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洋见状,心中怒火更甚,为免沈若云动怒,只得强行压制心中怒意,深吸一口气紧咬牙关,每一个字都历经千锤百炼,自齿缝间艰难挤出:“二小姐已宽宏大量,不愿与你计较,你若心里过意不去,默默领受责罚便是,你皮厚肉糙,挨几板子也不碍事,此事就过去了,你却与傻子一般立于此地不动,还有你木冬,有你何事,此处有你何事,你非要跑来插上一脚!殿下与二小姐正值情意缱绻,欲享二人静谧时光,你俩如此吵闹不肯轻易离去,岂不教他们尴尬!”
虽是实话,倒也不必如此直言不讳!沈若云闻言,脸颊悄然染上了一抹绯红,羞涩之情溢于言表。
季白木冬见状,心中顿时明了几分,忙跪倒在地,语气中满是惶恐与自责:“属下有失察之过,未曾料到会搅扰了殿下的兴致,恳请殿下宽宏大量,饶恕属下的无知之罪!”
宋序面沉如水:“本王得你二人辅佐,实乃三生有幸!”
二人闻言,顿时自愧不如,纷纷诚挚道:“多谢殿下谬赞!”
楚洋单手轻抵墙面,方得勉强维持站立之姿,已然被气的快要晕厥!
这是在夸赞他们嘛!
宋序抿嘴不言,只抬眸瞪了两人一眼,似乎连言语都显得多余。
此刻他内心波涛汹涌,一股莫名的热意自体内悄然升起,也不知道,是这屋内的炭火烧的过旺,还是季白木冬二人的吵闹令他烦躁。
他只觉身子燥热难忍。
不经意间,他轻抬另一手,悄然拉开自己的衣襟,露出了一片结实的胸膛。
在摇曳不定的烛光映照下,肌肤仿佛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暖光,诱人目光深深沉溺,难以自拔。
沈若云的面色愈发涨红,羞涩难掩地靠近他,目光中交织着羞赧与难以言喻的情愫,似有似无地看了他胸膛好几眼,才依依不舍的伸手,将他敞开的衣襟重新拢好道:“殿下现下身子尚虚,万不可再着了风寒,定要仔细将养着!”
宋序猛然一颤,浑身仿佛被无形之弦轻轻拨动,方才沈若云那冰凉的指腹若有若无的划过他胸膛肌肤时,似带了电一般,悄然蔓延全身,连他的发梢都似乎被轻轻撩动,泛起层层涟漪!
再看此刻沈若云绯红的脸,如同初绽的桃花,娇羞之色溢于言表,直让他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柔情与渴望。
他不由自主地向前微倾,两人的距离在无声中悄然拉近,四周的空气都似乎变得黏稠起来,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张力。
面对这魂牵梦绕,日思夜想许久的红唇,他心中涌动着难以遏制的渴望,恨不得即刻就吻下去,然而脑海里却闪过她与司马淇同乘一辆马车的画面。
他发现自己如今变得越发敏感,竟连旁人对她倾诉一丝倾慕之语,都能轻易在他心间种下嫉妒的种子。
想至此,在距离那梦寐以求的红唇仅咫尺之遥时,却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他想要沈若云主动来吻他!
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沈若云的鼻尖,带着宋序独有的温度与气息,既温暖又熟悉,又带着一丝意乱情迷的撩拨,让她的心湖颤动不已。
她眼睫轻颤,情不自禁的闭上眼睛,等待着炙热的吻落下。
时光悄然滑过,沈若云猛然间睁开眼帘,眸中闪烁着几分不解。
四目相对,炽热的目光直勾勾的凝视着她,如同烈日般灼人,眼底浓重的爱意没有一丝一毫的掩饰,每一次急促而沉重的呼吸,都似在将她缠绕,引诱着她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咳咳……咳咳……”
一阵突兀的咳嗽声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如同春雨中的雷鸣,瞬间打破了这份旖旎。
木冬与季白并肩跪立,身躯紧绷,头颅低垂得几乎要触碰到地面,耳根与颈项都染上了一抹绯红,羞涩得尴尬而微妙。
楚洋蜷缩在门扉一侧的阴影里,面容苍白如纸,眼中光芒黯淡,仿佛周身都被绝望的气息缠绕笼罩,几近崩溃边缘。
沈若云难免气急败坏,情动之下,竟忘了还有三人在场。
当着是碍事!碍事!十分碍事!
而此刻,沈若云主动凑上来的轻轻一碰,令宋序只觉鼻腔间涌动着一股异样的黏腻感,他下意识地抬手轻触,放下时,一抹刺目的鲜红赫然映入眼帘,竟是鲜血淋漓!
“殿下,你……”沈若云惊慌失措喊出声,脸色瞬间吓得惨白。
楚洋从垂死中回神,又被此举吓得踉跄几步,险些站不稳。
季白的心猛然一沉,误以为有人在太子的药盅中下了毒药,导致太子中毒吐血,瞬间一跃弹起,双眼圆睁,声嘶力竭地呼喊着:“抓刺客!有人下毒!”
木冬闻言,不疑有他,手中长剑瞬间出鞘,高喊着:“护驾!保护殿下与二小姐!”
霎时间,黑翊卫们如同潮水般涌入,身着盔甲面色冷冽,将屋内每一寸空间都填得满满当当,黑压压的人围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墙将宋序与沈若云堵在中间。
而沈若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慌乱与自责之中,她误以为宋序是因自己与司马淇的亲近而心生郁结,以至于郁结难舒,竟至呕血不止!
她不顾一切地扑进宋序怀中,语无伦次地哭喊着解释。
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已!
唯有楚洋一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那触目惊心的鲜红从他主子鼻尖流淌出来!
楚洋忽觉背脊一凉,虽不明缘由,但内心深处却响起了一个清晰的声音,不停在呼喊—“你好像闯祸了呢!”
这滋补佳品,将他家那位正值壮年、血气方刚的主人,滋补过了头导致鼻血横流!
宋序原是想以病弱之姿,换取沈若云无微不至的关怀与呵护,岂料却弄巧成拙。
经此闹剧后,沈若云看向宋序的眼神里的确多了许多疼惜与怜爱,但面对他几番引诱纠缠,都是一脸不为所动坐怀不乱之状,更是以轻柔却坚决的语调哄他:“你且听话,你如今需安心静养,此刻的你,身体尚显虚弱,不宜过多扰动,我留下,只怕会扰了你的清净,我明日再来看你!”
言罢一脸决绝的离开了!
宋序此生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