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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談話?不談話

“維森特,維森特?”

黑暗樹木扭曲成了白色的胡子,維森特能感覺到自己視網膜上逐漸浮現出了鄧布利多的模樣。

——這怎麼不算是一種噩夢呢?

鄧布利多倒是恍然未覺,半點不覺得自己成爲了某人心中的噩夢:“聽到諾特先生說你醒了,我立刻就趕過來看看你。現在感覺還好嗎?”

龐弗雷夫人站在不遠的地方,微笑着看向他,手中的魔杖舉着,應該是剛爲他檢查過身體。

鄧布利多校長爲什麼會在這兒,自己不過小睡了一覺,難道過去很久了嗎?

知道對方的疑惑,鄧布利多卻並不準備解釋,他最近來醫療翼的次數實在是太頻繁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醫療翼裏躺了一個一星期都沒有醒過來的小巫師。如果明天他還沒有醒過來的話,鄧布利多就得把他送去聖芒戈了。

幸好他醒了。

維森特在兩人的注視下輕輕點頭:“我很好,不用擔心,鄧布利多校長。龐弗雷夫人,感謝你這一個星期的照顧。我想我的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明天正好能夠離開霍格沃茨。”

龐弗雷夫人仍舊不太放心:“我並不着急放假,裏德爾先生,你完全可以在這多休息一段時間。鄧布利多校長會送你離開霍格沃茨。”

就是因爲不想他送我離開霍格沃茨,所以我才要趕緊走啊。

維森他維持着臉上平淡的表情:“真的不用了,我的身體我自己很清楚。”

“讓我來和他說吧,龐弗雷夫人,大家今天都很累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維森特的身體已經沒什麼問題了,不是嗎?”

龐弗雷夫人不太放心,鄧布利多堅決的態度,她只能暫時離開。

真不知道現在的小巫師都是怎麼回事,以前醫療翼裏來的都是些頭疼腦熱的小毛病,一瓶魔藥,幾個小的治愈魔咒就能解決。

現在倒是很突然,前段時間禁林裏送回來兩個,沒過多久又送回來兩個,問題是,來的這兩個巫師還是同樣的兩個。

真不知道是該說他們運氣不好,多災多難,還是該說他們面對着危險人就勇往直前。

龐弗雷夫人無奈地搖頭,總覺得這樣的情形以後仍然會上演。

醫療翼裏又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情況和剛才西奧多來的時候沒什麼不同。

看來自己沒睡上一會兒,鄧布利多就知道了自己醒來的消息。

維森特靠着枕頭坐起來:“很感謝你對我的關心,鄧布利多校長,西奧多剛剛把學院杯的事怪到我頭上了,我想我在這其中其實很無辜,畢竟我只是去幫了一下我的朋友,什麼都沒做。”

維森特已經把自己的意思表達的很明白了,就看鄧布利多校長能不能聽得清楚,願不願意順着他的話往下說。

鑑於鄧布利多幫他隱瞞了奇洛的真實情況,想來他還是很善解人意的。

“學院杯的事情的確和你沒什麼關系,但我想其他事情或許會有。”鄧布利多臉上的表情不變,笑眯眯的模樣,讓人看着心裏一緊。

馬上就要放假了,他真的很不希望下學期再回來的時候要面對的是對他相當警惕的鄧布利多。

“這件事情是我的問題,讓你們深入險境是我的不對。”鄧布利多相當認真的向他道歉,“哈利並不知道這一切,我想我或許也欠他一個道歉,但你知道,所以我得先把這個道歉交到你的手上。”

維森特開始懷疑這是不是鄧布利多的一次試探,然後他意識到這其實是鄧布利多的計謀之一。

就像他之前懷疑鄧布利多要疑心他,結果鄧布利多是關心,這回他又覺得鄧布利多會懷疑自己,鄧布利多開口卻是自責。

他現在就爲鄧布利多的道歉而感到了一點點不太舒服,爲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感到不太舒服——還夠不上內疚後悔的程度,鄧布利多在維森特心裏還沒有這麼大的分量。

可僅僅只是不太舒服就足夠了,這在維森特身上是非常少見的情 緒。

鄧布利多玩弄人心的本事,說不定比起當年那個攪動風雲的黑魔王要更勝上幾籌,維森特再一次堅定這個想法。

“關於你剛才說有什麼要問的,的確我有些想問的,比如你是否需要一次麻瓜的心理治療?”

維森特目光一凝,對鄧布利多微不足道連半個指甲蓋都沒有的信任瞬間褪去。

鄧布利多非常有建設性的思考過這件事:“你當時在場哈利肯定是什麼都沒有看見,我並不擔心他,但你見到了全程或許會需要一點心理疏導來緩解。”

維森特:“??”

“你在說什麼,心理治療?你把我當成什麼不能自理的小孩子了嗎。”

伏地魔的模樣確實有些難看,但也不至於因爲這個嚇唬到他吧。

不過有一點他確實挺擔心的。

“巫師世界沒有什麼,到了年紀之後,忽然陷入瘋魔,然後面容扭曲的這種病症,對吧?”

伏地魔和上一個裏德爾之間的關系暫不明了,霍格沃茨的教授們嘴巴太嚴了,什麼都問不出來,除了知道他們同在霍格沃茨上過學之外,再沒有什麼其他的信息透露出來。

難道是上學的時候互相認識,然後成爲了伏地魔的擁躉?

鄧布利多面露疑惑,隨即了然笑道:“放心吧,維森特絕對沒有這種東西,巫師們可比麻瓜要健康的多,你得好好保護好你的身體,長長久久的活下去,才能知道更多巫世界獨有的神祕趣事。就拿我舉例子吧,活的足夠久便什麼事都不覺得新鮮,什麼巫師界的隱祕故事都知道一些了。”

他像是隔壁鄰家的老爺爺,笑着和年幼的孩子談笑自己的經歷,維森特唯一和長輩交流的經驗只來自於鄧布利多,他不知道這是否是友好的表現,但至少他不討厭這個。

鄧布利多願意與他多說兩句,維森特也願意多從他那得到些信息。

奇洛究竟是如何成爲伏地魔的手下,維森特不甚清楚,他有點好奇,並且毫不客氣地開口:“你知道奇洛和伏地魔之間的聯系嗎?”

不知道鄧布利多對於伏地魔把自己寄生在其他人後腦勺上,持有什麼樣的態度。

“我只知道他們之間或許有聯系,但具體是什麼我並不清楚,我並非全知全能,只在 某些方面略有些長處而已,實在擔不上其他人對於我的過高期待。”

“你並非全知全能,也自然不需要爲這件事情向我道歉。”維森特的態度很爽快,“你沒做錯任何事情。鄧布利多校長,其實你沒有及時趕到,他們也沒有辦法觸碰哈利。其實你的計劃非常全面,如果我沒有在最後關頭闖進去的話,一切都不會有問題。”

他只是想鍛煉哈利,不是真的威脅哈利的性命。

“他身上的魔法是什麼,能夠有那麼強大的破壞力,使用魔法的人,一定很強大。”

鄧布利多很贊同:“的確是一位非常優秀且強大的巫師,把自己的愛意和保護融進了魔咒當中,即使自己不在了,魔法也仍舊會保護她的孩子,直到成年。”

“是哈利的母親嗎?”

對於哈利的父母,維森特並沒有太深的印象,只有魔法史上曾經記載着零星的語句,他們爲了保護自己的孩子英勇就義,是當之無愧的英雄。

除此之外,再沒有更多的信息,就連他們的模樣在哈利心中都是模糊的,霍格沃茨的記載都比哈利的記憶更多。

“強大到能在死亡之後仍舊保護哈利的魔法。”維森特低聲喃喃。

所有的魔咒都有時效性,除非將它制作成某種魔法道具,或者佐以具有魔法的石頭制作成大型的魔法陣,否則沒有哪個魔咒能夠在施咒者死亡數十年之後仍舊作用。

這其中必然有某種前提條件維持魔咒,魔力不消散——

“哈利住在他的姨媽家裏,和這個魔咒有關系。”

維森特原本就有猜測,經此一役更是確定了答案。

再隱瞞下去也沒有意義,鄧布利多直接回答:“沒錯,這是一種血緣魔法,哈利必須要呆在自己的血緣親人身邊,魔法才能夠持續不斷的發揮作用。伏地魔找不到他,他的力量無法傷害哈利,他的觸碰只會讓自己萬劫不復,魔法能一直作用到哈利成年的那一天。”

說到這裏,鄧布利多感慨一句:“可能你覺得我說‘愛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魔法’只是一句空話,可我真的見過,維森特,如果不是真正的愛意存在,什麼樣的魔法能夠強大到存在數十年而不衰。”

你剛剛都說了,因爲血緣親人的作用啊。

維森特明白鄧不利多只是想用這種話感化他,他並沒故意去拆穿。換成其他的小巫師,或許會被鄧布利多的這一番話感動到。五體投地吧,他只覺得不理解。

愛是什麼東西?

人出生而來所接觸的第一種愛意,應該是來自於父母,養育你長大,教育你成人。隨着年齡的逐漸增加,認識的人越來越多,才會逐漸學習感知到其他的愛。

被愛的人才知道如何去愛人,不被愛的家夥所做的一切只能被稱作討好和模仿,那不是真正的愛意。

維森特不明白什麼是愛,他對於哈利對於自己所接觸到的一切活人生物都在拙劣的模仿和觀察。

他尚且不知道自己對於周圍這些人的情感究竟是什麼,但他現在感覺很舒服。

只要他覺得舒服,這就夠了。

讓他不舒服的人,他自然會有辦法解決。

見維森特垂眸不語,鄧布利多還想開口,龐弗雷夫人的聲音先過他響起。

“病人還在休息,至少得讓我先看過他的情況才能決定你們能不能進去。”

龐弗雷夫人並沒有言明是誰,鄧布利多卻清楚來人的身份。

“看來是哈利他們來了,也是他們總是放心不下的,這一個星期來醫療一的次數可比之前一年都要勤快的多。”鄧布利多笑呵呵地起身,“和朋友們好好聊一聊吧,但是別聊太久,明天你們還要一起離開霍格沃茨呢,總要給你留下收拾的時間。”

走進來的龐弗雷夫人聞言,便開口阻止:“我還沒有說李德爾先生已經完全康復,可以離開醫療翼了。我以爲你是過來勸說他,沒想到居然是幫着他一起勸說我的。”

聽到外面的動靜,維森特心情好了不少,比起和鄧布利多談話,他是個想張見哈利他們。

“好吧,看來我這個老頭子不太受人歡迎了,我該高興現在來的並非諾特先生嗎,不會讓我覺得自己沒有斯萊特林受歡迎。”

維森特瞥他一眼:“這樣帶有學院偏見的話,可千萬別在麥格教授的面前說,她會爲此感到不高興的,鄧布利多校長。”

鄧布利多只是笑,龐弗雷夫人知道自己再說也沒有意義。

“好吧好吧,小巫師,只希望來年不要再在醫療室見到你們了,現在享受你們的假期吧,畢竟按照規定,我已經開始放假了。”

維森特看着龐弗雷夫人露出一個輕輕的笑,對着這位友善,但又說一不二的夫人,他可比對着鄧布利多校長的時候真誠多了。

鄧布利多對此倒是喜聞樂見。

這樣很好,他能夠對更多的人產生正向的情緒,得到正向的反饋,這很好。

他本不想來的,沒想到正好遇見了維森特深陷夢魘的那一幕。

聯想到哈利總說自己傷疤疼痛一事,鄧布利多心中有了更多的計較。

本章已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