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大家都放心回去吧,明夜子時會有人將藥送到各位的府上。你們只需要將藥悄悄地給孩子喫一副,再抹上半個月,孩子就會痊愈的。但切記此事不要對外聲張,惹怒了冰神,孩子可就再也救不回來了。”
蕭管家問:“冰神是什麼東西?”
神棍一副看傻子的樣子,看向蕭管家:“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那玩意兒不是什麼好東西! 蘇州府不少人私底下叫他瘟老怪!”
衆人恍然,也就是蘇州府這些年瘟疫的源頭。
林會紀總覺得神棍身上還有東西是他們沒有看到的,“你在蘇州府這麼多年都撐過來了,爲什麼選擇現在離開?”
神棍改作爲跪,對着林會紀拜了拜,“王爺,我之所以在蘇州府混跡這麼多年,是想着有病的地方就需要大夫。我雖然醫術不精,但好歹懂點醫理,就想着蘇州府說不定能好生存一些,誰知道混來混去這麼多年過去了,我還是沒摸着溫老怪的脾氣秉性。在蘇州府那些染上瘟疫的人,我也根本救不了。再加上眼見着瘟老怪越發的不像樣了,竟然對新生寶寶下手,還把人搞成那樣的怪物。我一來怕了,二來覺得日後這裏不知道還會出現什麼樣的惡心的東西,再不逃,可能下一個慘遭毒手的就是自己了。”
他以爲滿屋子人會接着問他,知府爲什麼會有救那些小孩的藥?到卻發現滿屋子靜的可怕,落針可聞。
他從自我沉浸式的敘述中回過神來,掃了一圈屋子,發現這屋子大部分的人的眼神並沒有在他身上,而是齊刷刷地盯向了王爺。
除了王爺旁邊的王妃,和王爺自己。
良久才聽到王爺問了一句:“你爲何認得我?”
神棍恍然大悟,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我不是故意要暴露王爺您的身份的。我只是不小心說漏了嘴。”
林會紀眼底慢慢染上了怒意:“回答我的問題。”
神棍這時候完全沒有了,剛才的那副無賴樣,他誠惶誠恐地答道:“我離開蘇州府之前,又去知府府上的柴堆裏睡了一晚。這次更巧的是,我看到有人在深夜給知府送來一幅畫,那人說畫上的人是即將來蘇州府上任的寧王,於是我就好奇的看了一眼……”
“畫上是我?”
神棍怯弱的點點頭。
“知府爲什麼會有治療那些染上瘟疫的小孩子的藥?”
問題總算繞回來了。嗯,趕緊把準備好的話,一股腦倒了出來:“知府大人可不簡單!十年前,他爲了拯救蘇州府的百姓,新手將自己一雙兒女供奉給了瘟老怪。才換來了和溫老怪的一紙協議。只要是他去求情,尊老怪總會答應,盡量不要人性命。你也只有他能救回那些小孩。”
“蘇州府所有染上瘟疫的人,只要去找知府大人,都能救的回來嗎?”二葫蘆越發的好奇了。
神棍一個眼神甩過去,比給蕭管家的眼神好不到哪去。
“要是所有染上瘟疫的人都能救的回來,那還能叫瘟疫嗎?那叫傷風感冒!你以爲瘟老怪是開慈善堂的?”
二葫蘆被噎的啞口無語。
這人啦,不招人待見,都是有原因的。二葫蘆這會兒恨不得將神棍從牀上託下來,捆好了扔雪地裏去,讓他好好清醒清醒。
被蕭管家一只大手給按住了。
就在二葫蘆打算忍氣吞聲,先放他一馬的時候,林會紀天籟般的聲音傳來:“把他捆了,扔雪地裏去!”
二葫蘆渾身舒暢,大刀闊斧走過去,沒兩下子就完成了王爺的命令。
等他再回屋子裏,發現管家正親自將老太太往起扶,“老人家快起來,王爺說了,您不用行這些虛禮的。”
剛從震驚中緩過來,站起來的蕭男子和婦人,趕緊過來,一左一右扶住了自家的娘親。
西爾薇看着整整齊齊的一家三口,笑眯眯地說道:“既然你們知道他是新任的王爺了,就放心大膽的把孩子生下來吧。王爺會確保他平安的。”昨晚故意看了看林會紀,“對吧,王爺?”
林會紀木然地點點頭,心思早神遊到了天外。
之前一直認爲知府是被迫和宋家同流合污的,如今看來得好好想想,要不要派人先將他綁了?
他竟然一直和宋家寶的人有聯絡,難不成鳴沙在宋家堡手底下做事,他是知道的?
林會紀狠狠一巴掌拍在不怎麼結實的小竹桌子上,那桌子差點當場散架。
你的人還沒來得及搞清楚,王爺這是在發什麼火?
一只鴿子撲棱撲棱着翅膀停在了漏風的窗戶上。
葫蘆一步跨過去,抓住信鴿取下了信鴿腿上的信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