神棍眯了眯眼,像是想起來了,無所謂地點了點頭。

男子可能是被神棍的態度刺激到了,松開衣領的時候,狠狠推了一下神棍,神棍重心不穩,直直往後倒去。

屋裏衆人還沒來得及同情他,婦人甚至都打算挺着肚子扶他了。

誰知神棍竟然就地躺下,縮成了一團:“我就說我沒睡醒,這大冬天的,你們非得讓我來。也好,趟這裏也挺好,雖然沒有被子,但有火堆可以烤,也不賴。”

林會紀的臉色也變得嚴肅:“你在蘇州府呆了幾年?”

神棍抽了抽鼻子坐起來:“雖然有火盆,可是這地上實在太涼了。”說着指了指屋裏那張唯一的竹牀:“那牀如果沒有人睡的話,可不可以讓我先睡會兒。各位好心的菩薩,大慈大悲、大慈大悲......”一邊說還一邊對着滿屋子的人彎腰作揖。

老太太是個心善的,“你要是冷,你就上去睡吧。不過睡之前,先把我們問的話好好答上來。我老太婆先謝謝你了。”

神棍得到許可,一溜煙蹦上了牀,重新在牀上躺下後,才說道:“冬天了,所有生靈都怕冷,瘟老怪也不例外。我在蘇州府呆了五年,每年冬天染上瘟疫的人家都會變多。聽說瘟老怪冬天需要更多的能量來御寒,所以找的宿主會更多一些。我勸你們一個個的,也別到處瞎溜達,尤其是晚上。”

說完抬頭對着老太太笑了笑:“老太太,瘟老怪喜歡新生孩子,這我可沒胡說。新生孩子就是一張白紙,最適合試驗有沒有可能和瘟老怪一塊兒長大,共享人世了......”

西爾薇接着問:“有新生孩子的人家,染上瘟疫的更多,這個現象是今年才有的?還是往年也這樣?”

神棍的表情開始變得緊張,他遲疑了一會兒,眼神躲閃說道:“我這人傻得很,也是亂猜的。興許和新生孩子沒有什麼關系呢。”

他越是這麼說,西爾薇心裏越是覺得有鬼。

林會紀和西爾薇交換了一下眼神,這人自己說在蘇州府呆了五年,說不定這能誤打誤撞知道些東西。

“按照你的說法,瘟疫喜歡選擇在冬日天氣寒冷的時候爆發,且多數情況是經過漫長黑夜後,就莫名奇妙將整個一家子染上了。今年尤其奇怪的是,染上瘟疫的人家都是有新生孩子誕生的,對嗎?”林會紀一動不動盯着神棍的眼睛問道。

本章已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