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術飛彈,這個是和火苗、造水、飛石、鋒銳……一個級別的零環戲法,算是施法者最最基礎的技能。”
“附着上什麼東西就會沾染上什麼元素,大小和威力全部都是根據輸入的量來決定,算是一種很常見的符文套件。”
這是一個步槍形狀的施法道具,和老家各種老城區民兵WARGAME場地裏邊的發射器功率差不多,彈速不過70,專門負責發射奧術飛彈的演習用裝備。
基層手上基本沒有,託關系找營部借了少許,再加上自己的手搓裝備,總算是湊齊了四五十臺設備。
畢竟作爲一種比較少見的演習設備,平時也不太可能下發到基層。
是的,演習,不得不說魔法真是一個方便的東西,稍微調整一下輸入靈能功率就行,命中目標之後有一個明顯的靈能沾染痕跡,並且伴隨輕微痛感,和WARGAME水彈槍命中的效果。
“真的不參與嗎?平時也沒有機會用。”
林登萬晃了晃手中自己調整過後的發射器向查爾斯詢問道。
查爾斯也不做聲,就輕輕搖頭,自己擦拭着手中的1888式步槍。
行吧。
既然說到演習,就必須介紹一下雙方大概是什麼一個情況。
林登萬找到老排長拉奧,讓他出一些部隊配合,再加上牌友交流會幾個朋友,基本的人手就湊齊了。
隨後林登萬找營參謀部打了一個報告上去,閒來無事饒有興致的作戰參謀們也組建了一個導演部來裁決爭端編寫報告。
“正好,常規的內容都寫得差不多了,正好再湊幾段上去騙績效。”
幾乎是和大學生找論文素材一個心態,這篇“論文”的題目就是《論半自動武器普及至基層的作用》
時間爲下午,氣象條件良好,地形爲訓練營部分區域,作戰爲遭遇戰。
林登萬手下爲一個加強步兵班,拉奧手下一個常規步兵排。
作戰開始前,林登萬這麼向他們動員:
“來來來,湊近一些,我來解釋下折騰這個事情是幹啥。”
林登萬向戰友招手,但結果就是警惕的目光和些許的退後。
“欸?慌啥啊,這麼多人盯着還能在這裏把你們喫了不成?”
在堅持不懈的招呼下,幾個戰友終於還是圍上來了。
“我得向你們說明我的意圖和手段,很簡單,我希望能有促成我們的部隊普及半自動武器,用數據和實際來說明,半自動步槍手的成本和作戰效能比訓練一批神槍手更加有效。”
“可是,爲什麼要找我們呢?”牌友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很簡單,半自動武器和栓動式武器的作戰思路不一樣,你們能更好的發揮半自動武器的作戰效能。”
“而且換裝半自動武器也能加強我們手上的火力,提高我們個人在戰場上的生存率率——如果能忽悠達奇營長自費搞一批半自動裝備就更好了。”
林登萬盤着腿席地而坐,就這麼簡單的和周圍蹲着的戰友們說明情況。
這麼一通說明之後,明顯可以觀測到各位戰友緊張的神色得到了極大的緩解,心裏已經放下了防線。
很好,林登萬對於克服“詭計與陰影神選”這個身份給他造成的阻礙已經隱隱有眉目了。
方法很簡單,把條件向所有人說明,引導他們主動的向着他預想的方向思考。
“這就是這一次戰鬥的目的,各位明白了嗎?”
也就是(戰略)
確認所有人都對於這個情況沒有疑問之後,林登萬由戰略目標往戰役目標上邊引:
“所以,打贏不是目的,打的漂亮,讓參謀部的各位覺得半自動武器優勢很大,讓達奇營長覺得需要換裝才是目的。”
“這就需要我們打出一個排山倒海,火力兇猛的氣勢出來,”
“而且他們人多,被包圍起來不僅麻煩而且可能就打平了,我們需要主動進攻,掌握主動權。”
懂了,不用吝嗇火力,壓制和進攻爲主。
這些足夠聰明的戰友們很快就理解了林登萬的戰意圖。
衝衝衝,戰鬥爽!
“至於怎麼打?怎麼漂亮的擊敗拉奧排長,這個問題是需要我們共同解答的。從我左手邊開始吧。”
左手邊那個聽得很認真,和林登萬身高差不多的青年一個激靈。
“啊?”
最後指着自己的鼻子道:
“我打排長,真的假的?”
“沒錯,你去把排長做掉。”
在慌亂當中,他還感受到一絲得到肯定的欣喜。
原來真的有人去思考他們這些基層大頭兵的意見,讓他們來制定計劃。
似乎有一種情感,叫做尊重。
“我覺得不能集中在一起,我們需要分散隱蔽開來。”
在欣喜的情緒下,他提出來自己的想法:
“雖然這種扣動一次扳機就能打一發的……en……半自動武器,比正常步槍厲害,但是打五槍之後仍然需要換彈,集中起來開火也不一定比排長他們厲害。”
“那你覺得應該分散到什麼程度比較合適呢?”
林登萬按捺住內心的欣喜,向旁邊這個根本不熟,印象中好像是小時候做管道維修工作的小夥子詢問道:
“en……我們十二個人,如果三人或者四人一組的話可以能保證有人掩護。”
於是,林登萬當着所有人的面再一次詢問:“三到四人一個行動小組,各位覺得合理嗎?”
在得到一致認同之後,將“三到四人一組,分散人員”的內容寫在筆記本上。
“來,下一位,叫你帶隊去把排長做掉,你應該怎麼做?”
一下一個看起來像是一個老兵油子,並且心中已經有了想法:
“得衝,得想辦法利用地形衝上去,兩百米開外半自動優勢不明顯,他們多一個人就多一條槍線,要發揮半自動火力的優勢我們應該將交戰距離壓縮到20——50m,但是不能和他們陷入近戰。”
再得到認可之後,林登萬再將“控制交戰距離”寫在筆記本上。
“我覺得應該在每個組都安排好組長,副組長,組員,明確指揮關系,出現傷亡後也能接替指揮。”阿卡多從指揮架構上提出意見。
他怎麼混進來的?
“我們還可以再分散一些,從四面八方開火!每一個戰鬥小組掩護其餘戰鬥小組。”
“能動用煙幕和術法嗎?用煙幕擋住他們的視線可以減少我們逼近的時候造成的傷亡。”
這一條條的內容在匯總整理過後真的成爲了一個小冊子。
“這就是我們商量出來的對策,各位互相傳閱一下。”
“具體怎麼着,各位就按照你們自己說的辦法去試試唄。”
看着足足40%的主動性加成,林登萬知道,這仗有得打了。
林登萬跟高興不僅僅是他籌建的交流會有能力搗鼓出原始三三制出來,更加重要的是他意識到這些士兵在集體主義意識形態濃厚的交流會內部,已經能從“假如我是指揮官我應該下達怎樣的作戰任務”這個角度思考問題,並且根據思考的結果來執行命令。
如果更進一步呢?
假如我是師長,爲了拖住敵軍主力,給我軍主力機動爭取時間,我應該讓作爲普通步兵的我堅守這一個戰略要地。
假如我是集團軍司令,我們需要達成奪取靈石礦脈,緩解國內資源緊張的戰略意圖,因此需要作爲士兵的我在境外作戰。
假如我是國家元首,爲了國家的利益,我們需要擴大動員,促使作爲一個普通百姓的我應徵入伍。
……
但最後,士兵們會發現,上級的指令並不完全與集體利益相一致。
而自己不是師長,不是軍長,也不是元首。
自己只不過是一個普通工人,普通市民,普通老百姓。
一切的推論到最後成爲這樣一句話:
“我只是一個普通工人,爲了和我利益一致的、普通老百姓的利益,我應該做點什麼?”
“我應該做點什麼。”
集體意識,是從自在階級轉化成自由階級的必經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