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贺秋为了救他竟然要忍受男人的折辱,苏哲宇的眸睁得猩红,想极力摆脱掉男人对他的压制。
他咬紧牙关奋力地撑起身子,直到嘴中弥漫出一股血腥味,也还是没有能逃离男人的钳制。
苏哲宇开始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人也能化成鬼,到底有什么理由给他新生的机会?一个人渣而已,就应该老实地待在棺材里。
何必让这样的人成鬼呢?他根本不配。苏哲宇也不知道该说老天是善心大发还是头脑昏花了,亦或是能否成鬼仅凭当天的心情如何。
简直草率至极。
赋予他的力量被用来强取豪夺,欺压,这是正确的用途吗?
贺秋紧闭着眼,抿紧唇,他假意顺从,利用这一点点争取而来的时间想有什么方法能让他带着苏哲宇平安地离开。
刚才男人所说的话深深地刻进了他的脑海里,让他得到一个重要的信息,好像鬼被割了脖子就会死。
贺秋从来没有杀过生,一来就是要割鬼的脖子,这跨越未免太大,也让他无从下手。
他心里直发怵,不敢想象头和脖子分开那该是什么场面。
贺秋最是胆小,如若是以前看到这种血腥场景必然会被吓晕。
可他和苏哲宇难道就要这样被这只鬼掌握住性命吗?
性命不该在任何人手里,唯一决定性命去留的只有自己。
贺秋做足心理准备睁开眼,里面的恐惧淡了几分,整个人也显得自如了些,视线扩散,遍及房间各处,房间里好像没有尖锐的东西。
锤子并不具备能割断脖子的能力。
得要刀,还得是锋利的刀。
房间里也没有。
正当贺秋愁眉莫展之时,男人的目光已经放肆地在他身上游走了个遍,恶心且粘腻。
贺秋睫羽微颤,不禁打了个寒战,被他这样灼热的视线看着仿佛浑身没有遮蔽,是赤裸的,直让他生出一股反胃感。
贺秋的睡衣领子因先前的挣扎而松了一颗扣子,睡衣是v领的,原先刚好能露出一点锁骨,一颗扣子的蹦开让更大片的肌肤暴露。
男人眼中倒映着瓷白细腻的肌肤,如美玉般滑嫩,像一块上好的羊脂玉,但锁骨上好像有个疤痕,很是显眼,影响了美感。
房间昏暗,看不透彻,男人并不希望贺秋身上留有什么疤痕印记,他只喜欢干净的人,这些疤痕只能说明他曾经遭受过非人折磨。
男人的眉头紧紧蹙起,内心似乎在纠结,在纠结贺秋这样的人还能被他接受吗?
过了片刻,他就把自己劝说成功了,他以前的确是无法接受,但贺秋可以算一个例外,他勉强破例,不介意他身上的痕迹。
贺秋的脸可以让他忽略这些不完美的地方。
男人的手目标明确地触上贺秋睡衣上的扣子,见状贺秋额上已冒出一阵阵的汗珠,脸色煞白,他眸光顺着男人的手看,被攥在手里的剪刀也准备就绪了。
苏哲宇捻着手指,眼神一眨不眨地注意着贺秋这边的情况,如若他真的做出什么,大有废半条命冲破男人限制的打算。
或许是男人打心眼里看不起贺秋的身份,并不认为他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所以也没有多加注意他手上的动作,这才给了贺秋拿到剪刀的机会。
这剪刀还多亏了苏哲宇的丢三落四,他拿来剪衣服线头的,转眼间就忘记被自己放哪了。
它被苏哲宇遗忘在了床上,好几天无人问津。
男人的手还没彻底解开扣子,贺秋锁骨上的疤痕散发出点点微弱红光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手上的动作一顿,暂时放过了扣子。
他凑近贺秋几分,红光仿佛在给他指引一般随着他的视线而亮了几分,这也让他看清楚贺秋锁骨上的根本不是什么伤疤。
而是被鬼烙上的印记。
这个印记代表的含义可不同,印记的种下是会损耗鬼一部分力量的,一般情况下,鬼都不会这样做的。
由此可见贺秋对于那只鬼来言必然不简单,绝不单单只是想要贺秋抚慰他。
如果真是那样,直接把贺秋绑在家中为所欲为,岂不是更省力。
贺秋在他心中的地位是可见一斑的。
并且印记的位置有着浓郁的鬼的气息,像无孔不入的风侵入他的鼻腔,浓烈的味道弥漫开来,他终于想起。
这股霸道且刺激的气味是属于季寒屿的!
男人双眼睁得如铜铃,瞬间退离贺秋几步。
他竟然看上季寒屿的人,还试图发生点什么…
好在他还没有对贺秋做出些什么,要不然头和身体就要异地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这三个字说到男人的舌头都要打结了才停下,他解开苏哲宇的禁制,逃似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虽然不知道男人的转变是为何,但总算化险为夷,贺秋手一松,剪刀滑落在床上发出不小的声响,手心中的汗也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床单上,浸出恐惧的痕迹。
苏哲宇也被吓得不轻,他急忙爬过来看贺秋有没有受伤,眼眶一片红,着急得都要哭了。
他为自己没能力保护他而感到懊悔,张开血嘴不住地跟贺秋道歉。
还没从恐慌中全身而退的贺秋看到苏哲宇的血盆大口又被吓得无言。
男人离开宾馆以后,心中的恐惧还在越升越高,好不容易得到老天的垂怜,能继续活下去,他不想就这样死啊。
他好怕季寒屿杀了他。
他自顾自坚决地摇了摇头,整个人的身形都站不稳了。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他绝对不会死的。
他要寻找补救的方法。
猛然想到什么,男人的眸中终于不再死寂,对了对了,季寒屿既然给贺秋烙印记,又怎么可能允许另一个鬼待在他身边呢?
而且他没看错的话,那个印记有缺损,是不是…是不是…贺秋毁了印记,离开季寒屿和那只没能力的小鬼搅在一起了。
如若季寒屿知道贺秋和苏哲宇在一起,应当不会放他们俩这么安生的生活。
那季寒屿应该是不知道两人在哪里的!
那他只要告诉季寒屿他们两人的行踪,他对于贺秋做的事情就肯定能有所缓解,就能获得一丝生的希望。
没错,没错!
男人哆哆嗦嗦地伸出手,在空中胡乱地画了几笔,讯息随着风有方向地飘走了。