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陳清溪傾身過來抱住她，裹挾着她身上特有的冷香，一縷一縷沁入宋聽的鼻腔。
先是額頭相抵，兩個人都是冰冷的，陳清溪的左手攬着她後背，右手壓下剛給她系好的圍巾。
就要親上去，宋聽一個偏頭，唯唯諾諾道：“大路邊……影響市容，不太好……”
陳清溪輕挑眉梢，本來也沒打算對她做什麼，畢竟脣膏是剛補好的，就是氛圍到了想逗她玩。
但是聽她這麼一說就想實踐了。
反骨仔靠近宋聽。
宋聽都把眼睛閉上了，只是脣角有蜻蜓點水一般的觸感，一瞬間就消失，再睜眼陳清溪已經閃開，眼前視野重新變的開闊。
宋聽微不可察地蹙眉。
就沒有了？
她有點質疑自己是不是不該說那句話，還在期待後面的事情就這麼停止了。
陳清溪重新牽住她的手。拿出手機在網上導航還在營業的網吧。
宋聽視線落在她的手機上，“爲什麼是網吧？”
陳清溪輕笑出聲：“那你看這周圍還有適合我們倆坐着的地方嗎？”
確實。
商場都沒什麼人，最重要的是座椅不舒服。
“還是說……”
宋聽偏頭看她的側臉，“還是說什麼？”
“你帶我回你家坐坐？”陳清溪的笑過於輕佻，一字一頓又問：“你、敢、嗎？”
挑釁的意味拉滿。
宋聽也不含糊，該沒骨氣的時候就沒骨氣，她腦袋搖的撥浪鼓一樣，秒回：“我不敢。”
家裏都是長輩，大過年帶進家裏的能是什麼人？
還是去網吧好了，遊戲一天不玩都不行。
保持手感。
網吧附近就有幾家，兩人進了一家環境相對較好的，可能是進去的大門上就貼了標語“室內禁止吸煙”。
老板站在前臺，先是不解地看向兩個人，眼神似乎在說：你們倆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陳清溪從包裏翻出自己的身份證遞過去，“雙人包間。”
她在腦子裏計算了一下時間，現在是早上九點半，果斷道：“十個小時。”
老板拿着她的身份證一看臉，真漂亮，二看年齡，已成年：“麻煩把圍巾摘一下，這邊彔人臉。”
陳清溪聽話的把圍巾摘了。
其實除了彔人臉以外，老板也是有私心，身份證上的證件照很好看，想看看真人。
宋聽輕輕扯了一下陳清溪的衣角，眨巴眨巴她那有神的眼睛，小聲問：“我也需要彔嗎？”
像是帶着小妹妹出門一樣，陳清溪給她解釋：“不用，彔我的就好了。”
老板拿着身份證在電腦界面從上到下劃了一遍：“壞了，包間滿了。”
外街都沒幾個人，網吧包間倒是滿座，放眼望去幾乎全是玩網遊的，果然還是遊戲更有吸引力。
“那最快的那間要等多久？”陳清溪問。
老板看了一下時間，“二十八分鍾。”
“那行。我們倆可以等一會兒。”
靠牆的位置有幾張空椅子，兩人過去坐下。
“第一次進網吧？”陳清溪問她。
“我都沒到十八歲，沒人帶我，我咋進網吧啊？”
陳清溪想說沒跟家長進去過嗎？乍一想不對啊，誰家好人跟她小姑一樣帶孩子泡吧。
外面的空氣太冷了，手機從外面拿進來，屏幕上帶着點霧氣，陳清溪抽紙擦幹淨屏幕，左手打開手機相機前置，右手放在宋聽右耳處，把人往自己身邊帶一點，橫屏拍攝一張照片。
宋聽甚至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對方已經換上了新壁紙。
“……我都沒有準備好，頭發都是亂的，能不能等我整理一下再來一張？”
陳清溪看屏幕又看她，“我覺得是你的話怎麼拍都是好看的。”
“不要你覺得啊，你看這個，我眼睛都沒睜開……”宋聽指着手機屏幕給她吐槽。
陳清溪還是妥協了重新拍下一張，拍到她滿意爲止。
老板半身趴在玻璃臺上看她倆打鬧，嘴角笑意逐漸壓不住。
合法了以後能磕的種類也就多了起來呢。
兩人打打鬧鬧半個小時過去了。
那間包間的客人還沒出來，老板向着她倆喊：“我帶你們倆過去。”
兩人站起身來，跟在老板後面走上二樓。在3號房門前停留。
老板先是輕輕叩門，“楊小姐，您的時間到了。”
喊了兩遍裏面依舊沒有任何聲音，裏面這位是包夜的，老板上來的時候看過監控，靠在牆角睡着了。
除夕夜在外面的網吧睡着了，一看就是有故事的，開網吧經常能碰到這樣的人，剛開始會覺得可憐，後來憐憫不過來了。
什麼人過成什麼樣，全都是命。
作爲一個正常人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歧視。
包間除了兩張電競椅以外，靠牆的一片地方木板凸起一塊，上面放了一張海綿墊子，兩個抱枕
老板從兜裏摸出備用鑰匙，打開門，小姑娘靠在牆角還沒醒，老板走過去拍了下她的肩膀：“小妹妹，醒醒。”
女孩年齡也不大，應該也就剛成年的樣子。
她睜開眼懵懵的走到電腦桌旁邊，拔出裏面的卡遞給老板，“再續五個小時。”
啊……這。
老板幹咳一聲，解釋說：“你這邊沒有提前預定要續。”她手指向杵在門口的陳清溪和宋聽，“那倆已經等好久了。”
聽老板這麼解釋完，這位楊小姐更懵了，反應過來的時候拿起包就要往外走，一直沒說過話的宋聽問了一下：“你續五個小時是繼續在這裏睡覺嗎？”
楊小姐單手拎包站在宋聽跟前，她比宋聽矮半個頭差不多，需要稍微仰頭看他，“嗯。”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就在這裏睡好了。”宋聽指向她剛剛躺的地方，轉而又挎住陳清溪的手臂說：“我們倆用不上那塊地方。”
楊小姐一聽這話，眼睛突然瞪大，連續點頭，嗓子裏發出嗯嗯嗯的聲音，雙手合十向宋聽鞠一躬，轉身又躺回原位閉上眼又進入夢鄉了。
呃……老板把卡交到陳清溪手上就離開了。
兩人一人一張椅子坐下，宋聽拿手機給陳清溪發了一條信息：【有個人在，你會介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