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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傳話、巴掌

一片寂靜。

原本就瑟縮在地的丫鬟們顫抖的更厲害了。

此刻,她們恨不得自己沒長這雙耳朵。

這種事是能說的嗎?

如此明顯的含沙射影,真當側妃聽不出來?!

就連一向沉穩的裴長慶都忍不住輕咳了兩聲,一臉古怪的看向何其多。

易行舟聽到何其多這番夾槍帶棒的諷刺之言,嘴角不由得揚了揚,心裏的怒氣頓時消減了大半。

他慢慢松開手掌,微笑着看向趙瑾瑤,抱歉道:“趙側妃,我這位朋友沒什麼學識。說的話有些詞不達意,趙側妃莫要放在心上。”

趙瑾瑤暗暗咬了咬牙,面上卻不露分毫,輕笑道:“無妨,舟兒能有一位這麼率真的朋友,姨娘爲你高興還不及呢。”

她說的雲淡風輕,好似根本就沒將此事放在心上。

何其多暗暗撇了撇嘴,小聲嘀咕道:“惡心。”

這兩個字他說的很輕,趙瑾瑤也似乎沒有聽見。

但姍姍來遲的易修遠卻是聽了個清清楚楚,當即大怒道:“放肆!你說什麼?!”

同時,他渾身真氣驟然爆發,握拳朝着何其多重重揮出。

面對易修遠身爲玄品武者的全力一擊,何其多不屑地冷笑了一聲:“怕你不成?”

說着便打算接下這一拳。

就在這時,一道冷冷的訓斥聲突然響起。

“修遠,退下!”

趙瑾瑤板起臉瞪向易修遠。

易修遠驟然停下,一臉不忿道:“娘!可是他......”

他的話還未說完,趙瑾瑤便一把將他拉到身邊,斥責道:“怎可對你兄長的朋友無禮?娘就是這麼教你的麼?”

易修遠張了張嘴,但面對母親幽深的目光,還是慢慢松開了拳頭。

趙瑾瑤深深看了他一眼,再次轉頭看向易行舟幾人時,神色已重新變得雲淡風輕。

“舟兒,你弟弟不懂事,冒犯了你的朋友,姨娘給你賠個不是。”她輕輕低頭致歉。

易行舟暗暗皺了皺眉。

喜怒不形於色,這趙氏還真不是個省油的燈。

但沒關系,時間還長。

且看誰能笑到最後。

他漸漸舒展眉心,回應道:“趙側妃言重了,修遠還小,不礙事的。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了。”

說着,他便領着何其多幾人朝自己的小院走去。

趙瑾瑤站在原地,輕笑着與他告別。

可就在易行舟將要離開的時候,一直默默跟在他身後的夏姝卻忽然上前了一步。

“你想做什麼?”易行舟皺眉問道。

夏姝福了福身,柔聲答道:“公子,婢子來之前,王妃曾交代了一件事,需要講給側妃聽。”

說完,她朝易行舟笑了笑,便邁着輕柔的步子向趙瑾瑤走了過去。

來到趙瑾瑤身前,夏姝福身行了個禮,隨後從懷中取出了一枚小巧的令牌。

令牌上有一個小小的“桐”字。

趙瑾瑤看到這枚令牌時,瞳孔微微一縮。

這是代表蘇桐王妃身份的令牌。

夏姝柔柔的笑了笑,輕聲說道:“趙側妃,婢子接下來要轉述王妃的話了,還請側妃莫要怪罪婢子。”

趙瑾瑤輕輕點頭。

下一刻,夏姝的笑意瞬間消失不見,整個人的氣質驟然大變,竟與蘇桐有了那麼幾分神似。

“啪!”

一個巴掌重重扇在趙瑾瑤臉上。

夏姝沒用真氣,卻還是將趙瑾瑤整個人扇退了好幾步,跌倒在地。

夏姝冷冷斥責:“賤婢,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扇完一巴掌,轉述完蘇桐的話,夏姝微微一笑,氣質再次變成了剛才溫婉柔弱的樣子。

她一臉歉意道:“側妃,婢子轉述完了。”

所有人都懵了。

丫鬟們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遠處警戒的玄甲衛面面相覷,卻無一人敢近前來。

何其多張大了嘴巴,低聲喃喃:“我的娘喲,夏姝姑娘......不對,應該是蘇姨,這麼生猛嗎?”

易修遠猛地握緊了拳頭,看向夏姝,眼中殺意四起。

但一只手忽然拉住了他的手臂。

趙瑾瑤扶着他的手臂從地上站了起來,摸了摸紅腫的右臉,輕輕搖了搖頭。

在易修遠不甘的注視下,她慢慢走上前,朝夏姝手中的令牌福了福身,語氣恭敬道:

“妾,謹記王妃教誨。”

受如此大辱竟還能這般不形於色。這下,就連裴長慶都不由得眯了眯眼。

夏姝笑了笑,再次福身:“婢子告退。”

說完,她便轉身走回了易行舟身邊,溫聲道:“讓公子久等了。”

易行舟深深看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麼。

他慢慢轉過頭,邁步繼續前行。

與趙瑾瑤母子擦肩而過之際,他也未再看這二人一眼。

夏姝、冬影亦步亦趨地跟上了他的腳步,何其多回過神也快步追了上去。

裴長慶斂去神色,走上前朝趙瑾瑤母子二人拱了拱手,說道:

“趙側妃,二公子。裴某已將大公子送回府中,便不多打擾了,告辭。”

說完,他便帶着一百甲士轉身向府外走去。

趙瑾瑤站在原地,靜靜看着裴長慶離開的背影。

她不言不語,也看不清神情。

這番場景落入衆多王府下人的眼中,讓他們不由得脊背發涼,冷汗直冒。

不少人暗暗揣測,隨着大公子再次回府,一場腥風血雨的爭鬥恐怕就要開始了。

......

王府邊緣的一座小院內,易行舟也在靜靜地看着院中的小池塘。

池塘裏的荷葉尖尖還未露頭,浮萍卻是趁機肆意生長,與荷葉搶奪着水面。

輕柔的腳步聲傳來。

緊接着,夏姝溫柔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公子,何公子已經在客房安頓好了。何公子說他要睡覺,晚飯就不跟咱們一起用了。”

易行舟輕輕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夏姝福了福身,安靜隨侍在側。

好一會兒,易行舟忽然開口問道:“夏姝,令牌和傳話的事,你爲什麼沒有告訴我?”

夏姝看着他的背影怔了怔,福身解釋道:“公子,臨別前王妃交代過,讓婢子先別告訴公子,王妃是想給公子一個驚喜。”

“你這麼說,我倒是有點兒好奇了。”易行舟回了一句。

沒等夏姝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他忽然轉過頭看了她一眼,語氣莫名的問道:

“你們倆......到底是誰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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