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秋領了房卡後拖着季寒嶼這個累贅來到對應的房間,插卡開門。
還沒開燈,裏面一片黑暗倒是看不出和普通的房間有什麼區別。
賀秋把季寒嶼推去牆邊讓他靠着,借着走廊的光瞅見房門旁的一個卡槽,將手中的卡插進去,房間頃刻光亮起來。
這一看,賀秋臉上的表情都繃不住了。
天花板上是一個愛心形狀的燈。
房間中央有一個寬闊的圓牀,很多玫瑰花瓣灑落在上面,看着很新鮮,應該是每天現放的。
除此之外牀鋪上邊還有兩塊浴巾纏繞而成的鴛鴦,親密接觸,難舍難分。
賀秋嘆了一口氣扶着季寒嶼去牀上,被子一掀開把他塞進被窩裏。
這個房間唯一的一個好處就是牀很大,兩個大男人睡在一起也絲毫不擁擠,會有很多空間。
怕季寒嶼就這樣醉醺醺的睡着明天會難受,賀秋看向牀頭櫃上的座機,想打個電話問問前臺有沒有醒酒湯之類的東西。
餘光瞥見一個透明架子,上面擺放了很多小盒子,賀秋遲鈍地轉移視線,是他心中所想的東西。
一盒又一盒的小方塊整齊地擺放着,把他的心攪得一團亂麻。
好似他和季寒嶼來這個房間真的要發生什麼不可描述的事情一樣。
秉持着眼不見爲淨的道理,他把如燙手山芋的小方塊全部扔進了牀頭櫃的抽屜裏。
打過電話得到前臺肯定的答案以後賀秋坐在房間裏等待,沒一會兒醒酒湯就送上來了。
賀秋小心翼翼地端着醒酒湯放在牀頭櫃上,看着閉着眼疑似陷入夢鄉的季寒嶼毫不猶豫地伸手輕拍他的臉蛋。
“醒醒,起來喝醒酒湯。”
季寒嶼緩緩睜開眼,眼前還是一片混沌,他慢悠悠地坐起來靠着牀頭,動作遲鈍得像個生鏽的機器人。
他接過賀秋遞給他的醒酒湯,一口氣喝完了。
突然季寒嶼擰着眉下牀跑向洗手間,賀秋見狀擔心地跟在他後面,他正抱着馬桶狂吐,膽汁都要吐出來了。
這不禁讓賀秋陷入了懷疑,季寒嶼喝的不是醒酒湯嗎?怎麼還有催吐的功效?
季寒嶼吐了好一會兒,胃裏的酒被吐得一滴也不剩了,混沌的雙眼在此刻也恢復了一些清明。
他癱坐在地上,面頰都泛白了,可想而知他有多難受。
賀秋上前扶起他,想帶他去牀上休息,誰料季寒嶼突然開始拉扯自己的衣服。
賀秋:“?”
“誒誒誒,你幹什麼啊?不準脫衣服!”
賀秋一只手攬着季寒嶼,一只手去制衡他拉扯衣服的動作。
季寒嶼輕而易舉就掙脫賀秋的鉗制,並且一把推開了他,害得賀秋踉蹌着往後退了一步。
“好熱啊…”
“好熱啊…”
季寒嶼大力拉扯自己手上的衣服,不採取正常的脫衣程序,直接給自己的衣服扯爛了,襯衫上的扣子都抵抗不了這股力量,一顆顆全部崩落在地。
賀秋也顧不得季寒嶼是不是裸露着的了,走近兩步去看他的臉,剛才還因嘔吐難受而泛白的臉此刻紅得不行,可以跟猴屁股媲美了。
這是什麼情況??
季寒嶼的這種反應倒是給賀秋一種他仿佛中了藥的錯覺,聯想到酒吧裏那個陌生男生遞給季寒嶼的酒,真相似乎已經出現了。
…季寒嶼的運氣真的很差,第一次接陌生人的酒就攤上事了。
賀秋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本能地想依賴醫院。
他去衣櫃中找了一件浴袍把季寒嶼裸露的身軀全部裹住,拉着着他的手腕,“走,我們去醫院。”
說來也奇怪季寒嶼都醉酒了但力氣還是大得出奇,掙脫掉了賀秋抓着他的手,神情委屈,“我…我是鬼…醫院…不能治我的…”
賀秋蚌埠住了,急得泛紅的臉此刻溫度也降下去了,季寒嶼說得好像也對,醫院能治人但沒聽說過能治鬼啊。
季寒嶼好似忍耐到了極點,眼睛紅得不像話,他直直地朝賀秋撲過來,兩人跌進柔軟的大牀裏,大牀因突如其來的重量而下陷了幾釐米。
他撐在賀秋的上方不停地喘氣,脖頸上青筋都顯露無遺。
@@@賀秋大驚失色,額上冒出了汗。
賀秋當然知道季寒嶼此刻想幹什麼了,雖然季寒嶼是中了藥,但他也沒大度到拿自己給他當解藥的程度啊。
趁季寒嶼的手在他身上作亂,意亂情迷之時,賀秋抬腳踹了他一腳,雖與預想的地方偏差了一點,但好歹也讓季寒嶼痛到了。
賀秋趕緊推開他從牀上爬起來,跑進洗手間裏把門反鎖上,並且迅速給浴缸放水。
他調到了一個最低的溫度打算讓這刺骨的冷水好好冰封一下季寒嶼燥熱的身體。
待季寒嶼疼痛勁兒緩過來了,他走向洗手間,試探性地開門,雖然知道賀秋應該會反鎖的但他還是保留着一絲希冀。
結果是擰不開的,他只好使用自己的老伎倆穿牆進入了洗手間。
對於季寒嶼的進入賀秋絲毫不意外,他坐在浴缸的邊沿,朝季寒嶼勾勾手,小巧的脣瓣輕輕出聲:“快來。”
在季寒嶼眼裏這是極具魅惑性的一幕,他如同被拴上了狗鏈子的狗,主人輕輕一拉鏈條他就上趕着過去。
他癡癡地看着賀秋,動作稍顯急促地朝賀秋撲過去,賀秋看好時機身子一偏季寒嶼抓了空跌進浴缸裏。
這洗手間的浴缸挺大,估計是考慮到情侶共浴,所以季寒嶼跌進去以後倒是也沒有受傷。
浴缸很深,水漫過季寒嶼的腰部,正好讓他最需要熄火的地方被完美的浸泡。
賀秋也沒離開,趴在浴缸旁邊,幸災樂禍地說:“你好好熄熄火吧。”
他上下打量着季寒嶼又說:“年輕人還是不要太浮躁。”
賀秋想的是季寒嶼本就身份特殊,那藥應該奈何不了他,讓他在冷水裏多泡泡應該可以扛過去的。
想是這麼想,賀秋還是怕他出什麼事所以一直守在季寒嶼身邊。
跌進浴缸以後季寒嶼一直閉着眼,像是古代人練功一樣一動不動,眉目始終緊縮,嘴脣都抿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