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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好大的恩

直到沈漁累了,死死的抓着他的衣服,憤恨到精疲力盡。

他才緩緩開口,“怎麼不繼續了?就這點力氣。”

沈漁咬着牙,“可惡!”

霍韞庭語氣涼薄,“這就受不了了?比起沈之衡對我父母做的,這才哪到哪。”

他突然握住沈漁的手,連拖帶拽的將她拉上車。

“你要帶我去哪?”

沈漁用力推着車門,但車門已鎖,掙扎是徒勞。

霍韞庭什麼話都沒說,一腳油門下去,窗外的樹木和路燈飛快的向後退去。

車子從碼頭,繞過大半個海城,停在了一棟別墅前,那棟別墅是曾經的霍家別墅。

當年霍父出事,資不抵賬,名下所有財產全被拍賣,這棟別墅早被他人低價買走。

而今,這別墅又回到了霍韞庭手裏。

自然,他現在意氣風發,在海城實力數一數二,正是輝煌的時候,買回來輕而易舉。

“霍先生,您回來了。”

別墅裏有人出來迎,看到被拖着回來的沈漁,有些驚訝。

但也立刻向後退了一步,給霍韞庭讓出地方來。

沈漁被霍韞庭連拖帶拽的拖進客廳,用力一甩,她沒站穩,摔在地上。

聽到動靜,有阿姨出來,“霍先生。”

“我媽呢?”

阿姨說,“老夫人在臥室,睡了。”

霍韞庭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情緒緩和,“知道了,你下去吧。”

阿姨看了看霍韞庭又看了看沈漁,點頭回了自己的傭人房。

客廳只剩下兩人,霍韞庭看向沈漁。

沈漁站起了身,“你要我來看霍伯母?”

霍韞庭盯着她,“你敢上去嗎?”

沈漁道,“有什麼不敢。”

霍家出事,霍母在醫院,她多次去看望過,後來和霍韞庭在一起,她也曾陪他一起去看望。

有什麼不敢。

“你最好不要躲。”

霍韞庭轉身上樓,沈漁擰着眉,跟隨在他身後,兩人一起進了霍母的房間。

第一眼,沈漁的腳向後退了一步,門被她撞到發出聲響,牀的人被吵到,動了動眉,但沒醒來。

如果醒來,沈漁甚至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病牀上的霍母,瘦的近乎骷髏的狀態,明明在她離開海城前還不是這個狀態。

那時候,雖然也是下半身癱瘓的狀態,需要靠湯藥吊命,氣息羸弱,但不是現在這樣。

如今的霍母,狀態可以用可怕來形容。

沈漁心口被狠狠撞擊,手指攥在一起,指甲幾乎陷進肉裏。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樣。”霍韞庭冷笑着,“我媽撐了這麼多年,終於看到你們沈家的報應,你問我怎麼會這樣?沈漁,你最該問的是你爸,我霍家如今全拜你爸所賜。”

“不可能!”沈漁恨恨的瞪着霍韞庭,“你不過是給你的狼子野心,你的忘恩負義找借口。”

她指着病牀上的霍母,“當年如果不是我爸,你回國恐怕都見不到你媽。”

“我忘恩負義。”霍韞庭冷笑着,擒着沈漁的下巴,狠狠的捏緊,“這可真是好大的恩。”

“所以,我報恩。”他突然低笑,笑的讓沈漁心裏發寒。

她被霍韞庭帶出臥室,門關上,她緊緊拽住他的衣袖,“你把我爸弄到哪裏去了,他在你手裏對不對?”

答案幾乎毋庸置疑。

一個月前的報紙,早於爸爸發給她的消息。

咬了一半掉落發黴的面包,喝了一半的水,被壓在木板下的手表。

她送的。

沈漁甚至能夠想到,身無分文喫着最廉價過期面包的爸爸,在絕境時,都舍不得賣掉的手表,最後是如何遺落在那的。

爸爸但凡沒有被控制,一定會回來找手表。

所以,答案只有一個,爸爸現在在霍韞庭手裏,信息是他逼爸爸發的,一條誘她回國,一條讓她發現。

他爲什麼讓她知道?

霍韞庭這樣的人,所作所爲絕不可能無所圖。

“霍韞庭,你到底想怎樣?”

“想怎樣?”霍韞庭突然伸手,手指撫過沈漁的臉頰,挑起她的下巴。

“你爸犯下的錯,只是送他進監獄,實在太便宜他了,我們霍家一個死,一個生不如死,憑什麼你們沈家就能這麼輕松,我要沈之衡生不如死,我要他永遠爲他所犯下的錯懺悔。”

沈漁怔怔的看着眼前的霍韞庭。

面目全非的霍韞庭。

他可怕到她覺得自己從未認識過他。

霍韞庭低眸,迎着沈漁驚懼的目光,淡淡的笑,“你真以爲,我對你在D國的所有事一無所知?齊明煊,你以爲靠上一個前市長,回國後有人倚仗可以不必怕我?沈漁,你太乖了,有權有勢時,連錢勢應該怎麼用都不知道,現在你一無所有,你覺得你回國還有路可走嗎?”

沈漁盯着他,“我誘我回國想做什麼?”

“你說我能做什麼?”霍韞庭低笑着反問她。

沈漁的眸子在他侵掠的目光下狠狠一震,霍韞庭勾住她的一捋頭發,“沈之衡這個小人,傷天害理無惡不作,但偏偏所有的良知都給了你,他的好女兒,他最疼愛的女兒,他這麼疼你,你說,要是知道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爲,全都報應在了你身上,看着你爲他曾經放下的錯出賣自己爲他贖罪,你說,他會不會生不如死,悔不當初?”

“你想拿我爸來威脅我,休想!”

沈漁恨恨道。

“不着急,我霍韞庭從不逼女人上我的牀,你有三天時間好好考慮。”

他拿出了一張房卡,放到了沈漁手裏,控制着她的手握緊,松開口,沈漁立馬就要扔。

霍韞庭氣定神閒的開口,“勸你留着,畢竟這張房卡,關系着你爸的命。”

沈漁的眸子驟然放大。

“霍韞庭,你這是在犯罪,我爸是逃犯,你抓了他,我可以報警。”

“去啊,要不要我幫你打電話?”霍韞庭滿不在乎,“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爸在我手裏?”

他又笑,“哦對了,還有一件事忘記告訴你了,你爸生病了,我找到他的時候,他血壓高的分分鍾都有死掉的可能,喫了藥才好一點,不過這藥,我也不是一定天天給他喫,哪天我不高興,停了他的藥,可就不保證,他會不會突然就死掉。”

“霍韞庭!”

忍無可忍,沈漁抬手狠狠的一巴掌,打到她手都麻了。

而霍韞庭,偏着的臉上,通紅的印子,他不怒反笑,頂了頂腮,看向沈漁,微微一笑。

“沈小姐好好考慮,需要安排人送你回家?”

沈漁衝出霍家別墅。

人走後,霍韞庭下樓,痛快麼?

不痛快。

是失魂落魄,是壓的喘不過氣的麻木,他走進了絕路,生生不得,死,死不能。

胸口悶的喘不過去,他抬手用力扯開衣領,扣子在大力下落地,撞上茶幾上的杯子,清脆的聲響,轉瞬即逝。

本章已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