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身體就被捅了捅。
九燭:“……”
“嘶,嘶。”
蛇獸努力盤旋身子,吞吐信子,發出危險的聲音,企圖嚇離眼前的雌性。
謝恬用棍子戳了戳面前的蛇,見他不飛快逃走,就明白這條蛇是傷重逃不掉,只能發出點聲音嚇唬她。
笑話,她可是菜花蛇滅絕師太,徒手抓蛇什麼的還不是手到擒來。
這條蛇遇見她,只能說明它命裏中有一劫——
被剁成節。
蛇獸以爲面前的人也會跟其他雌性一樣,見到他的獸形被嚇得大叫逃竄。
事實上,面前的人確實大叫了一聲:“呔!”
然後雙眼冒光,在九燭視網膜中快成了殘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捏住了他脖子後的頸椎。
九燭傷重躲閃不及,一下就失去了行動能力,被面前的雌性提溜在手上。
“妖精!還敢嚇你孫爺爺。”
“省着點力氣吧!留着今晚在鍋裏好好叫!”
謝恬用手比着九燭的身體,口水譁譁流了一地:“這段紅燒,這段清蒸,這段爆炒,蛇膽泡酒。”
九燭暈暈乎乎地被翻了個面,就聽見面前雌性毫不猶豫的冷酷聲音:
“蛇鞭切了,不要。”
九燭頓時渾身一緊。
一向被冠以冷酷無情名號的他,此刻也有點膽寒。
這附近,原來還有這樣恐怖的雌性獸人嗎。
將紫蛇提溜在手裏,腰間挎着裝魚的竹簍,手中拄着叉魚的木棍,謝恬哼着小曲,滿載而歸。
就算這條蛇有毒,她也有一百種方法祛毒。
如果她喫了以後中毒了,那也只能怪她烹飪手法不夠精湛。
就像沒有一個滇人菌子中毒會怪菌子,他們只會怪自己沒有煮熟。
下坡的路比上坡的路要好走得多,沒用多少功夫,謝恬就走到了剛才和衆人分開的地方。
此時雌性們已經玩夠了水,正用配偶們帶來的幹獸皮擦拭着身上的水。
茜茜眼神滴溜溜地轉,一下子就看到了謝恬:“恬恬姐,你回來啦!”
衆人目光都看向謝恬,才發現她腰間別着一個竹簍,裏面的刺刺獸還在不屈蹦躂。手裏提了條滲着血的蛇,木棍溼淋淋的,燦爛的臉上甚至還濺了幾滴血。
活脫脫一個野人。
衆人:“……”
好一會兒,千雅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恬恬,你這是……?”
“啊,你們說這個。”
謝恬拍了拍竹簍,又甩了甩蛇尾,滿臉寫着高興:“晚飯!”
謝恬打開竹簍的蓋子,好讓她們看得更仔細,“我在上遊捉了不少魚,你們想要的話可以一人拿一點去。”
茜茜小心翼翼湊過來,有些恐懼:“恬恬姐,你把那條蛇拿遠點,我害怕。”
謝恬依言照做,茜茜頭湊近了往竹簍裏一看,表情從期待變成失望:
“什麼嘛,原來是刺刺獸。”
綠蕊驚訝:“恬恬,你要喫刺刺獸?這東西不好喫的,沒什麼肉,裏面還都是刺。”
“去年寒季,有一個單身雌性因爲沒有食物,冒着嚴寒去冰上抓刺刺獸,結果被刺卡住,不治身亡了。”
擔心寫在了綠蕊的臉上:“柏瑞虐待你了嗎?他不給你飯喫?”
聽到“柏瑞”這兩個字,從剛才開始就一直閉眼裝死的九燭終於有了點動靜。
柏瑞?
好像聽那個人提過,是附近部落最有天賦和實力的獸人。
他一直很想見見這個獸人,但遭到那個人的強烈反對,只能不了了之。
沒想到這個雌性居然和他有關系,聽起來還頗爲親密。
難道是伴侶?
九燭思襯。
感覺到綠蕊對柏瑞的憤怒,謝恬哭笑不得:“當然沒有,他對我很好。”
“我以前流浪的時候喫過不少刺刺獸,只要處理得當,刺刺獸的腦袋、尾巴、肉、甚至刺都能喫,是很美味的!”
衆人立刻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着她。
千雅沉痛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恬恬,沒飯喫了就到姐家來。有姐一口飯喫絕不會少了你一口湯喝。”
茜茜不忍看她:“柏瑞摳搜啊,太摳搜了!”
“……”
謝恬沉默了一下,放棄了勸說她們喫魚的計劃,於是又甩了甩手中的蛇,九燭頓時失血更多了。
“那這個呢,你們喫不喫,我剛才在灌木叢裏抓的。”
“聽說上遊流浪蛇獸很多……”茜茜語氣擔心,但下一秒就來了一百八十度轉彎:“但這個體型這麼小,也沒有獸紋,明顯就是一條普通的蛇啦。”
“恬恬姐你想喫就喫吧,哈哈。”
千雅也沒接謝恬的話茬,打着哈哈:“散了吧,都散了吧,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回部落去吧。”
“嗯是啊是啊,回去喫捕獵的肉了,哈哈。”
謝恬:“……”
九燭:“……”
謝恬跟在人羣的後面,貼心地安慰手中的蛇:“可憐見的,她們都不待見你。”
“不過沒關系,我會拿出畢生所學招待你,讓你的每一個部位都早登極樂世界。”
九燭眼中,面前雌性的表情兇神惡煞,讓他的尾巴忍不住瑟縮。
而蛇獸腹部顏色最濃鬱處,隱藏着四條獸紋。
*
柏瑞分配到了今天的食物,就想趕緊趕回家。
一路上,卻聽到有些獸人對他指指點點,嘴裏說着什麼“摳搜”“虐待”一類的字眼。
柏瑞有點懵,不過也沒管那麼多。
等他到家的時候,正好看見謝恬開門的背影。
柏瑞心裏頓時一陣柔軟,輕呼了一聲:“姐姐!”
柏瑞三步並兩步上前和謝恬並排,頭上的金色的獸耳靈活地動了兩下,想吸引謝恬的注意。
就看到謝恬轉過臉來,眼神空洞,嘴裏嘟囔着:“喫,不喫,喫,不喫……”
“姐姐,你怎麼了。”柏瑞不禁問道。
難道是今天出去玩水,有人欺負她了?
“這個!”
謝恬把手中的蛇舉到柏瑞的面前,一把抱住他的胳膊,流下了不甘的淚水。
“我想喫這個,可是它……它怎麼變小了啊……嗚嗚嗚。”
看着現在堪堪只能在自己手上纏兩圈的蛇,謝恬快要暈倒了:
“我不活了……”
被謝恬甩得失血過多,爲了維持體力而變小的九燭挑釁地動了下尾巴,嘴裏還發出一聲嗤笑。
謝恬聽到了那一聲噴氣,頓時哭得更大聲了。
柏瑞這才注意她手裏拿得那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是什麼。
這是個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