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像是在說一件極爲平常的事,連多餘的情緒都沒有。
這副理所應當的輕蔑着它們的姿態......
後芊牙齒咬得咯吱作響,看向御禮的眼裏多了份陰翳。
時至今日,他還有什麼可高高在上,又有什麼可囂張的?
“本來想和首席大人好好聊聊,但現在看來倒是我多此一舉了。”
後芊抬手,落神旗自圍繞着御禮的法陣中顯形。
“既然給臉不要臉,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它知道他的軟肋,自然也知道該如何讓他神識受損。
落神旗運轉,御禮袖袍揮過,周身靈氣霎時碰撞了出去。
靈氣與鬼氣相撞,一時之間難分上下。
可御禮的靈力再經受過數日消耗且有九陰冰封陣不斷疊加的壓制下,比以往減弱了不少。
分庭抗禮的局面終是逐漸偏向後芊。
後芊得意的笑了一下。
很快,法陣中的男人睫羽微闔,落神旗懸浮在御禮周身將其帶入夢魘深淵。
有落神旗在,他想清醒都得花上幾日,足夠蒼合尋到下一顆鬼神珠放魔主進來。
御禮被控制下來後,後芊氣順了些。
寒風刮過,它隱隱打了個冷顫。
當初選在此地封印御禮,便是看在此處位於丹河最深處,寒意料峭,能讓九陰冰封陣發揮最大的作用。
但壞就壞在這股寒意太過傷體,哪怕是它也不能在此地久留。
它深深的看了眼安靜的御禮,繼而轉身離去。
隨着後芊的氣息消失,原本已經深陷入夢魘中的男人緩緩睜開了雙眸,長睫微垂,嘲諷之意一劃而過。
他抬眸看向上空壓制着自己的九陰冰封陣,風聲劃過,最上方的第五重法陣黯淡了些許。
此刻,衆人口中已經被消化完的阮某強忍着打噴嚏的欲望。
【媽的,又是哪個死東西在背後蛐蛐我。】
【現在誰蛐蛐你還重要嗎?】
系統的嗓音裏透露出心累。
【反正馬上就要死了。】
漆黑的空間裏,空氣已經所剩無幾。
阮欣能感覺到吞喫掉她的靈獸正在高速移動,她屏氣凝神、減慢了心率。
花獸只能消化死掉的獵物,而她就保持在一個半死不活的狀態。
五感減弱之後,識海內的活躍便格外清晰。
清音:叮鈴鈴--
八八四八:“不知道啊。”
骨龍:“可能玩上了吧。”
阮欣:“你們在說什麼?”
柏聖:“她有自己的節奏。”
幽蘭畫卷:“猜她幹什麼,包浪費時間的。”
阮欣:“你們在說我嗎?”
清音:叮鈴鈴--
八八四八:“你又不起作用。”
骨龍:“啥也看不見,有點無聊。”
柏聖:“我們平常也沒啥事幹。”
幽蘭畫卷:“那看點圖?”
畫卷展開,獸獸和器器的視線瞬時間轉移了過去。
她甚至沒有跟上話題,話題就沒了。
她遺憾退場。
【統,還是你好。】
【嗯嗯。】
【它們排擠我。】
【嗯嗯。】
【...你在做什麼?】
【投簡歷。】
【?】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只是在等待一個時機?】
【比如呢?】
不斷顛簸的感覺在持續了一段時間後終於停滯,花獸終於到達了它的目的地。
識海內的骨龍忽而從畫卷中抽出視線,現身在阮欣手中。
哪怕隔着靈獸的身體,那逸散出來的強大鬼氣依舊無法掩蓋。
【比如現在。】
骨龍周身瞬時間爆發出鬼氣,在花獸體內不斷翻湧,激起靈體本能的排斥。
它的肚子開始瘋狂蠕動,就像是喫到了什麼髒東西。
在阮欣被吐出來的那一刻,她就地翻滾一圈,手持鬼幽便朝着鬼氣來源直衝而去。
黑霧中一道青衣人影若隱若現,阮欣絲毫沒留手,蘊含着凜冽殺機的一劍朝着來人迎面劈下。
可這道靈刃卻在觸到黑霧之時一穿而過,落到地面上帶起塵土飛揚,溝壑百裏。
五奇還未走出,便隨着黑霧消散在原地,繼而重新在不遠處凝集。
一劍落空,阮欣輕“嘖”了一聲。
可惜了。
本想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但那鬼物好像提前猜到了她的行動,在她出劍前就有了防備。
“原以爲是後芊大人多慮了,如今看來,它才是對的。”
“像欣靈仙子這般的人物,怎會隕在一只野獸腹中呢。”
黑霧中,一位穿着青衣的俊秀小生緩緩踱步而出,錦扇搖曳間,勾起恰到好處的脣角。
本是想來驗收一下成果,但看來還是小瞧了她。
它禮節性的朝阮欣點了點頭,笑着打了聲招呼。
“欣靈仙子,久仰大名。”
阮欣眸光微眯,如若不是這鬼物身上散發的鬼氣太過濃厚,她都要以爲面前站着的禮貌青年只是個普通人了。
這般程度的鬼氣,她只在以前那些鬼將身上感受過。
“你是十二鬼將之一?”
“不錯。”
骨龍低聲道。
“主人,我從前並未見過它,約莫是新上任的。”
在阮欣打量五奇的同時,五奇自然也在打量她。
讓魔主與那眼高於頂的後芊都頗爲忌憚的角色。
靈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靈劍宗第十三峯長老--欣靈仙子。
在還未見到她之前,關於她的傳言便不絕如縷。
可如今一見,不過就是個年歲還沒它零頭大的少女。
雙方對視半晌,阮欣忽而嗤笑了一聲。
“你們鬼界補貨還挺快,舊的被我弄死幹淨了就趕緊上新的。”
“純惡意,請問你在鬼物裏屬於大件貨還是小件貨呢?”
五奇面色淡了下去,它緩緩合上了扇子。
嘴倒是毒。
“欣靈仙子年歲尚輕,說話不妨注意些?”
“那咋了?你認識阮欣就要包容阮欣的一切,包括她的野蠻、粗俗、不講理,她說得一切都是對的,做的事情都自有深度,明白嗎?”
五奇:?
“就憑你是阮欣?”
“不,憑我是tm的萬物起源。”
五奇:??
“我眼睛一閉,世界就黑了,眼睛一睜,世界就亮了。”
“我不是萬物起源是什麼?”
“天殺的,你們活着都得感謝我。”
五奇一愣。
傳言是真的,她確實不太正常。
它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阮欣。
“像你這種人到底是怎麼殺掉我前面那些鬼將的?”
聞言,阮欣微微側頭。
“想知道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