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螭掙扎脫身，三兩下跳到阮欣的頭上用力踩了踩，但落到阮欣身上實在不痛不癢。

它“哼”了一聲，大聲道。

“未經我允許，不許摸我！”

“不是你自己跳我懷裏來的嗎？”

“我可以摸你，但你不可以摸我！人類就要有人類的自覺！！”

阮欣：“......”

果然是貓系靈獸。

“靈獸山的試煉都快把我無聊死了，翻來覆去就那麼幾樣，一會就過完了。”

“主人應該向宗門申請換些測試。”

雖是抱怨，但阮欣卻聽出了潛藏的矜嬌。

她忍住脣邊的笑意，認真道。

“試煉一直都挺難的，只是我們秋螭越來越厲害了。”

此話一出，那只毛絨絨的大尾巴果然撲騰的快了些，但面上仍舊不以爲意。

“也就這樣吧。”

它似乎是累了，在說完這句話後就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它狠狠的吸了一口阮欣，在令人安心的味道中趴着睡着了。

阮欣頂着軟乎乎的大貓動也不敢動，生怕吵醒了它。

這瞬間她突然有點能理解，爲什麼上輩子那些鏟屎官要將貓咪稱爲貓主子了。

她無奈的笑笑，接着看衆弟子操練。

白於的眸光掃過秋螭，最終定在了阮欣的面龐。

他抿了抿脣。

“你好像很熟悉它。”

“你自六百萬年後來，對這裏的一切都不甚熟悉，甚至帶有戒備。”

“除了它。”

細節是騙不了人的。

她不認識自己，所以百般戒備。

但她卻能這般自然的將秋螭攬入懷中，沒有絲毫生疏感，滿滿都是喜愛。

同對他的態度，簡直大相徑庭。

“你認識它。”

白於微微偏頭，探究的補充了一句。

“在六百萬年後。”

阮欣連遮掩的話都來不及說出，底褲就又被摸了個底朝天。

她確實是在六百萬年後認識的秋螭。

但要說熟悉，也算不上吧。

她只不過是在歷練的過程中無意經過了那處神府，和它有過短暫的交集。

白於一直在觀察阮欣的神色，當看清少女眉眼間一劃而過的悲傷時，他身形微頓。

“你在自己的時間裏，過得好嗎？”

白於突然的問話讓阮欣有些莫名。

但這有什麼好問的？

這不是很明顯嗎？

“有什麼好不好的，我活着全靠一腔熱恨。”

白於：“......”

阮欣面色猙獰了些許。

“看不出來嗎？”

“我不是熱愛生活，我只是沒死成。”

“我現在終於明白爲什麼凡間要創造十二生肖了。”

白於：“...爲什麼？”

“爲了證明每個人都是畜牲。”

白於沉默了。

好半晌，才小聲道。

“你一定很辛苦吧。”

“......”

啪--

腦子裏那陰暗扭曲的小人像被白於揪住衣領，然後給了正義與愛的一嘴巴。

阮欣捂住了臉頰。

“不是哥們，你...”

白於：“我不知道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你糊裏糊塗的出現在我面前，想必是遇見了什麼難事。”

“但我相信你。”

阮欣微愣，白於此刻的眸光溫潤極了，眼底是她看不懂的情緒。

“不管未來會有什麼麻煩，你都會成爲最大的轉機。”

阮欣看了他半晌，忽而問道。

“你認識我，對嗎？”

時間仿佛被拉長，那雙黑眸如此專注、只容納下她一人的身影。

他脣瓣嗡動，像是想說些什麼，可最終，他搖了搖頭。

“眼下還不是時...”

啪--

阮欣一巴掌扇在了白於的後腦勺上，滿眼都是“你有病吧”。

“不認識我給我整這死氛圍。”

“神經。”

“嚇死我了，還以爲我抽象碰上正經人了。”

被譽爲靈界第一神君的白於捂着後腦不出聲了。

好消息：阮阮對待不喜歡的男修如同秋風掃落葉一般無情。

壞消息：男修是他。

他只能偏過頭，避開阮欣的視線躲着委屈。

半晌，耳畔清越的嗓音忽而響起。

“還行。”

“宗門和睦、朋友傻逼、道侶聽話。”

“是遇見了些麻煩，但如果是爲了她們，倒也不算太差。”

白於身形僵住，反應過來阮欣是在回答他剛剛的問題。

阮欣正色道。

“但正如你所說，我或許會成爲轉機。”

“就像我此刻來到了這裏。”

她們後世未找到的伏冥之門或許能在這裏確定。

與鬼界大戰的經驗也能在此處積累。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她越了解鬼界，便越能搶佔先機。

此處，便是她最好的試煉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