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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旅途(下)

雖然兩人都各自挨上一發戒律.沉默,但旅途還在繼續,短暫的沉默過後很快就有了新一輪話題:

“我感覺看懂了,這一套就是和神祕側的生物通訊,如何組裝報文,報文頭和報文體,根據各家協議不同,各有千秋,但目的一致,就是傳話。”

已經習慣寫軍八股的林登萬看着這玩意就想起來在老家學習的日子,他們這些學院裏的同學是隨時有可能被徵招加入軍隊的,相關技能可不能少。

軍八股更像是一種約定俗成的格式,與米帝國偵查時的SALUTE(Size規模、Activity行動、Location地點、Unit單位、Time時間、Equipment裝備)格式一樣,都是方便指揮人員能夠迅速的從雜亂的信息中找到他想要的那一條。

根據SALUTE(格式),一個偵查兵向後匯報的內容應該是:

FM:###通信頻段

TO:####

發現四輛BMP3裝甲車在坐標###、###處,沿着0506號公路向##方向縱隊移動,行進速度爲……

沒有任何類似於“我看到一個機械化步兵排”、“正在向斯摩棱斯克方向前進”、“正在極速前進增援守軍”……這一類嚴重會幹擾指揮員判斷的信息。

而符籙給林登萬的感覺也是這樣的,符頭標明通訊單位或者通訊對象,符身寫明了某種申請,符尾禮節性的寫上祝福語或敬語。

其他的一些內容和正文後邊的(PS:)差不多,最後在符竅支付一定的傳輸費用(藍條),這符大體上就成了。

“是吧?你也是這麼覺得的。”

索菲亞可高興了,噼裏啪啦說了一堆:

“我早就說了這玩意原理就是這麼簡單,那些老東西還不承認,每次我說:‘不就是……’他們就開始吹胡子瞪眼睛,然後叫他們說出個所以然出來就是什麼‘規矩、傳統……’”

索菲亞這麼一說,讓林登萬都有點想爲那些老東西哀悼一下。

試想,你閉關百年窮極一生自以爲搗鼓出了一套很牛逼的功法,最後發現竟然就是個摩爾斯電碼加上通訊格式。

還有一個小輩一直在旁邊失望的說:“啊,就這?就只有這麼一點點嗎?”

“就這是這樣嗎?還是沒有必要使用更高級的通訊協議呢?”

“前輩無法使出全力還真是抱歉呢……”

好吧,隱約之間林登萬仿佛看到索菲亞被流放去前線的另一種可能。

隨後就是讓林登萬有些心驚膽顫的說法:

“其實啊,我跟神官也是這麼聊的,搗鼓兩下我就發現,神術的‘通訊協議’也並不是特別復雜,中間如果通過一個‘虛擬神官信號源’就差不多可以欺騙神罰的檢測機制了。”

“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你和祂聊過了嗎?”

原來你這一套是這麼來的!

通過不斷的收集相關神官的靈魂信號,整出來一堆虛擬肉雞和虛擬IP地址,配合公開的通訊協議(聖言)和自身的靈能,忽悠神靈降下祝福!

用人話說就是:掛VPN了。

你怎麼敢的啊。

要是天上那幾位閒來無事去打牌,聊着聊着就想着核對一下數據庫……

嘿,您猜怎麼着?一核對發現某一組數據查重率特別高。

那你就得玩完了啊!

“我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祕密……”

他正笑聲嘟囔着,就看到索菲亞突然就湊近上來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看——那是一個讓他感到緊張和不安的距離。

“你會保密的,對嗎?”

雖然索菲亞的胸懷或者體格並沒有什麼壓迫感,但林登萬還是點頭如搗蒜。

對對對,當然是對的。

也許是動用了某種神祕的手段,或許只是單純的相信,在片刻的注視之後她迅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有時候無知是福,但如果你還活着,以後遲早得和這些東西打交道,多了解一點並不是什麼壞事。”

“而魔魔藥序列體系本身也不完善,想要再進一步難如登天。”

似乎是對自己剛才的行爲做出解釋,她很嚴肅的對自己的行爲做出解釋。

確實,她已經泄露了過多的信息了,其中包括神職人員與神靈的關系更是一個重量級消息。

如果哪一天真的和教會對上的話,或許最有效對付他們的方法就是切斷他們與神的聯系。

俗稱“斷網”。

更讓林登萬所動容的是,他作爲一個本地人,竟然絲毫沒有把神靈視爲一個什麼“高高在上”、“神聖而不可侵犯”的東西,而是用理性,客觀,冷靜的思維看待,並且在科學的基礎上做到一些常人看來非常瘋狂的舉動。

格物致知的思想並不僅僅是穿越者的祕籍。

當然,這種思想出現在這個真的有神靈存在的世界地情況也看到了——絕對的異端,褻瀆,被迫害和被十三局庇佑的存在。

“要不你有空和你家的神聊一聊,然後把神魂信息在我這裏記彔一下……”

索菲亞笑吟吟的說着。

她還是忘不了制作“肉雞”的樂趣啊。

但是鑑於可能的風險和周圍越來越緊張的特工們,這個話題到此爲止。

“家鄉?從祖籍來看,我應該算是海洋實驗城的人吧?”

說起各自老家的情況,她顯得有些疑惑。

“父母都是實驗室的科員,翼州解放後,許多原本在海面上難以完成的項目可以轉移到陸地上完成。”

“再加上城市聯盟的人才引進計劃和補貼,他們就隨着項目組從海洋轉移到陸地我家也一並過來了。”

挺合理的說法。

“中學的時候在寄宿制的私立學校,周圍百米開外是一個飛艇墳場,我們挺喜歡在那邊玩的,但是要小心警衛和一些拾荒者——飛艇裏頭有不少材料是可以回收的。”

“我還記得和克裏斯汀找到了一個大家夥!你知道嗎?周圍的警衛看管的可嚴格了,到處都是探測的符文和巡邏的崗哨。”

“我們幾個姐妹一起施法,用脈衝裝置癱瘓了三組符文,再通過計算守衛的輪班時間才抓到十分鍾的機會進入庫房的!”

“你能想象嗎?那飛艇的懸浮倉竟然在飛艇總體積的百分之七十!設計上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歷史書上邊的熱氣球一樣……”

林登萬也沒有打斷她的講述,和索菲亞一樣,他很少有打斷別人說話的習慣。

而且聽到她說到這裏,林登萬不由得想起了許多事情。

那些事情中有在戰火中永生的安225,也有在庫房中凋零的暴風雪號,各個勢力支持的民兵和無幫者爭奪被改成導彈發射井的卡納維爾角,還有裝滿了自殺式衛星的星艦。

誕生於理想的國度已經被欲望摧毀,殘存的星火在前行的道路上若隱若現。

我那苦難中的世界,還能等到太陽升起的一天嗎?

正在神遊天外的林登萬,隱約間看到那逆飛的流星穿過了山巒——那是無數次在世人夢魘當中的一幕。

他不會認錯,他的祖國已經爲此準備了多年,他的戰友們在爲這一刻而時刻準備着。

這一瞬間,他的習慣,他的精神,已經全然忘記自己身處異界,面對那熟悉的東西,他無法控制住自己經過無數次訓練締造的本能。

那是全面核戰爭的序幕:

“彈道導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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