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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這把劍也是我父親送給我的

魏嬰爽朗一笑:“小古板,我那幾壇天子笑可是很貴的。”

江澄聽後,無奈扶額,哪壺不開提哪壺。

藍湛等眉頭就沒放下過:“昨日之事我還未找你算,如今你提起了,那便一起罰吧。”藍湛抽出握在魏嬰手中的劍,掛在身旁。

金凌經過這麼一鬧,眼眶的紅也退卻了。他明白自己是在雲深不知處的地界,雖然心中仍有委屈,但是自己以前又不是沒有來過姑蘇聽學,多錯多罰,到時候還會多挨上幾鞭子。畢竟藍氏家規不是好惹的。

魏嬰:因犯,禁酒,禁喧譁,禁私鬥,夜歸者不過卯時末不可入內。認錯態度不良好,罰抄藍氏家規兩遍。

江澄:因犯,禁私鬥,罰抄藍氏家規一遍。

金凌:因犯,禁私鬥,禁喧譁,罰抄藍氏家規一遍。

因爲金凌並沒有宿舍,所以他就跟着魏嬰和江澄來到了他們的宿舍。

宿舍裏,三個難兄難弟聚在一起抄家規,除了魏嬰抄的飛快,其餘兩個人都是慢慢的抄。

一周後才交,沒必要抄的那麼快。僅僅只是3000家規而已(哭)

等到金凌抄完後,一整個腰酸背疼,看着已經暗下來的天色,不禁悲從中來。

自己到底造了什麼孽?本來今天就要當上家主,結果卻重溫聽學,還要在這裏抄書。

金凌越想越委屈,在一張新紙上亂畫。先是畫出一個魏嬰,再把魏嬰的臉上畫一個了叉。

金凌撇着嘴,眼神中帶着兇狠:“小偷,小偷,你才是小偷!這是我爹給我的,哪門子的偷!你明明最沒資格說……可是…”

金凌目光移到窗外的夜色,這裏的一切是那麼的熟悉,又那麼陌生。

微風輕輕吹起發絲,也把桌上的紙吹起了一個角。

這個時候的魏嬰什麼都沒有做,他僅僅只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而已,又何談有沒有資格?

金凌的眼神逐漸黯淡下去。

第二天。

雖然金凌的身份不明,但是鑑於他認錯態度良好且對知識有着濃厚的興趣,藍老還是讓他坐下來聽學。

金凌坐在比較靠後的位置,前面的情況看得清清楚楚。

看着魏嬰和聶懷桑的小動作,兩個人扔紙條扔的不亦樂乎,而中間的藍湛冷靜地阻擋着兩人的攻勢。

最終一個紙條打到了藍老先生的頭上。

哦豁,有好戲看了。

魏嬰以前經常被罰完全是自作自受啊,含光君能忍到現在真的是很……不對呀,這不是給他發福利嗎?

金凌本來以前看不出來,直到他們結爲道侶之後才驚覺自己錯過了什麼……不對,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金凌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試圖讓這個想法從腦袋裏滾出去。

“魏嬰。”藍啓仁被魏嬰的紙團砸到後,眸光銳利的叫魏嬰回答問題。

“在。”魏嬰立馬站起來。

“清河聶氏先祖所操何業?”

“屠夫。”

“蘭陵金氏家徽爲白牡丹是哪一品白牡丹?”

“金星雪浪。”

“修真界興家族而衰門派第一人爲何人?”

“岐山溫氏先祖,溫卯。”

“身爲雲夢江氏弟子,這些早該倒背如流了,答對了也沒什麼好得意的。”藍啓仁閉了閉眼睛,手捻着胡子說道。

“我再問你,今日有一劊子手,父母妻兒俱全,生前斬首者逾百人,橫死市井,曝屍七日,怨氣鬱結,行兇作祟,何如?”藍啓人目光灼灼。

魏嬰愣了一會兒,沒有回答。

“忘機,你告訴他,何如?”藍啓人的目光轉向魏嬰旁邊自己的得意門生——藍湛,語氣中頗帶着一絲驕傲。

“度化第一,鎮壓第二,滅絕第三,先以父母妻兒感之念之,了其身前所願,化去執念,不靈,則鎮壓。罪大惡極,怨氣不散者,則斬草除根,不容其存。玄門行事當謹遵此序,不得有誤。”這一番話宛如教科書一般。金凌倒沒什麼驚訝,雖然他說的跟書上寫的一模一樣,但這畢竟是含光君。

“一字不差。”藍啓仁嘴角微微上揚,手捻着胡子。

“我有疑。”魏嬰在一旁開口。

“講。”藍啓仁放在胡子上的手就沒放下來過。

“雖說是以度化爲第一,但是度化往往是不可能的,了其生前所願化去執念,說來容易,若是要殺人滿門報仇雪恨該怎麼辦?”魏嬰侃侃而談。

“故以度化爲主,鎮壓爲輔,必要則滅絕。”藍湛面不改色,對答如流。

“我方才並非不知道這個答案,只是在考慮第四個方法。”魏嬰語氣頓了頓,“這名劊子手橫死化爲兇屍是必然的。既然他生前斬首者逾百人……不如掘此百人墳墓,激其怨氣,結百顆頭顱,與該兇屍相鬥……”藍湛聽到這段話,頓時側過頭來,看着魏嬰的側臉。

可是魏嬰還沒有說完,便被一道怒斥打斷:“簡直不知天高地厚!”藍啓人臉上青筋暴起,“本末倒置,枉顧人倫!”

金凌看着二人一來一回的談話,他不禁蹙眉,苗頭在這裏居然就有了嗎?

“你若是想到了仙門百家就留不得你了!滾!”藍啓仁順手抓住桌上的一本書就扔了出去,魏嬰側身一躲,隨後雙手抱拳,臉上帶着爽朗的笑容:“告辭!”說完這句話後,轉身便跑出了殿內。

金凌在內的所有弟子心裏同時想着一句話:“居然……真的滾了……”

藍啓仁氣得手指發抖,隨即怒喝道:“魏嬰從今天起面壁思過一個月!”

金凌抽了抽嘴角,接下來便沒有在聽課了。

自己來到這裏到底是因爲什麼來到了一切都沒有發生的時候,自己是否能阻止魏嬰修鬼道?是否可以阻止蓮花塢覆滅?是否可以阻止爹娘被殺?

金凌梳理着從長輩、書中聽到的東西,再結合如今的情況……頭疼。

就這麼想着,便下課了。

“金子軒,金凌!”魏嬰在門口招手,金子軒只是看了一眼,便不再理他。金凌整理好自己的書,便聽到魏嬰在叫自己。

“幹嘛?”金凌本來就頭疼,如今的表情更是不好,但他還是走過去了。

魏嬰一手拉住金凌,一手拉住金子軒:“我主要還是有點好奇。”他拉過兩人的劍,並把它們靠在一起。

金子軒看到金凌手中的劍時,眉頭頓時一蹙,手抓過金凌的劍和自己的劍一對比,這一比,便更加疑惑了。

這兩把劍不能說毫無關系,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這把劍是我父親給我的,世間僅此一把,不可能有相同的另一把。”金子軒立馬開口。

“巧了,我這一把也是我父親給我的。”金凌說這句話時,很難不笑。

“你的父親是金光善?”金子軒的目光頓時冷下來。

“不是,他叫……”金凌突然有點說不出口,且不說魏嬰和很多人都在旁邊,就說會不會被親爹笑都是個問題,突然就有一點難以啓齒。在父親眼裏,有人突然叫他爹會怎樣?

“你父親到底是誰?”金子軒有些不耐煩,作勢要走。

“借一步說話。”金凌內心糾結,看到魏嬰拉着江澄來時就更糾結了。不禁開始怨起自己的嘴來,事到如今,不說出什麼東西,根本圓不過去。

來到宿舍後,“這就是你說的借一步?”金子軒這回是真的不耐煩了,自己爲什麼會信他來到這兒?

“如果我說出來,那你會信嗎?”

“那得看是什麼事。”

“會啊。”

兩個不同的答案同時響起。

金凌閉了閉眼,隨後輕輕的嘆了口氣。

“我與你們其中兩個人有血緣關系。”金凌真怕他們三個把自己當瘋子,想循序漸進的讓他們猜到答案。

“怎麼可能?”這次只有魏嬰和金子軒出聲,江澄並沒有太過驚訝。

上一次金凌給他的銀鈴並不是清心鈴,但也只有雲夢江氏那邊的大神鍛造師才能造出這種品質的銀鈴,這一刻,江澄便肯定金陵跟江家是有關系的。

而魏叔叔沒有其他的兄弟,只有魏嬰一人,所以剩下的便是金子軒。

但是金凌並未作解釋,只是自顧自的說:“我雖然不是子字輩,但是我卻可以光明正大的上族譜。”這句話讓在場的人都皺起了眉。

什麼東西?

金凌看着面前沉思又迷茫的衆人。

他承認,他爽了。

“什麼意思?”金子軒的眼神更加冷冽,難道他的父親還想讓一個私生子上族譜嗎?!

“用你們的腦子好好想一想,明天早上我公布答案。”金凌有些得意的轉身。

可是他忘了,在場人的武功都在他之上。

不到一會兒,金陵便被三人擒住。

“用你們的腦子好好想一想。金光善懼內,怎麼可能讓私生子上族譜。我能上當然是因爲我的血脈是正統的。”金凌被一個繩子綁在原地,有些憋屈的喊道。

金子軒開始迷惑了:“難道你是金子勳的……”

“不是!”金子軒還未說完便被打斷,看着金凌氣惱的模樣,也沒有追究他那不禮貌的行爲。

“你們爲什麼就不能結合我的第1句話來猜呢?”金凌真的是鐵了心想讓他們自己猜出答案。

江澄在一旁默默梳理信息。

和江家、金家有關系,還是金家正統血脈,不是金光善和金子勳的,那就是……江澄的目光移到金子軒身上。

但是又覺得不太對。一個16、7歲的生一個18歲的,這怎麼想也不對。

江澄感覺怎麼理都理不順:“你是江家直系血脈嗎?”江澄又將目光移到第一句話,開口問道。

“是。”金凌微微仰着頭,那種目中無人的氣質油然而生。

江澄沒去理會這些。

江家直系血脈,只有我和阿姐,我是不可能的,那只有阿姐。

對啊!金子軒和阿姐有婚約!

江澄剛想開口,身邊的人卻早已出聲:“你和金子軒還有師姐有血緣關系。”魏嬰淡淡開口,眼神中的爽朗不剩幾分。

“對。”金凌沒有否認。

“那你能告訴我你的年齡爲什麼比他們大呢?我記得最初的問題好像是問你父親是誰吧。”魏嬰說出第一句話時,目光直直的看着金凌,試圖從他臉上找到什麼其他的表情來,可是金凌只是露出一抹笑容。

“那是因爲,我來自未來。”

“什麼?!”面前的三人都喫了一驚,金凌還被綁着,所以只能動脖子以上的部位,“我爹是金子軒,我娘是江厭離,這把劍是我爹送我的。”金凌說出這句話後,反倒松了口氣,剛剛一路上一直在想怎麼說才會不被當成瘋子。

“那個清心鈴是魏無羨送我的滿月禮。”

“!!!”魏嬰和江澄都喫了一驚,魏嬰立馬轉爲興奮,而江澄面上卻閃過落寞之色。

魏嬰比自己聰明,還能一下找到事情的關鍵,甚至清心鈴都是從他手上送出去的,如果金陵真的是阿姐的孩子,那爲什麼他的身上感覺不出有自己的痕跡?

江澄不敢再深想,他怕觸碰到自己不願看見的東西。他徑直走向自己的房間,可好像沒幾個人在意……

“我以後是什麼樣的!”魏嬰眸光亮晶晶的。

“臉皮厚,法力強。”金凌想起初遇的那一天,一段不太好的記憶浮現在腦海中,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總感覺你沒說實話。”魏嬰喃喃自語。

金凌擺了擺手,轉身就回房睡覺了。

本章已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