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日之爭後,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回到了正軌,但變數不少。
金凌就坐在椅子上,聽着江晚吟安排着明天的成年禮以及束冠禮。
聽着聽着,思緒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古往今來這兩個禮節放在一起完成的,當真是不常見,但主要是自己這個經歷也不太常見,所以這麼一想,倒也沒有多少怪異。
江晚吟將大半的事情都吩咐下去後,轉頭便看見在椅子上快要睡着的金凌,心頭升起一股無名之火,但隨即又無奈起來。
都快20歲的人了,怎麼還跟個小孩一樣?如果回去了,該如何承擔家主之位?
想到此處,江晚吟也硬起了心腸:“金凌!”聲音不算大,但中氣十足,威壓十足,金凌聽到這句隱隱帶着怒氣的話語,他立刻就清醒過來,一抬眼就對上了那雙看似冷漠的眼睛。
“舅舅……”金凌立馬站起來,目光45度標準向下傾斜,聲音也弱了下來。
看着金凌這個樣子,江晚吟不禁勾了勾脣角,還真是個小孩,認錯方式幾年都沒變過。
“你自己的事你自己處理,反正到時候出醜的也是你。“江晚吟把手中的卷軸丟給金凌,隨後便揚長而去,徒留金凌在原地懵然地眨着眼睛。
瀟灑的江晚吟在走出門後,一時間不知道該去哪。他如今不是江宗主,也不想去搶阿爹的職責,金凌這邊自己也不想管,所以……還能幹嘛呢?
就在江晚吟邊走邊思考之際,一道聲音把他拉回現實。
“阿澄!”
他的腳步一頓,只覺一陣恍然,他轉過身來,瞧見那道紫色的影子,不自覺展開笑顏:“阿姐!”
江厭離緩步走過來,展開一抹溫柔的笑容:“金凌和你真的有點像,是個好孩子。”
江厭離是從亭子裏走出來的,而那個亭子正好能看到府裏的情況。
江晚吟隨即淡淡一笑:“嗯,但有的時候還挺讓人頭疼。”
江晚吟聽到江厭離的這句話時,他才恍然意識到,阿姐如今才20多歲,也就比金凌大個一、兩歲,明明也是個花季少女,卻還要當一個大姐姐。
“阿姐,不如走走吧。”
聽到此言,江厭離微微一愣,隨後淺淺一笑,阿澄是真的長大了。
兩人一條路,心思各異。
而路徑之外則是一個個似圓盤的荷葉,一朵朵開得嬌豔的荷花,一望無際,似是從天上而來。
自從血洗蓮花塢之後,江晚吟倒是再也沒有見過如此壯麗的花叢,如今再看倒是感慨萬千,欲說還休。
江厭離看見江晚吟一直沉默着,她再次感覺阿澄真的是長大了,但是……阿澄的性子也算是跳脫的,就是在阿羨的襯託下,可能顯得比較安靜。
江厭離側目看向江晚吟,除了剛剛見到自己時笑了一下,然後從始至終都未展開笑顏。
阿澄,這些年都經歷了什麼?
“阿羨!”江厭離忽得瞧見遠處的魏無羨和藍忘機。
魏無羨聞言,轉過頭來,看到江厭離和江晚吟:“師姐!”
魏無羨喜上眉梢,但是餘光又看到江晚吟那一張臉後,不禁感覺有點方。
自從上次戰場上下來後,江晚吟睡一覺就把那些發瘋的事忘掉了,但是自己還記得啊!
現在面對江晚吟這一張臉,就不禁想到之前他心魔時發瘋的那個場景。
唉,難搞。
但是他魏無羨是何許人也,豈會被這一點小事搞得情緒不振?
他很快調整了一下自己的面容,帶上一絲往常的笑容,非常絲滑的走過去,且不看江晚吟。
魏無羨示意藍忘機離開一會,藍忘機微微皺眉,他淡淡的瞧了一眼江晚吟,隨後轉身離開。
被莫名其妙看了一眼的江晚吟突然很不爽,感覺像是被警告了。
江晚吟煩躁的轉過目光,魏無羨的目光也避開了江晚吟的臉。
三個人同行於板橋之上,氣氛好像比剛剛更加凝滯。
江厭離的目光掃視周圍,忽然瞧見一棵樹,她的眼睛一亮:“還記得嗎?你們小時候就是在這棵樹下成爲好朋友的。”
魏無羨聞言不禁輕笑一聲:“是嗎?我大概十六年都沒見到這棵樹了,今日聽師姐提起,沒想到這棵樹竟還有如此意義。“
江厭離聽出了這話的不對:“爲何17年都沒來到這?”
魏無羨把目光轉向了江晚吟:“那這就得問他了,十七年間,我甚至都沒有踏足過幾次雲夢。”
“少血口噴人,我何時下令擋你進雲夢,明明是你自己不願回!”江晚吟聞言立刻炸毛。
“那爲什麼我一回來你就嗆我?”
“我……”
江晚吟剛吐出一個字,便被江厭離打斷:“等下。”隨着他的聲音,兩個人也停下了。
“你認爲他不願回?”江厭離轉頭問江晚吟,江晚吟微微一愣,點了點頭。
得到確切答案後,她又轉頭去問魏無羨:“你不願回?”
魏無羨反應過來後,笑着回來:“沒有,我可想回來了~”
“那你認爲他不讓你回?”
魏無羨遲疑了一下:“嗯……”
江厭離又轉過頭去問江晚吟:“你不讓他回嗎?”
“沒有。”這下江晚吟也明白了阿姐的用意。
“如此便好。”
解決了這個問題後,三人繼續往前走,走到一處平臺後,江厭離的嘴角卻勾出一抹淺笑:“還記得嗎?當年就是阿澄在這裏爲阿羨趕了狗。”
江晚吟冷哼一聲:“某個人已經不怕狗了,何必要我去趕?”
魏無羨一聽這話不樂意了:“我怕,誰不怕了!”
“那你爲什麼不叫我?哦,原來是有了含光君啊。”江晚吟不自覺的又開始陰陽,但是這話剛說出口,他就後悔了。
他沒有去看魏無羨,反倒是看了一眼不遠處望向這邊的藍忘機,莫名就想起他剛剛那個略帶警告的眼神,心不自覺的漸漸落了下去,好像是下落時碰到了石頭,又酸又痛。
或許,藍忘機的警告是對的。
“阿澄!”江厭離微蹙着眉,她怎麼感覺這兩個人的距離越來越遠,而且還有一種不可控的趨勢。
“是,阿姐。”
這一場三人行終止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