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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這一幕,諸伏景光眉頭輕蹙,他對於這種危害民衆安全的事情向來很是在意,但看到警方已經行動,也稍微安心下來。

隨着綠燈的再次亮起,前面車輛緩緩前進,諸伏景光在用後視鏡在看了眼已經接近逼停的車輛的警車後,踩下油門驅車離開。

坐在副駕駛位的池故淵則是略微掃了眼不遠處忽閃的紅藍燈,就收回了視線,她仰面靠在車座位上,神情倦厭。

從餘光中注意到池故淵神色的倦意,諸伏景光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沒有開口,而是悄然放緩了車速。

【宿主。】望着與往常有些不同的池故淵,就算系統情商再低,也覺察到不太對勁,回憶了一會,便問道:

【是今天黑崎紗織那件事嗎?怎麼感覺你心情不好?】

池故淵望着黑色的車頂,沒有立刻回答系統,沿街燈光的透過車窗玻璃,映出她眸中一片光怪陸離。

良久,池故淵似乎是發現了什麼,起身坐定,兩側發絲垂落在臉龐,她眼眸微眯道:

〖蠢貨。〗

莫名其妙被罵的系統表示很無辜,它剛要開口,卻發現一輛有點眼熟的車從側方衝過來。

還沒等系統思考這玩意是從哪裏竄出來時,諸伏景光眼眸一挑,險險操控車身避開那輛車的衝擊。

而做好準備的池故淵勉強用左手穩住身體,減緩衝力,她深黑色的瞳孔也隨之刻下那輛車駕駛者瘋狂的臉龐。

米花,還真是個變態養蠱現場。

如果在酒廠遇到此類人,池故淵還會將其當做一次性棋子,但在現場遇到這種,這羣人就已經算是蠢不可及、放有害垃圾都沒有任何用處的人渣。

想到這,池故淵眼眸中浸潤着隱祕的殺意,而見那輛車還有繼續撞擊的意思,諸伏景光眼眸微凌,在此刻,兩人的視線近乎同步的投向那名駕駛員。

原本打算挑釁的駕駛者恰好對上兩人目光,背心微涼,就在他還沒有搞清楚什麼原因時,車後被他甩掉的警車又一次追上來,而前方也有警車源源不斷的襲來,頓時,四周被團團圍住。

而就在駕駛員咬咬牙準備掏出槍支殺一個條子夠本,殺兩個一雙時,似有所感的他匆忙回過頭,只覺眉心略涼,略帶暖意的血液從眼前湧出,並在瞬間染紅那抹望過來的靛青。

身着警服的早川月彌收回槍支,神情冷淡的微微頷首示意手底下已經呆住的新人們上前。

即使幾人的腦子還陷入“沒想到自己只不過是剛和前輩結束案子就在回警視廳的路上途經遇到撞車犯人”、“關於我的上級似乎很厲害但直接持槍射殺是不是不太好”這兩則宕機事情,他們還是聽話的上前進行收尾。

掃了眼那羣不省心的新人,早川月彌在隔着車窗與池故淵視線相交後,身影微頓,轉身朝着那輛車走去。

見警方沒有來排查二人的意思,諸伏景光也沒有辜負早川月彌的好意,重新發動車輛踏上回家的路途。

畢竟現在他身份尷尬,一旦暴露牽涉衆多,在警視廳內部不明內鬼的情況下,還是盡量少接觸爲好。

望着車子悠長離開的背影,早川月彌又領着這羣新人回到了警視廳,又並不意外的被松本清長叫到了辦公室。

在燈光投下的冷調中,只見辦公桌前的長官輕輕嘆息,並語重心長的對他勸告道:

“早川,我不是苛求你每次抓捕犯人都要保證其的生命安全,我們作爲警察,首先是要保護好自己的性命。”

望着眼前這名出色的下屬,松本清長拿起杯子潤了潤嗓子,神情嚴肅繼續道:

“但,作爲一名警察,還是要有一個正義的心,有着自己堅守的信念,你懂嗎?”

“嗯,別的地方最近發生了黑警事件?”

敷衍完並從松本清長的口風中得出信息,早川月彌眼眸微動,在又抬眼望着他此刻的神色後,下定義道:

“看來是大案。”

“……”

松本清長略帶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對於早川月彌的顧左右而言他,他現在是一點辦法也沒有。而且,他原先是要把早川“下放”一段時間接接地氣,結果因爲其出色的破案能力,這件事沒過幾個月就故態復萌。

而現在讓早川帶新人,也算是折中的無奈之舉,說到底這個警視廳不能全靠一個人,只是……

放下揉按太陽穴的指節,松本清長神情復雜的望着眼前的早川月彌,在見到其仍然沒什麼變化的神情,他邊嘆息邊解釋道:

“大案是大案,不過在哪裏你也不用管,如果有人來找再說吧。”

“好。”

早川月彌將申請報告遞歸辦公室桌面,並在松本清長一副頭疼表情中離開。

在又回到辦公室給那羣新人交代完畢後,而早川月彌也終於經歷了一個較爲正常的下班時間。

等他回家時,也正好卡在晚飯即將做好的時間前,在步入玄關後看到坐在客廳內熟悉的兩人,早川月彌俯身換好鞋後,與他們打了聲招呼。

見早川月彌回來了,萩原研二託着下頷,笑眯眯的半開玩笑道:

“今天我們算是分擔了一點小月彌的負擔,所以就過來蹭個飯?”

“你們排彈的時候遇到了案子?”知道萩原研二話語中的信息,早川月彌思索了一番,推測道:

“是醫院的?”

“對。”

松田陣平雙手疊起,枕於腦後,他轉過頭繼續沒好氣道:

“又一個報假警的,我們機動隊上下把醫院搜了個三四遍,結果在快要收隊時,就遇到了這件事。”

“是啊。”萩原研二視線略過緊閉的臥室房門,神色一斂後,補充道:

“是一件有些特殊的案子。”

說到“特殊”,以及萩原研二的剛才看了眼臥室的動作,早川月彌也意識到他的言外之意,問道:

“涉案人員有什麼特殊的人嗎?”

聽到這句話,松田陣平也隨即想起那件案子犯人與受害者與池故淵之間的關系,因此他表情一僵,忍不住用餘光看了眼旁邊的萩原研二,在得到對方愛莫能助的眼神後,他沉默片刻,最後還是破罐子破摔直接道:

“咳咳,這件案子的受害者和犯人的身份是池小姐的大學同學……”

“你們覺得故淵會因爲這個而情緒低落?”

聽了一半,早川月彌已然明白兩人爲什麼會有這幅表情,於是打斷了松田陣平接下來的話語,他搖搖頭,語氣肯定道:

“她不會。先不論我們大學時候她與她的那些同期很少往來這一基礎事實,此外,她也是不會因爲認識的人選擇了殺人而自我內耗的人。”

因爲——

從黑崎紗織選擇直接殺人起,她應該做好了被發現的準備,否則擁有藥理知識的她,遠有更多隱祕的殺人方式,而不是採用這種拙劣的方式。

已經補完體力的池故淵推開房門,神情從容的望向客廳的衆人。

而她,向來會尊重別人的矛盾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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